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暖閣獻詩

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

小書房裡,書架已被清掃一空,書案上,地上,椅子上鋪得到處都是書!

真邪門兒,記得當時我把那首詩寫在信紙上夾在《新唐書》裡了,可找了這大半天了,每一本都翻遍了,不但信紙沒找着,就連那一整本的《新唐書》都不見了!

“主子,”小穗抹了把額頭的汗道,“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擱在別的地兒了呢?”

“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親手放在第二排的最左邊的角落裡的,難不成還能長腿跑了?

“可是,”小穗掃了一眼滿地狼藉的小書房道,“咱們裡裡外外找遍了,連寢殿的牀底下都看過了,都沒有啊!”

我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痠疼的頸部,閉上眼睛使勁兒地回憶了一下:當時《新唐書》剛看完,寫下那首詩後,我順手就夾裡頭放書架上了,之後,就再沒動過,怎麼會找不着了呢?正思索着,忽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皇姐”,回頭一瞧,只見胤禛這小子望着散落了一地的書愣了一愣,打趣道:“皇姐,你這兒遭賊了?怎麼這麼亂七八糟的?”

“有本書不見了,正好,你也來幫忙找找吧。”說着,我拾掇了下擋在胤禛面前的書本,將他們摞在一起。

“又找書?唉,”胤禛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這回又找什麼書啊?”

“《新唐書》,”我心裡着急,這小子老氣橫秋的樣子雖讓人看着有點兒彆扭,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了,一指那一摞書道,“你負責那一摞,擦亮眼睛看看有沒有。”

“行,沒問題!”胤禛蹲□子,翻了幾本,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頭道,“對了,你們去過茅房了沒?”

“茅房?”小穗一愣,但隨即眼睛一亮,對我道,“對啊,主子,奴婢去茅房瞧瞧,說不定您又像上回一樣,把書忘在那兒了呢!”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道,“那地方我早就查看過了,沒有!”

“就你那眼神?”胤禛特不屑地“切”了兩聲,轉而吩咐小穗道,“你還是再去一趟,仔仔細細地搜一遍。”

“嗻!”小穗應聲而去,我和胤禛則留在書房裡繼續翻檢整理,不多會兒,小穗回來了,意料中的兩手空空。我們繼而將屋裡的書重又翻整了一遍,《新唐書》仍無蹤影。

“皇姐,”胤禛一屁股坐在地上,活動了一下胳膊,道:“看來你跟那本書的緣分已盡,甭白費力氣了。”

“怎麼會……”我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心裡滿是失落。若那本書真找不到了,那不就意味着吳三桂的寶藏跟我有緣無份?那得是多少銀子,多少珠寶,多少古董啊?!

“皇姐,”不知就裡的胤禛口氣輕鬆地安慰我,“不就一本《新唐書》嘛,明兒跟皇阿瑪說一聲,再弄一本不就行了?”

“那不一樣……”我心中懊惱非常,這事兒的內情又不能跟胤禛說明白,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有什麼不一樣?”胤禛不解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你就別難過了。”

“四阿哥,您不知道,”小穗替我解釋道,“那書裡夾着主子寫的一首詩。”

“詩?哦……”胤禛恍然地點了點頭,一副深表同情的樣子,道,“皇姐,詩裡有你的才思和心血,怪不得這麼不捨,不過,你也彆着急,說不定哪天它又自己出現了。像八弟,他丟了東西就從來不找,還總振振有詞地說……”

“八弟”?!我的腦際像劃過了一道閃電,忽然亮堂了一下:對啊,曾有那麼一回,我跟胤禩顯擺了下我那“豐富的歷史知識”,講了點《隋唐演義》的故事,他對我崇拜無比之際,對唐代的歷史也很感興趣,隨後就跟我借了幾本有關“唐代”的書!我真是糊塗,居然忘了《新唐書》裡夾着那麼重要的一張紙啊!想到此,我急急打斷了胤禛道:“對了,胤禩今兒怎麼沒跟着你來?”

