翠兒覺得自己應該知足,雖然她伺候的主子只是個格格,還是個不得寵的格格,比起同時進府的小夥伴們差遠了。但她這位主子大方啊,雖然自己還沒有脫離貧困的邊緣,但對於她的賞賜卻是絲毫不吝嗇的。
除了給自己一個單獨的大房間,不用自己隨時候命之外,今日竟然還提出給自己漲了月銀,當然是她私自掏腰包的。翠兒覺得自己其實很想撬開這位顏格格的腦袋瞧瞧她到底在想什麼,但翠兒沒膽子啊,只好按耐了下來。
也許是給自己漲了月例銀子之後,讓主子的手中拮据了,所以這位主子竟然開始考慮起開源了。你問什麼叫開源?翠兒也不大明白,反正是她的主子說的,她聽着就是了。
翠兒想,這世上的女人,若說她主子的聰明排第二,那恐怕沒人排第一。才說開源沒兩天的功夫,她主子就把視線對上了距離莊子五里之外的妙峰山。
妙峰山上有座觀音廟,據說哪裡的送子娘娘非常的靈驗,很多人都不遠千里來求佛上香。當然,比送子娘娘更有名的就是這觀音廟裡的齋菜。據說老百姓若是想到這裡吃上一頓齋菜,要足足排兩日的隊呢。這還要趕上沒有什麼貴人加塞的情況下。當然這觀音廟的規模有些小,所以這齋菜也是有價無市,基本上都被達官貴人給包了。
爲什麼要說這麼細呢,因爲翠兒的主子,我們的顏炎同學把這地方給相上了,準備大力推出齋菜便當。所以這能不讓翠兒佩服的五體投地嗎?她這個主子可是什麼都敢想啊。
雖然翠兒覺得顏炎的想法有些出格,但還是隨着吳桐,和顏炎一起折騰着。其實在清朝食盒還是很常見的,只是都是那種籃子形狀的,而且清朝對於便當也不陌生,一些文人騷客出去踏青的時候,準要自己帶些下酒菜的。但是人家都是大戶人家,自然吃食都是自己準備的。
所以顏炎這個注意並沒有多少市場,最起碼翠兒和吳桐都是這樣認爲的。所以當顏炎帶着一堆紙去觀音廟找主持的時候,翠兒和吳桐都沒報什麼希望。
誰知道,當顏炎在主持的房間呆了兩個時辰之後,主持竟然同意了,讓翠兒和吳桐都差點嚇到了下巴。還好兩個人及時收回了自己的詫異之色,沒有讓顏炎發現什麼不同。
自然,翠兒和吳桐並不知道,顏炎可是在主持的面前誇下了海口,但凡這門買賣虧了,她和九爺府一力承擔。這觀音寺的主持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方外之人自然也需要穿衣吃飯,能爲觀音廟改善些條件,她自然也是樂意的。再說又有康熙爺的兒子做擔保,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自然老九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作砝碼壓在了顏炎的第一桶金裡。他此時正在發愁自己阿瑪過生日的事情。按理說今年是康熙五十一歲的生日,並不會大肆慶祝。所以老九想,他這個人蔘果的點子是不是往後錯幾年,趕不上康熙的六十歲壽辰,五十五也行啊。
想到這裡,老九不由得開始埋怨顏炎了,這個女人也是個假聰明的,早一年想到這點子,他不就不用如此糾結了。要說老九雖然不像十阿哥那樣心眼大,但也不是糾結的人啊,爲何這會兒卻糾結起這些事情來。
原來是今日十阿哥無意感嘆的一句話,觸動了老九的神經。所以老九開始覺得自己時運不濟了,也是前面八個哥哥都封爵了,偏生到他這裡斷了下來,而且一斷就是好幾年。看來自己真應該去找額娘去哭一哭了,省的讓那些鐵帽子親王天天背後裡唸叨。
想起那些鐵帽子親王,老九的表情更不屑了。不就是他最近的產業擴充的有點大嗎,礙着他們什麼了,竟然詛咒起自己沒有兒子送終了。老九很鬱悶,非常鬱悶。
偏偏這個時候,顏炎的樣人蔘果的手冊送到了,老九百無聊賴的翻了翻。這一翻之下,老九就來了性質。這哪裡是一個手冊啊,這簡直就是……就是什麼老九沒想出來,若是讓顏炎說,就是一個掃盲貼。
老九看着手裡厚厚的冊子,冊子上面從那木盆用什麼木材定製,到養人蔘果用的什麼泥土,種子種下去的時候什麼樣,長出來的時候什麼樣都寫的一清二楚,估計就算從來沒有中過地的人,也能照着這冊子種出來。
精明的老就立刻意識到,既然顏炎一個內宅婦人都知道這種東西,那麼被他那些聰明的哥哥弟弟們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兒,所以老九也不糾結了,今年萬壽節就送。反正當兒子的每年送阿瑪禮物都已經是定例了。想明白的老九,立刻拿着冊子往西郊而來了,準備更加深刻的瞭解一下那人蔘果,準備在今年的萬壽節上一鳴驚人。
北塢的莊子着實有些安靜,即便是老九帶了四名親兵隨行,那莊子還是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老九也沒用通傳,就往顏炎的順意園走來。當然顏炎給自己的院子起這個名字,老九是知道的。對於這個女人的疏離,老九是樂於其成的,若是這女人也如旁的姬妾那樣向自己撒嬌的話,老九真怕自己會吐出來。
雖然老九不讓通報,但顏炎還是知道了老九已經往自己院子裡來了,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的趕緊往自己的臉上畫胎記,她暗暗的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隨時警惕才行。當然顧頭不顧尾的顏炎,在給自己的臉上畫了妝之後,就忘了收拾桌子上的圖紙和計劃書。
“爺吉祥!”顏炎快速的給老九行禮,想着乾脆把老九往正院領去,也好讓自己這裡有個緩衝的時間。但眼尖的老九已經看到桌子上攤着的一堆紙。鑑於顏炎給他的手冊讓他印象深刻,所以老九沒經顏炎同意,就隨手拿起了一張。
這一瞧老九就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審視起顏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