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來的?哪個旗的?自己生過幾個孩子了？
幫多少產婦生過多少孩子了？有多少孩子是平安降生長大的？”
顧敏像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出來。
兩個穩婆一聽，愣了下。
要知道，雖說她們平時在外面是當奴才的。
可是進了產房，再尊貴的女人也得任由她們擺佈。
她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
她們可是大清最最頂尖的專業人士之一。
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問過？？
哪來的妖孽啊？
居然吃着東西生孩子的，也不怕噎着，然後一命嗚呼？
“敏兒啊，她們會進來，想來是四爺請來的，你快躺下，讓兩位嬤嬤看看……乖啊，別鬧脾氣。”
顧高氏見兩個穩婆的臉色不對，便趕緊說道。
你說這女兒也是的，平時愛東拉西扯，問東問西的也就算了，現在，你還問什麼呀。
不是那靠譜的，四爺會讓進嗎？
“你們二位別見怪，我女兒的脾氣就這樣，這事兒，還得勞煩兩位嬤嬤了。”
顧高氏很是客氣地朝兩個嬤嬤福了福身，然後還塞了兩個大荷包。
兩個穩婆也是常年出入於各大王府，各大貝勒府的。
很多破事見得多了，像今天這樣，沒有預先被接入府侍候產婆的事，還真是挺少見的。
一般，她們都會提前十天半個月的進府，然後被好吃好喝銀子的恭着。
誇張些的，提前一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而像今天，人被拖着上了馬車，一入府才知道，人家產婦已經要發作了，還真不是頭一遭了。
往往這種事，都是發生在後院不平靜，妻妾鬥爭很厲害的府院。
可不是聽說，四貝勒府的嫡福晉一向最是賢惠嗎？
怎麼也會有這事發生的？
最要緊的是，剛見二人的時候，四福晉臉色變了變，四爺倒是極爲淡定。
而來把她們帶走的，好像也是四爺身邊的公公，她們覺得，信息量好大啊！！
看來傳說中李福晉是四爺的心尖子，明顯就是有人刻意吹出來的。
有這麼一個明晃晃的擋箭牌在，才能保護真正的心尖子不是？
兩位嬤嬤也是聰明人了，便快速的收下了荷包塞進了袖口，準備幫着顧敏接生起來。
這時候，顧敏又開口說道，“你們兩個，拿那個酒罈子的酒好好洗洗。”
真是的，沒經過消毒就想碰自己，不怕把外面的細菌帶給自己啊？
要知道，現在的自己可是最最虛弱的了。
很多產婦生完孩子夭折啥的，指不定就是因爲消毒工作沒有做到位，然後細菌感染啥的……
兩個嬤嬤臉色白了又青，深吸了幾口氣，走到牆頭用那酒罈子的酒洗了洗手……
嬤嬤甲：看在你是四貝勒心尖上的人，老孃忍了！！
嬤嬤乙:老孃倒是要看你能生出個什麼東西來，老孃祝你胎胎生女兒！！
腹誹歸腹誹，二人倒是挺有專業精神的，幫着顧敏生起來。
顧敏在產房裡生，四福晉便在外面勸四爺，讓四爺早點回去歇着，她和武氏會看着呢。
而且一有好消息，便立即讓人來報四爺。
畢竟，四爺第二天還要上朝。
再說了，這四爺在，她也不能回去照看自己的兒子呀。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下面侍候的人說，弘暉在前院不是很開心，飯都要七哄八哄的，才肯吃個幾口。
所以，她打算把弘暉接回自己哪兒去看看。
是不是在前院被人欺負了。
四爺想想也對，自己一不是大夫，二不是穩婆的，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只不過之前顧敏有懷疑過後院的那些女人。
而最讓四爺覺得有可疑的，便是四福晉了。
而現在，李氏麼不過來，他他拉氏和宋氏被自己一說就走。
四福晉卻還要讓自己走？
她想幹什麼？
雖說他是不計較顧氏生男生女，或者是否平安。
不過，一想到之前的幾個孩子夭折，四爺心裡不痛，那是假的！
所以，四爺打定主意，今天就留在這兒了。
只要自己在這兒，想動手的那些奴才，總得思量思量吧？
至於說明天要上朝，也不打緊，自己又不是沒有熬過夜，喝幾碗濃茶就行了。
四爺打定了主意不走，四福晉也不好提前離場。
素蘭見狀，便讓葫蘆去給衆人準備點心和餐點去了。
顧敏一開始陣痛間隔的時間還挺長的，後來是越來越頻繁，肚子也越來越抽搐，便拉着顧高氏的手道，“娘啊，可不可以讓她們快點給我生下來啊，有沒有什麼湯啊藥啊，讓孩子快點下來的啊？”
這現代有催產針，古代應該也有類似的藥吧？
真讓自己疼個三天三夜的，自己哪裡受得了啊！
“你這孩子盡瞎說，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痛的，你再忍忍啊，乖。”
顧高氏拍拍顧敏的手，示意顧敏安靜些。
把力氣留着生孩子纔是正經的，你瞎嚷嚷有啥用啊！！
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顧高氏雖然這麼安慰自己的女兒，不過，還是偷偷地和兩個穩婆說能不能喝什麼催產藥啥的？
顧高氏自己沒喝過，不過，她記得妯娌是有喝過的，所以，是想着，是不是讓穩婆開一貼藥。
兩個穩婆是覺得，這顧格格不靠譜吧，真不能怪人家。
人家沒生產過，沒經驗，那也是正常的。
可人家的娘呢，明明生產過，卻還說說這麼不專業的話來……
到了晚間，燈火通明，顧敏在產房裡也待了幾個時辰了。
她覺得，渾身上下，就沒一個舒坦的地兒了。
倘若可以選擇，下一胎，那是絕對不會有了，她要結紮！
哪有這麼痛苦的啊！！
可是，每次問還要多長時間，自家娘肯定會說快了，快出來了。
可她看那兩個穩婆的樣子，覺得，好像還有挺長時間的。
“娘啊，我好睏啊，我好想睡覺啊，還有，我都不想用力了，老感覺再用力，會把屎拉出來的……”
也不知道別的產婦會不會這樣啊。
你說生產的時候，然後把屎拉出來，多丟臉啊。
畢竟用力的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可爲什麼自己老有感覺想拉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