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傑克怒氣衝衝的對顏炎嚷嚷着,小梅立刻就佔到了顏炎的身前,不客氣的說道:“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和側福晉說話!”
傑克沒有聽懂小梅的話,也沒有讓通譯翻譯,而是繼續瞪着顏炎,眼睛裡幾乎都冒出火來:“側福晉,我需要你的解釋!”顏炎似笑非笑的看了傑克一眼,直接對安娜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這會兒纔來看我?”
顏炎說的英語,讓在屋外光明正大偷聽的康熙有些詫異。他看了弘政一眼,只見弘政的眼裡並沒有什麼訝異,也沒有什麼不解,看來對於英語弘政也很精通。
“你額娘在說什麼?”康熙沉聲問着。弘政這下倒是有些詫異了,康熙一見弘政那副樣子,立刻便失去了讓弘政翻譯的興趣,轉頭對李德全道:“去傳通譯!”
弘政頓時癟了癟嘴,低聲的嘟囔着:“孫兒也可以翻譯啊!”康熙掃了一眼弘政,把頭昂的高高的,顯然是一副老小孩兒的樣子。
而顏炎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院子裡有些奴才看見了,但礙於康熙的龍威,也不敢進去稟告啊。不過王公公倒是會做事兒,早就搬來了桌椅,請康熙坐下偷聽。但進去報信兒的事兒,王公公可沒膽子做。
在屋內,安娜看着顏炎,倒是沒有傑克的惱羞成怒,但語氣上也不是太友善:“顏炎還沒有解釋那燒了菸草的事情,到先跟我敘舊起來!”
顏炎淡淡一笑:“那事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些銀子的事情。哪裡比得上我和安娜的姐妹情誼。”
傑克一聽就更憤怒了:“不過是些銀子的事兒?側福晉可知道你燒了多少福壽膏,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兩白銀啊!”顏炎頓時冷笑道:“不過就是一百萬兩白銀,本側福晉賠得起。不過傑克,如果我給你一百萬兩白銀,讓你將這些福壽膏賣到大不列顛,你可同意?”
傑克臉色一僵,沉聲道:“我大不列顛沒人愛吸這玩意兒?”
顏炎眯起了眼睛,快速的追問着:“爲何沒人愛吸?“
傑克一時間有些語塞,似乎還真沒有想過怎麼跟顏炎解釋這個問題。而顏炎卻笑的更冷了,猛地一拍桌子:“將這麼一大批福壽膏運到我大清來,不經我大清同意就擅自賣給沿海和京城裡的煙管。我還沒有向你們討回公道,你們到先倒打一耙。告訴你傑克,我燒了你的福壽膏且算客氣的。若不是看在我同安娜的交情上,今日我就把你送進刑部大牢,讓你們大不列顛的國王給我大清一個交代!“
傑克萬萬沒有想到顏炎竟有這樣一番話等着她,臉上不由得有些下不來。安娜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沒有因爲顏炎的發怒而失去分寸。
傑克道:“側福晉這話我可聽不懂了,大清的人愛吸食菸草,我送來的福壽膏有強身健體之功效,側福晉不僅不感謝我,反而還燒了,你又何道理說!“
顏炎冷笑:“傑克,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我顏炎可不是那養在深閨裡的無知婦孺,你這福壽膏的真實面目是什麼,我可是清楚的很!“
“側福晉這話,在下不懂!“傑克硬着頭皮說道。
顏炎頓時更加諷刺的笑了:“難道傑克否認這些福壽膏其實就是罌粟花?”傑克一愣,頓時驚訝的看着顏炎:“你知道罌粟?”
而在屋外一直聽着的康熙也頓時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大腦中仔細搜索着關於罌粟的記載。只聽傑克又道:“罌粟怎麼了?罌粟是上等的藥材,對於治病有出乎意料的功效。我將如此貴重的藥材用如此價錢賣給側福晉,側福晉應該偷着笑纔是!”
康熙也同時想起來,這罌粟似乎是作爲藥用的花朵。不由得對傑克的話心生贊同起來。
誰知顏炎卻哈哈大笑了幾聲:“好,傑克說是強身健體的中藥是吧,令狐先生,我瞧着傑克這幾日臉色不太好,你將這碗罌粟給傑克先生灌下去,保他藥到病除!”
是的,顏炎大大的長了個心眼,早就把令狐拓帶進了書房,以防不測。那傑克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鉅變,立刻往後退了幾步:“側福晉你這是欺人太甚!”
“我給你上等的藥材吃,何所謂欺人太甚。傑克不是說,這東西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嗎?今日我就讓你先強身一番!”說完,就對令狐拓道:“灌下去!”
誰知道那傑克居然大叫了起來,抗拒的十分的激烈,不斷的大叫着:“我不吃我不吃!”
屋外的康熙也從心裡懷疑了起來,既然這東西真有洋人說的那麼好,爲何這位洋人竟然如此懼怕。康熙正想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杯碗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又聽到了顏炎的怒聲。
“傑克,我告訴你,我大清泱泱大國,絕對不會難爲你一個番邦的使者。但你也要記住了,鴉片這種殺人利器,以後如若敢再踏上大清的領土,我見一次燒一次,見兩次就直接扔回大不列顛。我還告訴你,就算你們大不列顛天生有侵略的因子在,也不要把心思動到我們大清的國土上。本來你們還有機會在自己的國家偷偷的強大,打我大清一個措手不及。但現在,你們來不及了。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每一個步驟,我們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着你們強大,當然我們會一直比你們更強大,不想步葡萄牙人的後塵,就給我收起這些小心思,我還可以在街上看見你的時候,跟你打聲招呼。”
傑克縮在牆角,有些恐懼的看着顏炎:“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福壽膏的事情的?”
顏炎冷笑:“早就知道,比你知道的還早。對了,勞煩你回去和你那些其他國家的朋友們說一說,這輩子都不要把注意動到大清來。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人,但如若我們爺火了,可就是大炮伺候了。”
“原來,你買我們的大炮,竟然是動的這種心思!”傑克惡狠狠的說着。
顏炎笑的得逞:“你可以不賣給我,那你們的貿易逆差,可就更沒有辦法扭轉了!“
“你!“傑克被顏炎堵得啞口無言,倒是安娜在一旁拍起了手:”顏炎不愧是我認識的顏炎,果然不上當!“說完,她就看向了傑克:”我說的沒錯吧,什麼兵不血刃的方法,在九爺這邊根本行不通。你們還是好好的做生意纔是正途!“
傑克狠狠的看了安娜一眼,這次咬住了嘴脣,沒有說話。
顏炎看了傑克一眼,又看了看安娜,笑道:“今日可能沒有辦法好好敘舊了,安娜住在哪裡,明日我派人請你來做客!“安娜笑着說了地址,顏炎這纔對小梅道:”送客!“
誰知書房的門一打開,顏炎就赫然看到康熙在院子裡危襟正坐,弘政乖巧的站在了一邊。顏炎頓時覺得後背就是一陣冷汗,仔細的想着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但她大腦裡卻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先跪下行禮:“妾身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那安娜和傑克也傻了,但西方人的固有思維還是讓他們猶豫了一下到底跪不跪,但令狐拓卻沒有給兩個人拒絕的機會,手指微動,兩個人便都跪了下來。
康熙這才哼道:“顏氏,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