“他?”胤禛擡了擡眉毛,一副鄙視的樣子,道,“他在布庫房裡看那野丫頭練布庫……”

胤禛口中的野丫頭就是石榴。回宮的路上,經過一番逼問,我終於得知他跟石榴之間昔日的“恩怨”。原來,他跟石榴早在納蘭揆敘的婚宴上就碰過面了,那次,這小子不小心撞倒了石榴,害人家戴的一雙白玉鐲子摔成了兩截,還堅決不肯道歉,倆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結果,這小子居然輸給了那個小丫頭,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難怪他對石榴沒好感,還當衆大嚷不要娶石榴做福晉。不過,佟妃似乎很喜歡石榴,這次還將她帶了回來,要留在承乾宮裡小住幾日。

“這是哪門子的大家閨秀啊?皇姐,你見過大家閨秀練布庫的嗎?跟一堆大老爺們兒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費揚古家到底是怎麼教女兒的?真不知道額娘到底喜歡她什麼,天天兒留在身邊‘石榴長,石榴短的’,對她比對我還好!”胤禛氣鼓鼓地又開始跟我投訴了,這幾天類似的話他已跟我嘀咕多次,對“指婚”的牴觸那是表露無遺,但這事兒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雖然還沒有昭告天下,但大夥兒私底下都已將石榴作爲“四福晉”看待了。我雖同情胤禛,但聽過班第的那一番分析後,還是決定“袖手旁觀”的好,因爲不管是康師傅、佟妃,對這門親都只有他們的“盤算”。

先說康師傅這頭,爲了與噶爾丹的大戰做準備,他老人家正忙着籠絡一堆將領,而結成兒女親家成爲“一家人”,正是籠絡的最有效手段。比如,胤礽的嫡福晉石氏是正白旗漢軍都統三等伯石文炳的大女兒,而胤祉的嫡福晉則是平過三藩、在雅克薩打敗羅剎人的大將軍彭春之女。倘若胤禛將來跟石榴成親,這一門婚事就能拴住兩位帥才——董鄂·費揚古和烏拉那拉·費揚古。

董鄂氏費揚古在軍事方面是一位難得的帥才,聽班第說,當年三藩之亂時,他在安親王帳下效力時就立下不少軍功。她姐姐董鄂妃曾給孝莊老太太和康師傅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能坐到“領侍衛內大臣”的位子上,足見他的能力超羣,這樣的人才康師傅怎能不拉攏?石榴的親生父親烏拉那拉·費揚古也是一個傳奇。他們家最初是包衣,因她父親跟隨太宗皇帝南征北戰,立下卓越軍功,竟然奉旨出了包衣並出任步軍統領,康師傅當政後,因他“卓有功績”,封他爲雲騎都尉、內大臣,還特地將步軍統領授爲正一品並提督九門!“提督九門”——康師傅這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他了,這足以說明烏拉那拉·費揚古與康師傅之間的關係早就不一般了,他的女兒當個皇子的嫡福晉也是順理成章。

從佟妃的角度來說,這門婚事不管是對她兒子胤禛還是對她孃家都有好處。胤褆背後有明珠,胤礽背後有索額圖,現在胤祉身後都有彭春這個丈人了——彭春的祖上可是開國五元勳之一的“何合裡”,一個個都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以佟妃的聰慧和敏感,怎會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將來朝中沒人照應呢?雖然,佟家從康師傅的母親——孝康皇后這兒起,勉強可算是“外戚世家”,但目前在朝中,能用的人卻沒幾個。佟國綱這位“大國舅爺”雖有內大臣之名,卻很是“魯莽”,仗着康師傅敬重他是“親舅舅”對他諸多包容,就敢對康師傅擺長輩架子,我就曾有一次親見他因爲舉薦的人才得不到任用,在乾清宮跟康師傅吵得天翻地覆的,摺子,破茶盞灑了一地,嚇得我在簾子後頭大氣都不敢出。放眼滿朝文武,也就這位“大舅爺”敢這麼做了。數來數去,佟家唯一可用的人才也就是佟妃的父親——“二國舅爺”佟國維了,當年他因告發“吳應熊”有功而成功上位,名列六位領侍衛內大臣之一,雖貴爲國戚,卻從不擺架子,對誰都是一團和氣,上上下下對他的評價都很高。但俗話說“獨木難成林”,只有佟國維一人撐着,佟家的勢力也太弱了,但倘若董鄂家和烏拉那拉與佟家能夠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局面就不一樣了。

總之,不管是康師傅還是佟妃,都需要石榴當這兒媳婦,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胤禛再怎麼不願意最終也只能接受,就跟我當年一樣。既然無法改變,不如笑着面對,想到此,我笑着打趣,道:“會布庫也不錯啊,至少以後萬一你出去打架,也有幫手嘛,多好!”

“幫手?”胤禛哭喪着臉,道,“皇姐,我都愁死了,你還開我玩笑!”

