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
居然又見到了倪晨!
顏炎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總是夢到後世的事情了,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做夢而已。比·奇·小·說·網·首·發但是太過於真實的感觸,還是會讓顏炎一陣陣的心裡發慌,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回不去了。
就比如現在,她傻傻的看着面前正微笑看着她的倪晨,聞着自己飯盒裡傳來的飯香,這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她心砰砰的跳。
“小學妹,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倪晨指了指顏炎對面的位置,笑的如沐春風。顏炎依舊傻傻的看着倪晨,不知道爲何,就想到了老九不剃清朝那個頭型,其實可以更帥!
死黨王燕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然可以了!”說完,就推了顏炎一下:“我吃飽了,你陪學長吃吧!”顏炎這才反應過來,看着王燕跑的飛快的背影,這纔回頭衝倪晨訕訕一笑。
倪晨倒也大方,很自然就坐在了顏炎的對面,姿勢優雅的吃起了飯。倪晨吃飯的姿勢非常的好看,不慌不忙,但也絕對不慢。而且顏炎還發現,人家也不挑食,即便是食堂這麼難吃的菜,也吃的津津有味兒。
也許是顏炎看的太專心了,倪晨突然停了下來,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之後才說:“你不吃了嗎?飯菜根本就沒動啊?”顏炎有些訕訕的低頭看着自己盤子裡的兩菜一飯,有些尷尬的一笑:“突然就不餓了!”
“不餓還打這麼多?真是浪費!”倪晨搖了搖頭,似乎對於顏炎這樣的舉動很是不贊同。
顏炎抿了抿嘴,看着倪晨,卻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麼話。不知道爲什麼,她每次看到倪晨,都屬於語塞狀態。就算是在穿越去大清之前,似乎也是這樣的狀態。
“你認識我是嗎?”倪晨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顏炎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的點了點頭:“自然認識啊,你是學長倪晨!在學校門口幫過我!”顏炎有些機械的說出這樣的話,但卻感覺這似乎並不是很真實的記憶,更像是什麼東西強加給自己的。
倪晨笑着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兒都很熟悉。如果我不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我一定認爲我身後有鬼,而你一直在看着那個鬼!”
倪晨說道這裡的時候,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看的顏炎一愣一愣的:“鬼?爲什麼是鬼?”倪晨似乎沒想到顏炎竟然是這樣的反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很親暱的拍了拍顏炎的額頭:“你可真是有意思!”
顏炎頓時就呆了,這樣的手勢,這樣的感覺,簡直太熟悉了。她幾乎立刻眼眶就熱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喃喃出口:“爺……”顏炎這一個字說的很輕,很囫圇吞棗。倪晨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太過於突兀,低聲道:“對不起,一時順手!”
顏炎下意識的就咬了咬嘴脣,半晌才緩慢的搖了搖頭:“沒關係,這感覺很好!”倪晨揚眉,饒有興趣的看着顏炎,半晌纔有揚起了那招牌似的笑容:“那麼顏炎,我們就是朋友嘍,以後不要用這種哀傷的眼神兒瞧着我了,看的我一陣陣的心理髮毛。把我身後的那個鬼,趕緊忘掉吧!”
顏炎扯了扯嘴角,是啊,她的確是在看鬼吧。如果自己真的在後世,那麼這個時候,老九應該真的已經變成鬼了,而且還是個好幾百年的厲鬼。想到這裡,顏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若是讓老九知道自己竟然把他想象成一個鬼,會不會分分鐘的打自己屁股一頓啊。
顏炎想的有些出神兒,對面的倪晨卻皺起了眉頭:“瞧,就是這種感覺,這世上有人跟我長得很像嗎?”顏炎擡眼,直直的看進了倪晨的眼睛,搖頭:“不,倪晨就是倪晨,這世上獨一無二!”
下一秒,顏炎就見到了倪晨自信的笑容,顏炎也跟着傻傻的笑了。是啊,老九就是老九,也是獨一無二!
顏炎忘了那頓飯是怎麼結束的,只知道她睜開眼的時候,就見到了坐在一旁怡然自得的賀萱兒。顏炎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但很快她就想了起來,自己被八阿哥抓了,已經離開了老九的保護範圍。
“福晉醒了?這一覺睡的可好?”賀萱兒見顏炎睜開了眼睛,卻依舊沒有動,依舊慢慢的品嚐着杯中的茶。顏炎也沒有坐起來,依舊躺在那裡,仔細的看着賀萱兒:“我怎麼了?這是哪裡?”
賀萱兒慢慢的搖頭:“福晉不必問我這些,我不會說,也不會有旁人說!”
顏炎抿嘴,這才抱着被子緩慢的坐了起來,但是依舊沒有下牀:“你們要殺了我?”賀萱兒揚眉:“八爺是這麼想的,不過妹妹我卻認爲,好賴也得讓您見爺最後一面不是,所以便把您保下來了,三日之內,您的性命應該還沒有大礙!”
顏炎努力的消化着這句話的意思,這是代表,三天之內,老九一定能找到自己嗎?
賀萱兒卻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顏炎在想什麼,繼續道:“還有,這三日之內,您不能出這大帳一步,不然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妹妹可沒有辦法向爺交代!”
