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做了個很美很美的夢,夢到自己站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坪上,身邊到處都是飛舞的紫色氣球。而倪晨站在她前方不遠處,微笑的看着她。
而她穿着長長的白紗,一步一步的走線倪晨,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海洋之中,那感覺簡直美妙極了。
所以當顏炎醒來的時候,半晌都反映不過來自己在哪裡,一直到她見到了那掛在窗前的捕夢網時,才深深的笑了出來。心情很好的顏炎連鞋子都沒有穿,光着腳就來到了窗前,揚着頭看着那捕夢網,臉上掛着幸福至極的笑容。
突然,顏炎想起了自己那個夢,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裡輕輕的哼着後世的一首老歌,歌詞她大部分都已經忘掉,只記得其中兩句:“中意他,中意他,他的胡茬,幻想一個家,爲他生一個胖娃娃。”
顏炎越哼越高興,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爲後世對倪晨的奢念太重了,所以纔會被送來這個時空來,找到老九這麼一個倪晨的老祖宗。顏炎控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心情,一邊搖頭晃腦的哼着歌兒,一邊還扭了兩下屁股,一大清早就有個好心情,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啊。
終於,顏炎覺得自己有些累了,結束了自己發瘋的時刻,她擡起手臂,胡亂的扒拉了兩下那捕夢網,這才準備回到自己的大牀上,繼續做美夢去。
誰知道她一回頭,就看到老九滿臉笑意的站在樓梯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顏炎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容也不禁消失了,想起自己剛剛那副發瘋的樣子,不由得頓時就轉過了身子,嘴裡還大叫着:“翠兒,爺上來怎麼不通報一聲,太過分了啊!”
翠兒在老九的身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乾脆下樓了,反正這會兒是用不到她的。
老九看着顏炎那副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對面前的這個孩子有很多的不瞭解。他走了幾步,坐在了那歐式風格的大牀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故意低沉着聲音道:“過來。”
顏炎身子一僵,有些不樂意的抿了抿嘴,回過身子撅着嘴看着老九。
老九頓時破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也變得溫柔似水了:“瞧你那什麼樣子,還不趕緊過來。”
顏炎依舊不怎麼高興,剛纔的好心情一消而散,她是怎麼會認爲老九是倪晨的老祖宗啊,這兩個人一點兒都不像好不好。人家倪晨多麼的玉樹臨風,這老九怎麼形容啊……顏炎歪着頭想了半天,對,招蜂引蝶。
雖然顏炎不是特別高興,但還是蹭到了老九的身邊。還沒有坐下去,就被老九攔腰給抱住了,直接坐到了老九的腿上。顏炎嚇的輕聲驚呼,老九有些不滿意的道:“你每天都吃什麼啊,怎麼懷了孕還這麼輕。”
老九一邊說一邊拽過棉被將顏炎的腳丫蓋上了,有些惡狠狠的訓斥着:“還有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愛惜,天氣這麼冷,光着腳就踩在地上,不怕着涼嘛?”
顏炎聽着老九有些氣呼呼的話,奇怪的是心理竟然覺得有些溫暖,但依舊嘴硬道:“不是有地毯嗎?”老九頓時哼了一聲:“還嘴硬,看孩子生下來之後,爺不好好的打你屁股。”
顏炎腦海裡頓時腦補了一個自己趴在老九的腿上被老九拍屁股的畫面,不禁哀嘆了一聲,頓時覺得這個清晨太糟糕了。老九看着顏炎這幅樣子,又上揚了嘴角,偷笑了一番之後。才正色的問着:“爺問你,那乞丐收容所是怎麼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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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炎見老九說起了這個事兒,頓時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老覺得什麼事兒忘了,原來是這個。爺,妾身覺得那些乞丐奇怪的很,保定離這裡很遠吧,就算是家鄉遭了災,也很少有人會在馬上過年的時候離開家鄉吧,而且妾身還派人打聽了,那保定根本就沒受多大的災啊!“