“好啦,不開玩笑,說正經的。”我斂了玩笑的心,一本正經道,“其實石榴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那丫頭除了不愛詩書,有點兒好動以外,人是很機靈的,再說現在年齡還小,等到了成婚的年齡,或許就真的成了大家閨秀也說不定呢。”

“做白日夢呢吧?”胤禛一臉的不相信,“就這野丫頭,家裡都快寵上天了,別將來真成一潑婦了。”

“不會的,”我寬慰着胤禛,“不都說‘女大十八變’嗎?將來的四福晉肯定是個知書達理的美嬌娘!你就放心吧。”

“唉!”胤禛重重地嘆了口氣,滿腹愁容地坐在了椅子上。我讓小穗幫我取來了斗篷往身上一披,拉着他的手道:“跟我走。”

“幹嘛去?”胤禛疑惑道。

“布庫房!”

“我不去,”胤禛一下子甩了我的手,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道,“我就打那兒來,好不容易跑到你這兒來透口氣的,要去你去,我纔不要去。”

“怎麼了?”我試探着說出自己心中所疑,“難道在布庫房你又輸給石榴了?”

“纔沒有!我……我那是‘好男不跟女鬥’,讓她的!”胤禛梗着脖子跟我爭辯,可臉上的紅潮已經跟我道出了“實情”,我強忍笑意,跟着他的話頭道:“是是是,咱們胤禛最有君子風度啦,哪能跟個小女娃一般見識呢?”胤禛緊皺着小臉,沉默不語,我笑着繼續勸道,“陪姐姐走一趟吧,我想起來了,那本書八成是在胤禩那兒,我得趕快把它拿回來。”

胤禛望着我想了想,道:“拿本書而已,咱們直接去八弟那兒拿就是了,何必去布庫房,到時候讓奴才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也行,那快走吧。”我拉着胤禛就出了晨曦閣。可惜看不到石榴那小丫頭在布庫房“橫掃”諸位小皇子的“英姿”了,但我不能不顧胤禛的感受,更不能不先拿到那暗藏着寶藏的詩箋。在胤禩的書房裡,我們果然找到了那本《新唐書》,謝天謝地,那張信箋仍然好好地夾在裡頭沒動過。從阿哥所出來後,我陪着胤禛去她額娘佟妃那兒小坐了一會兒,便直奔乾清宮去找康師傅,可剛到門口,就被樑九功攔住了,他小聲地對我道:“大公主,皇上正與一干大臣在西暖閣議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哦?”我往門兒裡頭掠了一眼,心道:什麼事兒這麼嚴重,居然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大公主,要不您一會兒再來?”樑九功陪着笑臉道

“呃……”我摸了摸藏在袖兜裡的信箋,有點兒猶豫不定。最好現在就上交了,免得夜長夢多。

“大公主?”樑九功又道,“要不這樣,一會兒皇上議完事兒,老奴立馬讓人通知您,好不好?”

“樑公公,”我望了一眼東暖閣的簾子,“我有很重要事兒跟皇阿瑪說,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就去東暖閣候着,一會兒他們議完了事兒,您幫我通報一聲,成不?”

樑九功猶豫了一下,躬身笑道:“也行,不過,您在裡頭可千萬別亂跑啊,不然老奴可就……”

樑九功果然深知我的秉性,通過昭仁殿和弘德殿的後門,乾清宮的東西暖閣是互通的,萬一我一時好奇心起,躥到西暖閣去,他這個乾清宮總管是要吃“掛落”的,於是他先跟我說了後果。反正我今兒沒有閒心管別的事兒,就那信箋上那首詩的秘密我還沒找出來呢,正好趁着等候的機會,我可以再研究研究,於是,我跟樑九功信誓旦旦地打包票:“樑公公,您放心,我就在東暖閣裡呆着,睡覺打盹兒,等你來叫我。”

“大公主請跟老奴來。”樑九功躬着身子將我領進了東暖閣,又讓人給我上了茶盞和點心這才退了出去。我窩在炕坐上,一面吃着茶點,一面看着那首“寶藏詩”,研究裡頭的玄機,漸漸地瞌睡蟲就找上了我……

“董訥,虧你是個讀書之人,如此行事,天理良心何在?!”康師傅怒不可遏的一聲“獅子吼”夾雜着茶盞的碎裂聲,從西暖閣直直地撞進我耳內,生生地把我的瞌睡蟲給撞跑了。

康師傅生這麼大的氣,真是少見啊。

我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腦袋,下了炕坐,輕手輕腳地蹩到門邊,支起耳朵想聽個究竟,卻再沒下文了。我偷偷將門簾掀開一條縫往外瞧,卻見西暖閣掀了簾子,官員從裡頭魚貫而出。看樣子議事結束了,我急忙放下簾子,迴歸原位,才坐好沒多久,就見門簾一挑,康師傅進來了,他打量了我一番,笑道:“你這丫頭,滿臉睡意,剛剛是不是坐着睡着了?”

