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擡步朝着石桌石凳走去,坐下時往水池看了一眼,見池水清澈,波光粼粼,池底水草搖曳,卵石密佈,有金魚游來游去,想起自己在仙境空間釣魚的經歷,不覺露出笑意。
“福晉笑什麼?可是喜歡這池塘?”蘇俏俏見狀詢問。
“不,只是有些想……釣魚。”伊嬈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眨了眨美眸,笑眯眯的道。
“啊?”蘇俏俏絕對沒想到伊嬈會來這麼一句,她愣了愣神,不過蘇俏俏反應靈敏,愣神只是一瞬間,她笑了笑,開口道“想不到十三福晉竟然是這麼一個有童趣的人,奴婢的哥哥小時候也經常釣魚呢。”
“那你呢?”聽到蘇俏俏提起蘇白,伊嬈臉上的笑意更深。
“奴婢呀,奴婢自小便要學很多東西,不能像哥哥那般到處跑着玩耍,現在回想起來,奴婢的童年可真是無趣呢。”
“怪可憐的。”伊嬈直言,還是她的童年多彩斑斕啊。
被伊嬈這麼一個呆傻的人說可憐,蘇俏俏想笑,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反倒是伊嬈,呆呆傻傻腦袋不靈光才叫可憐呢。
蘇俏俏給伊嬈倒茶,然後親自端給伊嬈,伊嬈接過,喝了兩口便放在了石桌上,拿起石桌上擺放的點心開始餵魚。
見伊嬈如此不見外不拘束,蘇俏俏勾脣一笑,開口道“福晉,您莫不成想要釣魚嗎?您若是想,奴婢去給您拿魚竿。”
“這倒不用。”伊嬈忙擺手,釣金魚做什麼,釣上來又不能吃,還是讓其繼續留在水中游來游去吧。
伊嬈推拒,蘇俏俏卻堅持,她沒讓丫鬟去,自己起身親自去取魚竿。不多時,蘇俏俏手中拎着魚竿而回,她一個身高一米五多遍身綾羅的弱女子,手中拎着一個四五米長的魚竿,那模樣怎麼瞧怎麼違和。
離的老遠,蘇俏俏便對着伊嬈喊道“福晉,魚竿奴婢拿來了。”
伊嬈見狀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接過魚竿,不想蘇俏俏像是沒拿穩一般,手中的魚竿搖搖晃晃,不斷的指向伊嬈,伊嬈被逼着後退了幾步,她本來就站在水池邊,這一後退瞬間便到了水池邊緣,一腳踩空,她失足落入了水中。
伊嬈落水了,紅紅和柳柳還沒來得及開口呼救,蘇俏俏倒是搶先一步大聲嚷嚷了起來“福晉,您怎麼了?福晉福晉,您沒事吧?”蘇俏俏說着扔下手中的魚竿,跟着也跳進了水池中。
紅紅和柳柳不會水,她們只能一邊趴在水池邊一個勁的喊着伊嬈,一邊讓蘇府的下人下水去救人。此處是蘇府的花園,蘇俏俏身邊只跟着兩個小丫鬟,蘇俏俏跳入水中的那一霎那,兩個小丫鬟早急急的跑去喊人了,此時水邊就剩下紅紅和柳柳。
馬丹,這是伊嬈落水時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又特麼的落水了,她五行忌水!
伊嬈是會游泳的,水池裡的水雖然不深,但也沒過了她的頭頂,本來撲騰着想要爬上岸去,不想撲通一聲,蘇俏俏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蘇俏俏不會水,她一落入水中便四肢亂掙扎,口裡還不斷的喊着福晉福晉,看蘇俏俏這副樣子,伊嬈也顧不上多想,游過去抓着蘇俏俏的衣領便外奮力游去。
伊嬈這幾年身子雖然大好了,但在水裡拖着蘇俏俏還是很費力氣的,而且蘇俏俏一直在掙扎,身子不斷往下沉,這更加重了伊嬈的負擔,半分鐘過去,她幾乎還是待在原地未動。
見蘇俏俏一直在掙扎,伊嬈火了,猶豫着要不要讓小白龍直接把蘇俏俏打暈然後拖出去,只是這個念頭剛在心中閃過,撲通一聲,又有人跳了下來,伴隨着這聲撲通,耳邊又聽見紅紅和柳柳的驚呼聲“十三爺!十三爺您怎麼來了,快救救福晉!”
