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走進宜華宮,西婭也顧不得多想以前的事,在那宮女的引領下快步走進了瑾珍的屋子。
不看還好,一看下去真是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那明豔照人的瑾珍麼?怎麼一張臉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見西婭來,瑾珍的嘴微微地動着,緩緩擡起手來,伸向西婭——
“你來啦!”聲音是這般的無力。
緊走了兩步,坐到牀頭。
“瑾珍,你這是怎麼啦?”
嘴角略向上擡起,算是一個笑,輕輕地拉了她的手:
“西婭,你瞧我這身子……唉!連個太醫都請不來。”
“瑾珍你快別說這話。”制止了她還要說下去的話頭兒,“我去幫你請個太醫來看看。”
說着就要離開,瑾珍卻死死地拉住了西婭的手。
一回頭——
“怎麼了?”
“西婭!”直了直身子,卻終又倒了回去。“西婭,你說我這病……還會好麼?”
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熱,再看看這模樣,輕拍了她的手,“沒事,發個燒麼,許是拖久了沒用藥,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慰了幾句,西婭一路小跑的到了太醫院,剛好見王京生正要拿着藥匣往外走,遂一把拽過他——
“王太醫,快,求你給瞧個病!”
王京生也被突然冒出來的這人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西婭後更是緊張起來,忙隨着她一邊跑一邊不停地問:
“怎麼了?是不是伊爾因出了事?她病了嗎?……還是怎麼樣?……西婭你快說!”
“哎呀不是伊爾因!”被他吵得煩,西婭不得不稍微的放慢了腳步。
“不是她?那你這是……”
“王太醫,是我的一個好姐妹病了,她是個不受寵的嬪妃,太醫院的人都推三阻四的不願意給看,可她現在病得很重,西婭只能求你了”。
一聽不是伊爾因,王京生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當下跟着西婭向宜華宮的方向快步走去。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西婭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便也無需多問。這段時間已來
已經跟西婭很熟,既然她說是好姐妹,那就不管是不是什麼不受寵的嬪妃,他只管看病就好了。
再次回到宜華宮時,瑾珍已經躺下休息了。
西婭來到她的牀前,輕輕的搖醒她,低聲道:
“瑾珍!瑾珍!醒醒!我給你請了太醫來,快讓他給你瞧瞧病吧!”
睜開眼,看向去而復返的西婭,瑾珍笑笑,在她的攙扶起了身,西婭又拿了軟被放在身後,以便讓她得以半靠在榻上。
見瑾珍起身,王京生也放下藥匣跪了下去,道:
“臣王京生見過娘娘。”
聞言,瑾珍一呆,這樣的叫法和禮數她能享受到的時候不多呀!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看過去,見是一位年輕的太醫,不由得悄悄地問了西婭:
“此人可靠麼?”
可靠?
西婭不解瑾珍爲何要問人家可不可靠,不就是看個病麼。
再看看瑾珍這樣子,像是極重視她的回答,沒辦法,西婭只得答道:
“放心吧,他是去年南巡時從蘇州跟着我們一塊兒回來的。”
“哦!”點點頭。“就是那個給十三格格看好了病的太……”話沒有說完便停了,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過多了些。
西婭也一陣尷尬,見瑾珍猶猶豫豫的,又催了催她:
“瑾珍,先看病要緊。”
再不多言,放下簾帳,將右手留在外,有宮女搬了椅子放在牀邊,王京生坐上去,手指探上了脈搏。
只一會兒,便向西婭點點頭,然後離開椅子後退三步,立於一旁。
西婭將簾子拉開,又幫着放下了挽起的袖口,瑾珍這才問道:
“太醫,我這病……”
聽得她問,王京生趕緊上前一步,施了一禮,道:
“娘娘寬心,沒大礙,娘娘許是心思過重,又染了些風寒,臣開個方子,早晚各服一濟,休息幾日便可。時下天頭熱,但是娘娘還是要注意儘量不要吹風。大概有個三五日就沒事了。”
見王京生這樣說,瑾珍和西婭連得侍候在旁的那個小宮女春兒都一同放下心來,長出了口氣。
瑾珍似乎也有了些精神,忙招呼着說:
“春兒,快到櫃子裡拿些銀兩來謝過王太醫。”
“娘娘不必如此,這是爲臣的本職,不需這樣的。”
“哎!太醫不必客氣,我的一點心意,以後怕是還要麻煩您的。”
“娘娘。”王京生重新跪到了地上,“今後,您就大可不必受這委屈了。”
“哦?”
一句話,說得幾人都有些不明白。
只見王京生繼續道——
“恭喜娘娘,您——有喜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