我“嘿嘿”笑了一聲,過去拉着康師傅坐下,道:“沒睡着,就是打了個小盹兒而已。”

“而已?”康師傅擡手給了我一個“爆栗子”,又開始嘮叨,“立冬剛過,天兒冷了你知不知道?萬一又着涼了怎麼辦?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皇阿瑪,我錯了,我錯了,這回都記住了,下次一定改正,一定改正!”爲了終結康師傅的“長篇大論”,我只得主動“投降”。

“你這丫頭,唉!”康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道,“樑九功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什麼事啊?說吧。”

“就是這個,”我從袖子裡將那張詩箋掏出來,獻寶似的遞到他面前道,“詩我找到了,我怕又給扔哪兒了,所以特地給您送來了。”

“哦?”康師傅眼睛一亮,將詩箋接過去看了一遍,緩緩點頭道,“看這口氣,確似吳三桂那惡賊的口氣。”

“皇阿瑪,”我又瞟了一眼那詩箋,道,“可惜當時吳三桂的孫女兒去得太快,這首詩中暗藏的玄機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剛剛我坐在這兒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這個不着急,”康師傅將詩箋往糕點盤下一壓,伸手將我的領子整了整,道,“從今兒起,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吧,你收收心,把拉下的功課好好地補回去,知道嗎?”我“嗯”了一聲,康師傅輕拍了拍我的臉龐,笑道:“好了,班第在外頭等着你呢,快去吧。”

“那禧兒告退。”我施了一禮,退出了東暖閣,到乾清宮門口一看,班第果然在那兒等着我,見着我之後,親親熱熱地拉我的手,問道:“咦,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喲?嫌我出來的太快?那我再進去唄。”說着,我作勢扭頭要回去。

“誰說的,”班第急忙握住我的手腕,道,“快走吧,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什麼東西?”我朝他伸出手去,“快拿出來看看。”

“糖炒栗子。”班第在我耳畔小聲道。

“糖炒栗子?!”回宮那天,我在街上聞到一股糖炒栗子的香味兒,抵不過我那磨人功的康師傅讓人買了一袋回來,可只給了我六顆,說多吃傷脾胃。可那六顆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吃了那一次,卻讓我一直想念到現在。沒想到班第這麼善解我意,今兒竟自發替我買了回來。

“快走吧,”班第瞄了一眼東暖閣,小聲道,“要是被皇阿瑪看到了,準得捱罵。”

“好,快走快走。”我拉着班第快走幾步,出了月華門,班第這才從懷裡掏出一袋栗子遞給我,我接過來一摸,居然還溫着!

班第帶點兒歉意道:“今兒皇阿瑪召我們來議事,帶太多會露餡兒,所以我只買了半斤,改天給你多帶點兒。”

“夠了夠了,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剝了一顆栗子,送到班第嘴邊道,“來,你也吃。”

“這是特地給你買的,你吃吧,我什麼時候都吃得着。” 班第笑着將它推還給我。

“你吃嘛,”我硬將栗子塞到他嘴邊,道,“這是我特地剝給你吃的,不然我生氣了啊。”

“那好吧,”班第接過栗子,掰成了兩半,一半塞進他自己的嘴裡,另一半遞到我脣邊,道,“你一半,我一半,咱們‘有栗子同享’。”

“好!”我張嘴,一口咬住了那半顆栗子。

我們就這樣你一顆,我一顆地一路吃着栗子回去,等跨進晨曦閣大門之時,半斤栗子竟然已經吃完了!小穗給我們上了茶,我喝了一口後才發覺,原來栗子吃多了,口也有點兒幹了。

“對了,”喝着香噴噴的茶,我忽然想起剛纔聽到的那聲“獅子吼”,便跟班第一探究竟,“我剛剛在東暖閣聽到皇阿瑪發脾氣來着,好像在罵人,還罵得很大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班第放下茶盞笑了一下,道,“那是罵董訥呢。”

“董訥?他怎麼了?”我疑惑。這位仁兄搭上了索額圖和于成龍的船,最近官運亨通,坐上了兩江總督的位子,怎麼會被康師傅罵得這麼慘?