顏炎又看向賀萱兒,長長的嘆了口氣:“當年,你是受八福晉威脅,纔會在我生產的時候動手腳吧。從彩霞園的廂房消失,也是八爺派人救你的?”
賀萱兒揚眉:“怎麼?福晉很好奇?”
顏炎點頭,淡淡的說道:“不想帶着這些疑問去見閻王,所以有機會問清楚也是好的!”顏炎說的很平靜,完全沒有一點兒被綁架了的自覺,就似乎這地方不過是自己的臥房,而房外都是自己的親信一般。
賀萱兒冷笑:“福晉還真是與衆不同,怪不得爺能爲了你一個人,辜負了整個後院!”
顏炎輕輕的一笑,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初初見你的時候,你不過十幾歲。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會想要嫁給爺。如果你肯提前跟我說一說,我一定會攔着你的。”
“攔我?攔我什麼?”賀萱兒將手裡的茶放了下來,有些陰冷的盯着顏炎。
顏炎依舊掛着那副笑容:“我會攔着你,不讓你有這樣的念頭。因爲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把爺拱手相讓。我可以不在乎別人進府去做擺設,但是你卻有些不同!”
賀萱兒冷笑:“福晉這話倒也實際,我當初是傻了,本以爲自己是弘蟑的救命恩人,又和福晉交好。好賴我也能在爺的身邊有立足之地,誰知道,事情竟然變得這麼諷刺。”
顏炎看着賀萱兒那有些孤傲的樣子,突然想起來,其實自己認識賀萱兒和認識安娜是同一時間的事兒。如果安娜當時看上的不是十阿哥,而是老九的話,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和安娜成爲朋友,而是和賀萱兒成爲朋友了。
但顏炎馬上就把這樣的想法甩到了腦後,因爲她沒有忘掉,自己似乎當時就不怎麼喜歡賀萱兒來着。但爲什麼不喜歡,她已經忘掉了。
“你不該去澳門,如果不去,也許你現在也兒女成羣,過上幸福的生活了!”顏炎低低的陳述着事實,也試圖勸說:“不過現在你也有機會。萱兒,如果你肯放下心中的執念,我可以擺脫安娜帶你出海。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生活下來,找一個喜歡的人嫁了……。”
“夠了!”賀萱兒突然大聲的打斷了顏炎的話,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猛的往顏炎的牀榻前走了兩步:“你爲何不去過這樣的生活,爲什麼?”
顏炎抿了抿嘴,笑道:“如果爺沒有做到今天這步,那我所說的,就是我以後的生活。”
賀萱兒有些吃驚,下一秒就抓住了顏炎的衣服,惡狠狠的道:“原來真的是你,你纔是最惡毒的人。你就是用這樣的手段,逼迫爺都把我們打入冷宮嗎?你就是用這樣的手段,讓那個韓姑娘死在了澳門的宅子裡吧,因爲你發現,她憑藉着自己的本事,讓爺關注到了?”
顏炎神情一冷,對於賀萱兒再一次提起韓佳欣充滿了警惕:“你知道什麼?”
賀萱兒笑了,捏住了顏炎的下巴:“你可知道,八阿哥爲何會突然記恨起了爺?”顏炎頓時眯起了眼睛:“你……”賀萱兒狡詐的笑着:“現在,不僅你們知道未來大清的走向,我們也知道。福晉,你說,我們是留着爺的命,讓他繼續曾經的命格,被高牆圈禁而死呢?還是讓他儘快找到你,讓你們做一對兒苦命鴛鴦?”
顏炎眉頭皺的緊緊的,但她已經知道,這賀萱兒必定是拿到了韓佳欣留下的什麼東西。顏炎不禁又想吐槽韓佳欣,穿越者做到她那個樣子,還真是可恨啊:“你怎麼知道韓佳欣寫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呢?”
賀萱兒揚眉:“因爲爺和福晉都相信了啊,不然爲何這份東西,沒有告訴八爺呢。是因爲韓佳欣知道,未來的皇帝人選,就是八爺嗎?”
顏炎驚愕的看向賀萱兒:“你說什麼?”
賀萱兒有些神經質的笑了:“福晉啊,韓佳欣對有毛的東西過敏,這件事兒不僅你知道,我也知道。她臨死之前,曾那樣的抓着我的手,求我救她。我自然得問一些要緊的事情了?福晉,我是不是很聰明?”
顏炎看着賀萱兒那幾乎可以稱得上變態的笑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其實真的很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盯着賀萱兒的笑容,半晌才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相信她的話。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萱兒妹妹覺得,她的話,善嗎?”
賀萱兒卻似乎誤解了顏炎的意思,鄭重的道:“善,最起碼比福晉的善。福晉好好休息吧,希望你能支撐到爺來的那一天!”賀萱兒說完,就快步的離開了這個帳篷。顏炎頓時長嘆了口氣,又躺回了牀上,覺得這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
不過顏炎一直以爲韓佳欣的死是老九的動的手,卻原來是賀萱兒。顏炎微微的揚起了嘴角,自己似乎冤枉了老九呢。
爺,你在哪兒,我想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