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風雲 44、被困
44、被困
“太子爺,這是新任官員的名單。”阿爾吉善將一張寫滿人名的紙張遞給胤礽,繼續道:“關於佟家那邊,阿瑪已經將太子爺的意思傳告給族裡的其他人,大家已經知道怎麼做了。還請太子爺放心。”
胤礽接過那張紙,匆匆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就照這上面的安排。忙了幾個月,辛苦你們了。”
“不敢說辛苦,這是奴才們應該做的。”阿爾吉善忙站起來回了個禮。
“得了。又不是在宮中,不用這麼拘禮,坐下說話就是了。”胤礽朝阿爾吉善微揚了揚下顎,示意他坐下。
原來,在胤礽得到康熙生病的消息後,他就派人暗中放出皇帝病重的流言,並將一堆或明或暗的線索栽贓到其他人安插在他身邊的釘子上面,打算藉着康熙的手幫他清理清理。現在看來,效果比他預估的還要好,因爲他沒想到康熙會連明珠那邊的暗線也來了一個大清算。
阿爾吉善小心地瞥了一下太子,覺得太子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猶豫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道:“請太子爺恕奴才無禮。奴才有件事,呃,想請太子爺……恩,幫忙。”
胤礽一聽阿爾吉善說有事找他幫忙,不由得詫異地揚了揚眉:“有事要我幫忙?”
“是的。奴才也知道此舉過於失禮,不過……”
“,要我幫什麼忙?”胤礽將手中的資料放好,有趣地看着對方難得的忐忑不安。
阿爾吉善忙道:“其實是關於我大哥的。大哥一直想去軍營投軍,就算是從小兵做起也無妨,可否請太子爺幫大哥疏通一下?”
胤礽一愣,這種小事也用得着他來幫忙?他轉念一想,或許是索額圖在上面壓着不讓格爾芬去投軍。
想通這一層,胤礽便笑道:“行,我會派人跟那邊打個招呼的。不過,你們也得事先和索相說一聲兒。“
阿爾吉善臉一紅:“奴才知道了。”
商量完正事,胤礽這纔有空閒看向窗外,可能是快過年的關係,天氣有些陰沉,但是下仍然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阿爾吉善也跟着看了過去,突然驚呼道:“太子爺,那個不是八阿哥嗎?”
胤礽自是也看到了,胤禩並沒有坐馬車,而是在那些小攤販前挑挑撿撿。聽說良嬪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胤禩應該是在爲良嬪淘些小玩意帶回宮給她解悶。
他端起茶杯,溫熱清香的茶水緩緩流過喉嚨,爲身體帶來一陣暖意。他這位八弟,性格行事雖說有些偏激,可多年下來他對良嬪這個額孃的上心程度真的是沒話說。
天空開始飄起雪花,胤礽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我先回宮了。天兒不好,你也早點回府。”
說完,不等阿爾吉善說話,便走出了雅間。剛一出,何玉柱連忙幫胤礽撐起傘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可到底還是有些雪花頑皮地落在他的身上、臉上,很快就溶化成水滴,引起他一陣陣的寒顫。
胤礽坐在馬車上,捂着精緻的縷空手爐,閉上雙眼,莫名地竟感到一絲孤獨。
今年的冬天,真冷。
康熙三十年的正月新年,就在一片壓抑和惴惴不安中渡過。
喜鵲報春,柳枝冒綠,桃花綻放的三月初,迎來了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選,各府的福晉和誥命夫人也開始輪番遞牌子進宮。
這一屆的選秀,不僅僅是皇帝選納嬪妃,更多的卻是爲幾位皇子們挑選適合的嫡福晉。就算是已經成婚的大阿哥,也還是有不少人家在打着側福晉的主意,更別提還沒大婚的太子,簡直就是衆人眼中的香餑餑。
不過由於噶爾丹那邊這段時間又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於是胤礽現在是天天被傳到乾清宮處理政事,根本無瑕顧及自已的終身大事。再說赫舍裡皇后早逝,宮中除了太后之外其他嬪妃也無人有資格過問他的婚事,因此胤礽對於秀女更是關注不起來。
