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我叫葉藍絲,其它的……還請夫人暫且不要過問。”
藍絲的話說得堅決,不留一絲緩合的餘地,錢氏想是也沒有想到竟被拒絕得這般乾脆,一時間尷尬地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是否認得這東西?”輕擡手腕,她已想起暈倒前這夫人正在追問她這玉兔的來歷。
“哦……不,不認得。”
“嗯?”藍絲一愣,隨即也笑笑,是啊!自己都有秘密不願說,又何況人家呢!
見藍絲不再問,錢氏趕緊的起了身,又將一碗茶放到了牀榻邊的椅子上——
“葉姑娘先喝點茶,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話畢,逃也似的轉身便走,卻在快到門口兒時忽聽得藍絲問了聲:
“現在是什麼年月?”
腳步一停,身子也隨之一顫,藍絲看着她這樣子很是不解,說說這年月的事爲何她竟顯得如此在意呢?
“乾隆八年!”
扔下這句話,也不管藍絲是否聽得見,錢氏加快了腳步直奔了門外走去。
“乾隆八年……乾隆八年……”
藍絲低聲自語,隨後一怔,一顆心竟緊跟着平靜了下來。再沒了一丁點兒的恐慌,反到生出了一絲欣慰。一時間有一個念頭自心底升起:
就應該是這樣的!她的命運,原本就是這樣的!
檀香繚繞的佛堂內,錢氏雙手合十無聲地跪拜。
面前的香案上擺着一隻靈位,被縷縷的檀香籠着,看起來神秘不已。
手中的念珠幾十年捻下來早已經光滑得沒了一絲紋路,錢氏看似平靜地跪在那裡,可是因急促呼吸連帶着不停聳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她的心境。
“爺啊!”良久,終於一聲悽喚出口,隨之而下的便是那成了串的淚。“爺啊!奴婢……奴婢這是上輩子做了孽呀!我沒臉再去見您,就是您這靈位,我也是無言以對啊!爺,謝謝您將這樣重的擔子交給了他,我的兒,他一定會做得很好。只是……只是谷蘭好想念他,真的好想念他……爺,奴婢看到了您給西婭的那隻玉兔,我絕對不會認錯,那東西現下正戴在一位年輕姑娘的手上。爺啊!這姑娘是誰呢?她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呢?”
疑問聲聲出口,空氣中卻仍是死一般的寂靜。錢氏默默地搖搖頭,含着淚擠出了一絲苦笑。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啊?是在向一尊靈位來討說法嗎?唉!老天爺啊!那樣的陳年舊事,爲何又讓這樣一位姑娘以這種方式再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