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話我又何嘗不明白。”聽皇后訴苦,如雲一邊得意,一邊也跟着抹了一把淚:“只是,咱們如今還得小心爲上,到底瑪法是去了,雖然三叔在朝裡有些勢力,可到底不如瑪法在時,姐姐還是忍讓着些,萬事避着昭妃的風頭纔好。”
說的皇后也跟着嘆起氣來:“我當初進宮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眼紅,那時候我一宮主位,母儀天下,又是何等風光無限,可如今才知道後宮的艱辛,皇后又怎麼樣,皇上不寵信,又……”
如雲湊到皇后跟前,拿着帕子細心的給她抹了眼淚:“姐姐別難過,你一傷心,我也想落淚了,你如今日子難過,我的日子又何嘗好過,我是公主之尊,在那府裡卻是誰都能壓一頭的,我要不努力巴着,恐怕額駙都對我不尊重呢。”
姐妹倆暗暗垂淚一番,又互相安慰,等到如雲離開長春宮的時候,皇后已經和她有些難分難解了。
如雲出了長春宮,回到自己未出嫁之前的住處,等坐安穩了,臉上帶着幾分冷意,自語着:“都說康熙真愛赫舍裡皇后,赫舍裡死後他怎麼悲傷難過,多少年都緩不過勁來,原來,也不過歷史上的一句話而已,怎麼能當真呢,虧了我在姐姐入宮的時候還緊張萬分呢,現在看起來,當真是不應該,她就是皇后又能怎麼着,不過是個短命鬼而已,拼死拼活生了個兒子,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一個。”
說到這裡。如雲眼中精光閃過:“我們是姐妹,姐姐的兒子,自然和我的兒子也差不了多少,呵呵。看起來,以後那個小太子還要我多照顧着呢,康熙是個冷情絕義的。瞧了這麼長時間,也沒看出他到底鍾愛過誰,怕是在他眼裡,女人都是用來利用玩樂的吧,也幸好我沒有入宮,不然,恐怕也落到姐姐那樣的下場。”
如雲打定了主意。【悠*悠】以後不再寄希望於康熙,她要好好的活着,要掌握住遏必隆一家的勢力,等將來好好的教養小太子,憑着小太子而榮華一世。再不能讓人欺到她的頭上。
如雲這也是看透了康熙,對於康熙的情愛絕望了,所以給自己尋了另一個目標,不然,她這樣以愛爲生的女子,離了情愛,恐怕要枯萎而死的。
那裡,壽安宮中,欣妍一走。太后就叫過心腹嬤嬤來問:“皇后和如雲都說了些什麼?”
那嬤嬤不敢隱瞞,把皇后和如雲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講了,聽的太后冷笑:“她命苦難過,她處境艱難,赫舍裡家的人真是登鼻子上臉不知足了,她的處境再艱難。有哀家當年難麼?皇上對赫舍裡雖然不是多疼愛,可到底也是寵信有加的,總不會縱着別的女人打她的臉吧,可哀家當年呢……當初只當她是個好的,卻沒想到也是個上不了檯面沉不住氣的,不過是個昭妃,就讓她方寸大亂,敢把主意打到哀家的心肝身上,哀家不給她添些堵,她就不知道什麼叫真的艱難。”
老嬤嬤在一旁附和着:“主子說的是,想當年佟太后,端敬皇后,還有已故的太皇太后,哪個不是手段高超的,主子在那幾個夾縫裡活下來,得了如今的榮光,可見得,這後宮能忍的才能笑到最後。”
說的太后都忍不住點頭讚歎一聲:“你倒是個明白人,不說那幾個,就是我那姑姑,廢后靜妃也不是好相與的,說起來,現在後宮這幾個人的手段還差的遠,她們啊,還是年紀太小,到底經的事少了。”
“說起來,還是主子調教的人好,您瞧瞧,純寧公主多大方端莊,性子又好,又知禮守禮的,皇后那般挑唆公主都不生氣,也沒鬧出什麼事來,換了別人怕早折騰到皇上和主子跟前了,可純寧公主呢,瞞的死死的,就怕惹的主子心煩。”
嬤嬤陪着笑臉說話。
說到欣妍,太后也很滿意,忍不住高興歡心起來,她一生無子無女,唯一親手撫養真心相對的也只有欣妍一個,自然事事替欣妍考慮,但凡是有人誇獎欣妍,這比誇太后自己都讓她高興。
“你說的這話很是,欣妍是個孝順的,也是個懂事的,她啊,別的本事沒有,就有一點和哀家像,這忍字的功夫上,不是別人能比得上的。”
太后誇獎了幾句:“不過,她也有些不曉事,皇上教她讀書都不讀,偏偏學洋人那些東西,我啊,也拗不過她,只好由着她了。”
太后這裡談論欣妍,而欣妍卻在絳雪軒見了古嬤嬤,更是被古嬤嬤說的消息驚着了。
“三藩進京朝見?”欣妍身體前傾,一臉的疑惑:“怎麼這會兒就來了,皇上可還沒有露出要撤藩的意思呢。”
也是,康熙這會兒才除了鰲拜,最緊要的是穩定朝臣,是絕對不會傻到現在就向勢力頗大的三藩開火的,撤藩,也要等朝局穩定了才能成行啊。
“主子的話很是!”古嬤嬤思量着回答:“怕是皇上除鰲拜的事情傳到南邊,那三個坐不住了,以朝賀的名義來行探查之事。”
欣妍聽了點頭:“嬤嬤可知道要來的是哪些人?”