至於康熙那兒估計是早就看好了人選,只待他親閱無誤後就會下旨賜婚。
四月初,康熙下旨,將正白旗都統,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石氏指給太子做嫡福晉,都統、勇勤公鵬春之女董鄂氏指給三阿哥爲嫡福晉,鑲紅旗費揚古之女烏喇那拉氏指給四阿哥爲嫡福晉。除此之外,就是宗室一連串的指婚,就連大阿哥那邊,也被惠妃塞了兩個格格。
旨意一下達,禮部和內務府便開始忙碌起來太子和兩位皇子的婚禮,幸好太子大婚所需之物很早以前就開始準備了,所以倒也不會很忙亂。
四月底,爲了安撫蒙古各部,消散噶爾丹帶來的影響,康熙開始啓鑾前往塞外,並召集喀爾喀蒙古左右翼、內蒙古四十九旗王公貴族前來多倫諾爾盟會。
五月,御鑾抵達多倫諾爾。
胤礽每次跟康熙巡幸塞外時,都會找機會騎馬去草原上溜達一段時間,發泄一下被困在那堵高牆裡面的鬱悶。是的,鬱悶!因爲其他皇子大婚後就可以出宮開府,只有他還得繼續住在毓慶宮裡。
於是,當胤礽找人牽來他的馬時,侍衛們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是太子外出,他們也要跟着就是了。
胤礽跨上馬,向四周看了看,挑了個視野還算開闊的方向奔馳而去。騎了小半個時辰,胤礽才勒緊繮繩,讓馬兒在草原上慢慢地走着。五月的草原還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春日風光,不少小動物在草叢中戲嬉玩耍,遠處隱隱可見幾座起伏的小山峰。
“那裡是樹林嗎?”胤礽朝遠處的小山峰一指。
“回太子爺的話,奴才以前去過那兒。那裡是有一片樹林,不過面積不大。”策爾旺看了看那片山羣,肯定地回答了太子的問題。
胤礽聽了,考慮着要不要過去那邊瞅瞅,雖說風景不如何,只是聊勝於無……
“啊——”一名侍衛突然臉色慘白的從馬上摔了下來,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怎麼回事?”胤礽快速地掃過那名侍衛的身體,在對方的左小腿上面發現半隻手掌大的紅蠍子。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只不速之客,策爾旺立刻上前,很快就刺死了那隻紅蠍子。
胤礽翻身下了馬,走到昏迷的侍衛面前,示意其他人扯開他的衣物,只見被蟄傷的部位已經開始泛紫。他皺了皺眉,蹲□子,不顧周圍人的阻止將他下襬的衣袍撕下一塊長布條綁在傷口的上方,制止了毒血漫延後才道:“把匕首給我。”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很快就到了胤礽手中,他面不改色在對方的傷口處順着血管一劃,再用力一挑,一股黑色的毒血流了出來。周圍的侍衛們齊唰唰地倒抽了一口氣,佩服地看着太子。這動作,可真是俐落,完全不輸給那些手法老練的大夫。
就這樣,反覆挑上好幾次後,流出來的血終於開始恢復了紅色。
胤礽將匕首丟給策爾旺,站起身:“你們兩個,先將他送回營地給太醫好好看看,讓太醫一定要將蠍毒全部清理完。”
“是。”
“還有,這幾天讓他好好休養,不用他來隨侍了。”
“奴才明白。”兩名侍衛朝胤礽行完禮後,便將還在昏迷狀態的同僚搬上馬,然後向營地的方向趕回去。
“我去那邊看看。”剛纔意外並沒有打擾到胤礽的興致,他還是準備去遠處的小樹林跑跑再回去,不過在場侍衛們的臉色卻不是很好。
“太子爺,這天兒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您看要不要早點回營?”策爾旺擔憂地看着天色,拼命地打消太子的想法。如果一會兒讓太子不小心被一些毒物傷了的話,皇上一定會活颳了他們。
天氣不好?胤礽下意識地擡起頭,卻看到了西邊一大片烏雲,而且有越來越密的趨勢。來過草原數次,他也知道暴風雨的厲害,無奈之下,他只得同意了策爾旺的提議。
一轉身,左前方出現了幾匹馬,其中有一個身影看上去挺熟悉的。
“胤禩請太子殿下安。”胤禩見到太子在此,眉眼跳了跳,不過還是下馬向太子行了禮,他身後的侍衛們也跟着下馬向太子請安。
胤礽揮手讓那些侍衛起身,看向胤禩:“好巧,八弟也是出來散心嗎?”