顏炎會這麼說是因爲在後世快要過年的時候,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寧願站好幾十個小時,都要再三十之前回到家,就爲了那一頓團圓飯。所以顏炎纔會覺得奇怪,而且是越想越奇怪:“妾身還讓何貴兒派了護院在一旁悄悄的盯着,卻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對的事兒。“
老九詫異的看向顏炎,完全沒想到顏炎一個內宅的小女子,竟然會想到這麼深奧的問題。想到這裡,老九頓時覺得顏炎纔是一門心思想要解決問題的人,比起那些發現事情就知道彈劾自己的御史強多了。
“你派誰去保定打探了?“老九抓到了顏炎的一個話頭,疑惑的問着。
顏炎搖頭:“不是派人去的,火鍋店裡的王師傅家裡是保定的,一直會和家裡通信。他說月錢才和家裡通過信,並沒有什麼災難。“
老九點了點頭,如果一個月前保定還沒有出災,那麼就說明,即便有災難,那災難也不是大規模的。這些人完全可以在家鄉附近乞討,着實沒必要來京城這麼遠的地方。
老九雖然主業是經商,副業纔是康熙爺的皇子。但人家畢竟是皇城裡浸染大的,政治覺悟性和顏炎比起來高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立刻就意識到這裡面恐怕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這件事兒必須馬上讓康熙知道纔好。
想到這裡,老九頂了頂顏炎的額頭,笑道:“好了,你再歪會兒,一會兒讓翠兒伺候你起身。”顏炎好奇的看着老九,大過年的這人都不放假的嗎?但顏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今天是初二,按照規矩,老九要陪着棟鄂氏回孃家的。
想到這裡,顏炎不禁覺得心裡變得更悶了,低低的嗯了一聲。老九自然瞧出顏炎的不快,一廂情願的認爲顏炎這是不願意自己離開,笑道:“好好收拾一番,一會兒爺陪你用午飯。”
顏炎完全沒有相信老九的話,事實證明她不相信完全是正確的,因爲老九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連晚上都沒有冒影。當然顏炎也不是那麼鬱悶,她有很多事情可以幹。
這些天,她被進宮、懷孕的事情弄的一番亂,又被不能回北塢的事情打擊的徹底,都失去了自己生活的節奏。所以顏炎決定要找回自己的生活節奏,早上洗漱完畢的之後,顏炎就下決心要在早飯後整理一下自己的綺夢園,最起碼得按照自己的喜好佈置舒服了纔像家。
誰知道,顏炎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她不過才吃了一點的小肉包,就吐了個稀里嘩啦,讓她完全失去了整理院子的衝動,只想窩在牀上,誰也不搭理纔好呢。
而比顏炎更鬱悶的是棟鄂氏,面對棟鄂福晉喋喋不休的追問,面對三福晉有三阿哥陪着回來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棟鄂氏覺得自己這個大年過的真是悲催極了。
“想什麼呢,額娘再問你話,那個顏氏到底是什麼來路?可派人去調查了?”棟鄂福晉又推了推棟鄂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棟鄂氏無奈的嘆了口氣:“那還有什麼好調查的,不就是完顏氏帶進來的丫頭嗎?”
棟鄂福晉一愣,半晌纔不敢相信的問着:“你是說那完顏家的私生女嗎?當日那件事情可是在滿人的圈子裡鬧了很大的動靜呢。那丫頭的娘據說是個漢人,這事兒你不用管了,額娘幫你。”
棟鄂氏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額娘,有些擔心的問道:“那顏氏可是有救駕之功的,額娘你千萬不能亂來。”棟鄂福晉有些沒好氣的瞪了棟鄂氏一眼:“她一個漢人,就算有救駕之功又怎麼樣。皇上定然對完顏家那攤子爛事兒知道的清楚的很,不然完顏王達早就受到皇上的封賞了。行了,這事兒額娘記下了,你就別管了。好好的調養身體,早日給九阿哥生個嫡子纔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一聽這話,棟鄂氏就更鬱悶了。本來在後院只有完顏氏和兆佳氏平分秋色的時候,老九還能顧着她嫡福晉的面子,每月總有那麼四五晚歇在自己的院子裡,初一十五那是必到的。而如今有了顏炎這個狐狸猸子之後,老九已經很長時間沒去自己的院落了。
棟鄂氏只希望顏炎這一懷孕,能分散一些老九的注意力。想到這裡,棟鄂氏又看向了棟鄂福晉,低聲道:“額娘,上次您說家裡有個丫頭長的特好的是誰來着?“
棟鄂福晉顯然沒和自己的女兒想到一塊去,憤恨的道:“你說芽兒那騷丫頭嗎?讓我打發去刷馬桶了。那丫頭實在太不省心了,仗着自己有幾分顏色,竟然勾引你哥哥不成,又惦記上你阿瑪了。“
棟鄂氏抿了抿嘴,低聲道:“只要她有心,刷馬桶也不安全。額娘把她給我吧,我帶她回貝勒府去。“棟鄂福晉立刻瞪大了眼睛,拉住棟鄂氏的手:”你可不要病急亂投醫,那丫頭可不是容易拿捏的。你若是有這心,當初額娘給你的那幾個陪嫁丫頭選一個就是了。“
棟鄂氏搖了搖頭:“額娘放心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