古嬤嬤利落的說道:“平西王那裡自然是讓額駙吳應雄代爲道賀的,而平南王則派了世子尚之信,靖南王則遣的是三子耿聚忠。”
這三個人啊,欣妍思量着,都是那些老傢伙的後輩,只不知道,這三個人可有先祖之風。
古嬤嬤很快察覺到欣妍的心思,趕緊道:“吳應雄是平庸之輩,不然,也不會被平西王推出來做了朝庭的人質,而尚之信仗着祖上功勳飛揚拔扈的,也成不了什麼大事,奴婢看着,也只有那個耿聚忠是個聰明人,最難得的是不張揚,又很會趨利避害,恐怕將來能得到善終的還是他了。”
古嬤嬤沒見過那三個人,卻只憑着聽來的隻言片語判斷這三個人的將來,還說的這樣準,欣妍不由的又對古嬤嬤刮目相看,這樣的能爲委身到她這裡做個奴才,也着實委屈了。
“嬤嬤的話很是,我猜想着也是這麼回事,不過,現在一切都說不準,咱們到底沒見過那三個人,說不上是什麼樣子,到底,耳聽爲虛,眼見也不一定爲實,有些人慣會做戲的。”欣妍緩緩開口,親手爲古嬤嬤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還勞煩嬤嬤辛苦着,好好的探查一番,說不得,日後這些人對咱們還有用處呢。”
古嬤嬤聽了,趕緊站起身應是,欣妍又和她說了些話,也不便讓她久留,就讓姚黃親自送她出了絳雪軒,直送到貞順門才成。
從古嬤嬤這裡得了信,欣妍又悠閒的過了幾日,很是觀看了一番皇后和昭妃的針鋒相對,又看了如雲是如何周旋在這兩個人中間做老好人的。
那如雲也不知道爲什麼,倒是改了脾氣,不再像以前那樣按不住脾氣,顯的沉穩了好多,而且爲人也規矩了許多,並不再亂說話,亂做些讓人受不過眼的事情。
非但如此,如雲還顯露出她以往並不曾顯露的心機手腕,把皇后和昭妃玩弄於股掌之間,又讓這兩個人同時認爲她是個好的,不曾爲自己出頭,也不過是因爲夾在兩個親人中間難做而已,不管皇后和昭妃斗的有多狠,卻偏有志一同的很體諒如雲,這一點倒是很難得的。
欣妍看了好些時候的戲,就放下了對如雲的輕視之心,對她很重視起來。
到底,如雲再怎麼說都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對於這個朝代的事情也很瞭解,欣妍知道的如雲也知曉,而且,如雲恐怕比欣妍知道的更加詳細吧。
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欣妍又怎麼能安心。
以前如雲一心只爲了討康熙喜歡做出那麼多自誤的事情,欣妍也就不把她放在心裡,可現在,欣妍猜度着,如雲怕是對康熙死了心,這個女人到底也是有見識的,更是個難得的才女,又有人情閱歷,要真把心思放到爭權奪利之中,恐怕會是一個勁敵。
不光是如雲,欣妍又由如雲那裡想到了佟國維府上還有一個看不透的佟婉瑩呢,那個女人可是比如雲藏的更深,這佟婉瑩到底是什麼來歷,什麼心思,欣妍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想到這裡,欣妍又有些懊惱,偏老天爺讓她重生三世,又重生在這麼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這也就算了,還這般給她添堵,給她弄來一些敵我不分的穿越女,倒搞的她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不怕那些清朝土著,就怕同時穿越女的同胞看出一些苗頭來啊。
想來想去,欣妍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得苦嘆一聲,如今啊,還是先看看三藩進京是什麼苗頭再說吧。
苦等了一些時日,終於,三藩使者進京,康熙隆重的接見了連同吳應雄在內的幾個人,對尚之信和耿聚忠誇讚了一番,又問了些三藩事務之後,就留他們在京城小住,見識一下京城的風物,回去之後也算對家裡長輩有個交代。
康熙盛情難卻,那幾個人也不好推辭,只得在京城住下,每日由禮部官員陪着在京城閒逛,見識一下京城的風土人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