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伊爾因的屋子,十三越想越不對勁。太子這反映有些過於強烈了吧?按理說,這種事犯不着他太子來出面的,難不成……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他查到了那晚……
胤祥此時也沒了主意,兩個最疼愛的小妹妹,一個被打得神智不清關押起來,一個怪病纏身至今還躺在牀上。這可如何是好?
“十三爺!”
“幹什麼!”?一聲吼,嚇得來傳話兒的小太監一縮脖兒。
“哎呀快說快說,什麼事兒?”爺煩着呢。
“十三爺,皇上叫您哪!”
“皇上叫我?”一腳踹上了那小太監的屁股,“你個小猴兒崽子,怎麼不早說!”
那小太監委屈地看了看他,不再答話,心想,這哪兒是我不早說呀,是您壓根兒就不給我說的機會。
見了皇上,不出意外的,太子也在。
還不等十三行禮,皇上就一擡手:
“行了,大禮就免了吧!你十三妹這會兒好些沒有啊?”
“回皇阿瑪,人是清醒了,只是身上起了好些個紅疹子,奇癢無比。”
康熙一探身——
“那太醫怎麼說呀?”
“太醫……暫時也瞧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病,下了幾副藥,但也只是退燒而已。”
“怎麼會得了這樣的病?老十三——”康熙臉一沉,“朕聽太子說,昨兒個伊爾因跟西婭那丫頭在後園子裡邊兒喝酒了?”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胤祥往地上一跪:
“皇阿瑪,兩個孩子也就是覺得一時新鮮,才喝了一些。”
“一時新鮮?”康熙的怒意更甚,“格格胡鬧也就算了,宮女也跟着胡鬧,這是誰給她的權利?啊?”
“皇阿瑪息怒!”
“息怒?朕息得了嗎??好好的一個閨女帶出來,現在……剛纔太子說,怕是有人在那喝酒邊兒下了毒……”
“皇阿瑪!”十三急聲道:“阿瑪,那酒西婭也喝了,可她卻什麼事兒都沒有,想來,酒裡有毒的說法兒是不能成立的。”
“老十三!”太子開口了,“西婭那丫頭喝了沒事兒那就更可以說明是她事先吃了解毒的藥……”
“二哥!”胤祥一氣之下也顧不得康熙正坐在面前,騰地就站了起來,“二哥,你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我當然負責任。”太子也急了。
“西婭跟你有什麼仇,你這麼害她。”
“那我又跟西婭有什麼仇,我憑什麼害她?我還不是爲了十三妹!”
“你——”
“行了!”康熙一拍桌案,“太子說的沒錯,不管是不是冤枉,這件事情朕一定要查——徹查!”
不管查不查的,要先把十三格格的病治好纔是正事。
胤祥回到伊爾因的牀前,她還在睡,太醫們都已經退下了,只有一人在留守,穩了穩心神向那太醫問道:
“這病究竟該如何醫治?”
那太醫見這會兒屋子裡沒有什麼人,丫環也忙着去煎藥了,這才悄聲地對十三阿哥說:“十三爺,奴才這話按理來講……是不當說的。”
“但說無妨!”
“輒! 十三爺,格格這病……怕根本不是什麼病,更不像是被下了毒。”
“哦?”一聽這話,十三馬上追問到:“那是怎麼回事?”
“依奴才看……這像是過敏的症狀,若是在宮裡藥材多,或許有個三五天的就能好了。”
“過敏?……那二哥……”
“十三爺!”那太醫又上了前一步,“其實忙活了一上午,格格基本上算是穩定了,不燒了,也不吐了,就剩下這一身的紅疹子,奴才們正想湊報,可是太子卻差了人來,要我們幾個太醫一口咬定說是看不明白這病,就說是喝了洋酒中毒了。也不讓奴才們去下解敏症的藥,所以格格這身疹子才越來越嚴重。”
“什麼?你是說格格根本就沒中毒,是太子硬要你們這樣說的。”?胤祥眉頭大皺。
太醫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十三爺,您可不能跟太子說呀,您要是說了,奴才,奴才就沒命了。”
“我問你,你說的可都是實情?”
“奴才用性命擔保……爺啊,其實奴才明白,太子是想收拾那個叫西婭的丫頭,如果只是要一個小丫頭的命,奴才斷不會冒這掉腦袋的危險揭穿他,可是……可是這拖着病不讓治,格格……怕是耽誤了格格呀!”
十三思索了好一會兒,方纔對這太醫說:
“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記住,這話千萬不要再對其它人說。”
那太醫緊忙道:
“十三爺放心,奴才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啊!”
“嗯。”胤祥點點點,“對了,格格這病……”
那太醫知他想要問什麼,不等他說完便答話道:
“十三爺,咱們自個兒不敢不顧及太子的話,可這外頭的郎中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您就當做奴才什麼都沒說,您也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咱太醫院的這幾個奴才當廢物,然後您到外頭去尋一個郎中來。太子要是追問,您就說爲格格治病心切,這理兒啊,就算是到了皇上那兒也還是您佔着的。”
“好!”十三一拍巴掌,這心裡纔算是見了點兒亮,“待格格病好,爺重重賞你。”
“謝十三爺,奴才不求賞,只求格格早日康復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