胤祥來了?伊嬈費力的擡頭想要往岸上瞧,這個時候腰間一緊,她被帶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一條強筋有力的手臂攬着她的腰,拖着她往岸邊而去。
是胤祥,胤祥來了。
兩次落水,兩次他都跳了下來救她,毫不猶豫的,義無反顧的。
胤祥拖着伊嬈上岸,把她交給了守在岸邊的紅紅和柳柳,他扭頭瞧了一眼正在使勁撲騰的蘇俏俏,眼神暗了暗,他又遊了回去。
抓着蘇俏俏的衣領往岸邊游去,感覺到蘇俏俏的四肢如八爪魚一般纏在自己身上,胤祥面沉如水。
胤祥拖着蘇俏俏上岸,蘇俏俏手腳緊緊纏在胤祥身上,即使岸邊的石頭劃破了衣衫血肉,她仍然不鬆手,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剛纔一直在水中撲騰,她喝了一肚子池水,她現在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
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顯然是蘇府的人趕到了,胤祥皺眉,伸手去掰蘇俏俏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男女授受不親,他可不想毀了蘇俏俏的清白。
蘇俏俏的力氣很大,抓着胤祥衣衫的手指都微微泛白,胤祥掰了兩次竟然沒能掰開,胤祥眉頭皺的更深,正準備加大力氣的時候,一道男聲傳了過來“妹妹,你怎麼樣?沒事吧!十三爺,這是怎麼回事?”
蘇白到了。
“十三福晉,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落水了?來人吶,快扶着十三福晉去換上乾淨的衣衫。”蘇白的視線落在伊嬈身上,停留了好幾秒鐘才移開。秋季的衣衫並不厚,伊嬈穿的單薄,如今一落水,衣服全黏在身上,玲瓏曲線再也遮不住,完全暴露了出來。
伊嬈沒有錯過蘇白色迷迷的視線,她心裡暗恨,在紅紅和柳柳的攙扶下起身,路過蘇白身邊時停頓了一下,蘇白微微一笑,對着伊嬈側了側身,然後擡腳朝着胤祥和蘇俏俏走去。
伊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腿絆了蘇白一腳,蘇白沒想到伊嬈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如此,一時不察,竟然摔了個狗啃泥,手臉與青石板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手和臉都被擦破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對伊嬈來說完全是屁話,有仇她一般當場就報了,絕不拖延。見蘇白姿勢很不雅的趴在地上,她微微一笑,轉身慢悠悠的走了。
把伊嬈的動作看在眼中,胤祥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又不傻,聯繫到蘇白的名聲,他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心裡不爽,胤祥的動作自然沒什麼憐惜,他很是粗暴的一根根掰開了蘇俏俏的手指,然後站起身來。
“蘇公子,爺的衣衫溼透了,給爺找件新的來。”胤祥臉色陰沉着,對着已經爬起身來正在拍打衣衫上的灰塵的蘇白開口吩咐道。
“這是自然的,這是自然的。”蘇白諂媚的笑,口中應承着,眼睛卻朝着仍在地上躺着的蘇俏俏看去“十三爺,奴才的妹妹……”
“暈過去了,找大夫來瞧瞧吧。”胤祥厭惡的回身看了蘇俏俏一眼,轉而對蘇白吩咐道“少羅嗦,快帶爺去更衣。”
“是是是。”蘇白忙應下,給周圍站着的下人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在前面帶路,領着胤祥去換衣服去了。
胤祥也懶得搭理蘇白,換過了衣服便徑直出府,在馬車上等着伊嬈一塊離開,不多時見伊嬈出現在蘇府門口,他一言不發的下車,走過去拉着伊嬈的手臂便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後,胤祥似笑非笑的盯着蘇白看了一眼,口裡道“今日之事,別張揚,爺不想聽到什麼風聲。”
蘇白聞言心中一凜,口中忙道“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胤祥說着,便鑽回了馬車,車伕揚了揚馬鞭,馬車跑了起來。
蘇白揹負着雙手站在蘇府門口目送着馬車遠去,眼中有異彩閃過,不張揚?他小妹爲此捨去了半條命,怎麼能不張揚呢。
馬車裡,伊嬈閉目養神,一聲不吭,她已經換過了乾淨的衣衫,不過剛纔沒洗澡,身上仍然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胤祥盯着伊嬈瞧了半晌,腦中一直回閃伊嬈剛纔絆蘇白的動作,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胤祥出言詢問道“你剛纔爲何伸腳絆蘇公子?”
伊嬈聞言眼眸依舊緊閉,她朱脣輕啓,吐出了三個字“他活該。”
胤祥聞言,眸子裡有點點火光跳動,果然,他猜的沒錯。“到底怎麼回事?你和他之前見過?”雖然猜到了,但胤祥還是想知道具體的經過。
“沒什麼,看他不爽,踢了他而已。”
“他輕薄過你?”伊嬈竟然都動手了,胤祥不禁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的像是燒火的黑炭。
伊嬈聞言睜開了雙眸,斜睨了胤祥一眼,看胤祥氣的頭頂要冒煙,她搖頭道“那倒沒有,我看他不爽,賞了他兩腳,就此而已。”伊嬈並不想讓胤祥知道這事,自己的妻子被調戲,這對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一定要想法設法的報復回去。蘇白沒有什麼大的過失,就是好色,又是杭州知府的兒子,胤祥一個光頭阿哥想要對付他,肯定要勞心勞力,辛苦的羅織罪名。左右她已經教訓過蘇白了,所以伊嬈真心不想胤祥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