“恩。弟弟第一次來草原,就想着趁有時間出來瞧瞧,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太子殿下。”胤禩笑着道,他是真沒想到太子會有時間出現在這裡。
“我們天天悶在宮裡,可以出來走走的機會確實不多。”胤礽贊成地點了點頭,“現在看起來快下雨了,八弟就跟我一起回去。”
胤禩正想開口,突然間神色一冷,警戒十足地看着他們的右側。胤礽不由得一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沒發現什麼不妥,正想詢問他時,視線裡出現的十幾只黑影頓時讓他倒吸了一口氣。
胤礽低咒了一聲,肯定是剛纔爲那名侍衛放出毒血時,血腥味引來了狼羣。這裡的侍衛加起來也不過**人,要應付這十幾只狼是勉強了點,但是應該沒什麼問題,糟就糟在現在的天氣……
“太子爺!”策爾旺等人也發現了狼羣,全部侍衛快速地擋在太子和八阿哥的面前。策爾旺冷靜地評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道:“齊穆克、濟巴丹,你們等下護送太子爺和八阿哥回營。太子爺,八阿哥,還請一會兒聽奴才的號令馬上上馬離開這裡。”
胤礽微微頷首,他明白對方的顧慮,自然不會留在這裡給大家添麻煩。他偏頭朝胤禩看過去,只見胤禩眯起眼直盯着那些狼羣,很有想親自上前解決的意思,不過很快的,胤禩收回了自已的視線,向自已座騎的所在慢慢地移過去。
狼羣很快就半圍住他們,幾隻強狀的狼露出尖銳的獠牙,朝他們時不時地低聲咆哮,前爪在地面不地抓撓着。
侍衛們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盯着狼羣,完全不敢有一丁點兒鬆懈。
這時,一隻黑狼快速地向策爾旺迎面撲來,旁邊幾隻狼也開始向其他人進攻。策爾旺用刀在那隻狼的身上狠狠一劈,道:“快走。”
三人騎上馬,不停地揮鞭,慢慢地遠離了狼羣還在的地方。
一道紫亮的光芒劃過烏黑的天際,“轟”的一聲落在不遠處的山峰,雨點開始大顆顆地往下砸。很快的,雨勢大得已經讓人看不清稍遠一點兒的景物。
冒雨騎了約一柱香左右,胤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他停下馬,對也跟着他停下來的胤禩大聲道:“我們好像迷路了。”
胤禩沉默了一會,道:“我想我們應該不止迷路,還跟他們失散了。”
胤礽朝身後一看,只有滂沱的大雨和扭曲的景色,完全沒有齊穆克和濟巴丹的身影。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驅馬靠近胤禩那兒,問:“現在完全看不清路況,只怕會越跑越遠。我想我們還是要先找個地方躲雨,等雨停了再說其他的。”
胤禩朝四周看了看,指向右邊:“我剛纔看到那邊有一些小山坡,可能那裡會有躲雨的地方。”
“好,我們先去那邊看看。”胤礽也不囉嗦,直接讓胤禩在前面帶路。
很快的,兩人來到一座山峰的下面,旁邊有着不少大樹。雖說叢林莫入,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入絕對比不入來得強,只是馬兒卻是過不去了。
胤禩想了想,在兩匹馬的背上用力一敲,讓它們自已跑開了。
對此,胤礽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多問。
兩人沿着山邊翻翻找找,也只看到一些彎曲的藤蔓和廢棄的枯枝,並沒有找到可供人避雨的山洞。
淋了大半天的雨,胤礽覺得自已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輕輕吐了一口氣,跟上還在前面不斷搜尋的胤禩。
忽然間,胤禩的動作加快了很多,他拔開一處雜草和好幾枝枯掉的樹枝,後面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他正想進去,卻被胤礽拉住了。
“小心些,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動物的巢穴或者有沒有其他野獸在裡面避雨。”不過胤礽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山洞裡面絕對沒有蛇。
胤禩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急着進去,而是凝神細聽裡面的動靜。
胤礽也沒閒着,拾起幾節樹枝拋進山洞裡,本來應該清脆的響聲卻完全淹沒在了雨聲中。
“裡面沒有其他動物,進去。”胤禩輕輕扔下這一句,便走進了山洞裡面。胤礽見狀,也跟着進去了。
皇帳裡,康熙正跟胤褆交待明天的大閱所注意的事宜。
李德全走進來,道:“皇上,策爾旺大人在外面求見。”
策爾旺是毓慶宮的待衛長,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見他?康熙覺得有些奇怪:“他可有說是因何事要見朕?”
“回皇上,策爾旺大人只說,是跟太子殿下有關的,是急事。”李德全向康熙躬了躬身體。
“宣。”
天空此時又響起一道雷聲,胤褆心裡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策爾旺一身狼狽地進了皇帳,直接跪在康熙面前,連禮都來不行就急急道:“皇上,太子爺和八阿哥……失蹤了,還請皇上馬上派人去尋找。”
什麼!
胤褆右手驀地一緊,手掌心傳來一股熟悉的痛楚。雷聲還在接連不斷地響起,直聽得人心驚膽顫,天空上的閃電也是一道接一道,從未停歇。
康熙一臉震驚:“說清楚點,什麼叫做太子和八阿哥失蹤了?”
策爾旺急忙將剛纔在草原上的事情全盤托出,“……就是這樣,卻不想回來的時候雨勢突然加大,齊穆克和濟巴丹他們跟丟了太子爺和八阿哥,失去了他們的行蹤。奴才護衛不周,請皇上降罪。”
不等康熙發火,胤褆搶先一步道:“父皇,策爾旺失職一事可以晚點再做處置,我們還是先派人去尋找太子……和八弟。現在雨勢這麼大,我擔心他撐不了這麼久。”
情急之下,胤褆竟是連“我”字就這麼脫口而出,幸好康熙也是心神不定,沒有注意到。
康熙很快就冷靜下來,下令所有侍衛前去尋找太子和八阿哥,就邊前鋒營也被派出了一大半精銳。
“父皇,兒臣也想帶人前去尋找太子和八弟。”躊躇了半天,胤褆還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擔憂,忍不住開口向康熙求道。
“現在雨勢太大了,多你一個人根本無濟於事。別忘了,明天的大閱你的事情也很多,你還是先回去。”兩個兒子失蹤,其中一個還是太子,康熙當然擔心不已。只是他沒忘記他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只能先將這些擔心壓了下來。
聽到康熙的話後,胤褆的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回了自已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