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忙彎下腰對伊嬈道“福晉,有陌生男子過來,您還是躲避一下吧。花花說着,快速從自己馬匹上的牛皮袋子中掏出蓑衣,打開擋在了伊嬈跟前。
伊嬈雙手捧着魚湯碗正在吹涼,她也沒起身,還是坐在地上,她身量嬌小,花花打開蓑衣完全能把她擋住。伊嬈並不是莽撞之人,她在腦中問小白龍來者何人。
“巴圖。”小白龍感知範圍有限,一直到這夥人來到跟前纔看清來人是誰,這個時候花花也認出了來人,她跟着伊嬈參加過晚宴,見了巴圖世子不止一回。俯下身子在伊嬈耳邊告知來人是誰,花花對着巴圖世子行了一禮,口裡道“奴婢見過巴圖世子。”
花花口裡恭敬異常,心裡卻在暗自腹誹草原這麼寬闊,她們主僕兩人又沒有擋着道,巴圖世子幹嘛要停下來。
花花不知,巴圖世子是故意停下來的,他大老遠的就認出了花花,心中一喜,所以特意停了下來。
眼睛瞄到蓑衣後擋着的人,巴圖心裡欣喜的恨不得大喊大叫,掩下心裡的狂喜,巴圖世子滿臉冷峻的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щщщ.TTkan.C 〇 “回世子的話,奴婢是十三福晉身邊的丫頭。”花花這話音剛落,天空中竟然飄下了雨點,烏雲盤踞了一天,終於降下雨來。
雨點始一落下來便如豆粒大小,花花心裡急了起來,有心催促伊嬈去樹下避雨。這幾棵樹還算茂盛,樹葉能遮擋一點風雨。只是眼前巴圖世子在,花花也不好意思開口。
“十三福晉的丫頭?那這後面坐着的就是十三福晉了?”巴圖世子臉上的冷峻表情不變,對天空中落下的雨滴視而不見。
花花勉強笑了笑,道“後面坐着的正是十三福晉。”
到了此時,伊嬈再不開口也不好了,對方是世子,胤祥卻只是一個光頭阿哥,真的論身份,她還得給巴圖世子行禮“見過世子。”伊嬈柔柔的開口道。
第一次與伊嬈對話,巴圖世子的心跳的快要蹦出喉嚨了,輕柔的嗓音如天籟一般飄蕩在腦海中,揮之不絕。陶醉了幾秒鐘,巴圖世子穩了穩心神,甚至還清了清喉嚨,然後纔開口道“原來是十三福晉,唐突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巴圖世子說着視線轉移到了地上放着的鍋碗瓢盆上,他嘴角往下彎了彎,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來“十三福晉倒是好興致,這種天竟來這裡燒魚湯喝。福晉若是喜歡喝魚湯,儘管說一聲,我命人挑最好最嫩的魚給你送去。”
巴圖世子這話有些不合時宜了,一點都不熟悉的兩個人,在打過招呼之後應該離去了,誰知巴圖世子竟然說一些有的沒的,此時雨越下越大,誰有心情和他閒扯。
眼瞅着衣服要被打溼,伊嬈笑笑,道“謝世子美意,只是現在,下雨了,世子回去吧。”
“若是平時我也就走了,只是現在下了雨,我怎麼能棄福晉主僕於不顧?”巴圖世子說着,把自己馬匹上裝着的蓑衣解了下來,口裡繼續道“我和福晉一道避雨,待雨停了之後一起回去。這裡離營地還有一段路程,草原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這個時節或許有野獸出沒,你們主僕沒有防身能力,我怎麼能丟下你們獨自走掉呢。”
不等伊嬈回答,巴圖世子對身後的十餘人命令道“你們下馬,站到樹的背面去,不準回過頭來。”
那十餘人得令,毫不遲疑的飛身下馬,一個個的解下隨身所帶的蓑衣披在身上,然後牽着馬站到了大樹的背面去,這十餘人動作麻溜整齊,過程中毫無聲音,一看就是精銳之師。
看他們站好了,巴圖世子對伊嬈開口道“福晉,起身吧,雨越下越大,還是快到樹下避避雨吧。”
伊嬈正有此意,反正巴圖世子也見過她,不用再擋着遮着,她起身走到馬匹跟前把雨傘取了下來,然後對花花道“你披蓑衣,我撐傘。”
花花應了一聲是,把手中的蓑衣穿到了身上,巴圖世子見狀,也把手中原本打算讓給伊嬈的蓑衣穿在身上,三個人一起躲避到了大樹下面。花花站在伊嬈身邊,盡全力的去擋住伊嬈的身影,巴圖世子站到大樹邊緣,儘量與她們保持距離。
雨下的很大,伊嬈顧不上那鍋魚湯,鍋沒有鍋蓋,雨點全落了進去,伊嬈注視着地上的魚湯,眼睛裡滿滿都是可惜,她還沒喝到嘴裡呢,就這樣扔了,太可惜,白忙活了一場。
巴圖世子看不見伊嬈的表情,他的注視着不斷落地的雨滴,不斷暗自握拳再鬆開,這次偶遇對他來說真是天上掉餡餅的驚喜,他快要被砸暈了。
過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完全平復下來,巴圖世子開始沒話找話,難得的機會,不能浪費,要儘可能的拉近感情。
“我見到十三阿哥了,皇上他們一行人今晚不回來了,可能會在那裡停留兩天。”康熙要下鄉,巴圖世子自然要跟着,他之所以回來是替他老爹蘇弩坦親王辦點事,沒想到在路途上偶遇了伊嬈,這趟跑腿真是太值了!
“哦。”巴圖世子用胤祥做引子想要搭訕,可伊嬈不懂,她就這麼幹巴巴的應了一聲,差點沒把巴圖世子噎死。
滿腔的熱情遭遇了冷水,巴圖世子不泄氣,他笑笑,繼續以胤祥爲引子搭話道“十三阿哥文武雙全,我曾經和他過過招,是個勇士,很厲害。”
說這種話對巴圖世子來說無疑是酷刑,他恨不得殺了胤祥取而代之,這樣違心的讚美真是讓他心肝脾胃肺都痛。“世子謬讚了。”這次伊嬈說的多了一些,這時她也察覺到了巴圖世子的奇怪之處,兩個人又不熟,幹嘛非要沒話找話?知道伊嬈傻,說話直來直去不懂謙虛,所以巴圖世子以爲伊嬈這句自謙是真心話,他心中一喜,道“難道福晉認爲十三阿哥不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