“見風使舵唄。”班第笑了笑,不無鄙夷地道,“他先前是隨同于成龍一道,竭力反對靳輔開中河的,說開中河是累民,破壞河道之舉,最近皇阿瑪派凱音布大人接替了孫在豐去督理下河工程,凱音布大人經過勘察後上了摺子,說靳輔開中河後,河道水足流暢,商賈舟楫往來不絕,很是欣欣向榮,於是這位董大人便推說自己不曾說過反對靳輔之語,那些摺子都是被別人篡改。”

“這人的膽子可不小,居然敢當着皇阿瑪的面‘說瞎話?”我還真有點佩服這位董大人呢。

“所以皇阿瑪龍顏大怒,罵他‘沒良心’啊。”班第道,“我還真是很少見到皇阿瑪發那麼大的火。”

“是啊,真的少見。”我贊同道,“你不知道,我就是被那一罵給驚醒的,那嗓門簡直是‘震耳欲聾’啊。”

“不瞞你說,” 班第壓低了嗓門,笑道,“我那會兒也被嚇得一哆嗦。其實,當時在場的大臣都被嚇得戰戰兢兢的,一個個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啊。”

“真的啊?那可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當時我還沒睡醒,在發呆,本來我應該跑到西暖閣去瞧瞧熱鬧去啊。”

“切,你這丫頭。”班第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茶盞開始喝茶。

“哦,對了,”我一手撐着下巴道,“提起靳輔,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個陳潢怎麼樣了?”

一聽我這話,班第那端茶的手竟輕輕地顫了一下,他輕輕地放下茶盞,抿着嘴望了我半天,深吸了一口氣,才神色凝重地道:“禧兒,有件事我一直不知該怎麼對你說。”

一看班第這神色,我不覺地有些緊張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問道:“什麼事?是……關於陳潢的?”

“是的,”班第緩緩點頭,握住我的手道,“你千萬別激動。”

“他……怎麼了?”我的聲音竟然有些微微地顫抖了。

“我們在湯泉的時候,他……”班第沉痛地道,“他病重不治離世了。”

42 冷屋鬼火泣28 病去如抽絲48 藏僧疑雲307 孝莊託夢1 穿越夢境176 回宮巧遇234 暴風驟雨286 得償所願128 刺客189 白雲觀散心284 龍興古剎229 風聲吃緊三8 小放羊42 冷屋鬼火泣102 虎上燈臺232 後院起火281 團圓之路115 蘇州訪故129 瞞天過海160 小書房巧遇308 事急從權74 祭陵19 防不勝防273 計劃變化224 金口難開280 渾水摸魚32 樹欲靜而風不止52 生辰序曲170 風波不斷二119 消除影響39 難題130 探傷268 湯泉散心二31 琴聲何來291 臨終託孤267 湯泉散心一100 去而復返81 小別重逢62 化險爲夷93 老公主駕到250 保人之謎211 風雪土地廟159 逼問與妥協2100 去而復返76 三河奇遇74 祭陵158 逼問與妥協151 鬥狠284 龍興古剎第320章 二月二龍擡頭192 錢塘來訊177 四阿哥的下馬威224 金口難開第319章 元宵佳節(二)8 小放羊47 禮佛143 熱鬧非凡296 大婚之喜80 入駐盛京59 討價還價139 驚險遊說181 龍虎有相逢34 無妄之災129 瞞天過海36 臨別269 別院避雨261 塞外出巡三269 別院避雨284 龍興古剎243 油盡燈枯149 命懸一線270 暖閣獻詩180 四阿哥歸來190 蝴蝶飛了271 賭氣冷戰127 訣別第313章 沙包打狗133 虎歸黃泉273 計劃變化302 祈福講經295 冊封之禮6 背書事件241 峰迴路轉二10 巫言巫語第311章 疑問重重183 昭仁殿的碧玉棋148 歡聚一堂24 撲朔迷離271 賭氣冷戰148 歡聚一堂149 命懸一線63 有心無力19 防不勝防13 登高望遠176 回宮巧遇284 龍興古剎108 啓程南巡96 兩隻老虎第322章 白日做夢251 如夢似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