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合適人選
蘇麻喇姑笑笑,細細提醒了太皇太后娘娘一句去:“您忘了?太祖第六子輔國愨厚公那一支裡可有一癡情的。”
“他最小的兒子輔國悼殤將軍巴特瑪後院兒裡只福晉烏蘇氏一人,他二人少年夫妻,伉儷情深,當時且不知叫京中的貴女們多羨慕他們二人的感情。”
“只是老天爺嫉妒,巴特瑪才二十五六就歿了,獨留烏蘇氏和他們唯一的兒子巴爾善在世,若非放不下剛出生不久的巴爾善,烏蘇氏悲痛欲絕險些要隨巴特瑪而去了,那時候您還掛心他們孤兒寡母的,時常召她們母子二人入宮呢。”
“只是烏蘇氏常年鬱郁,這纔將將把巴爾善養大,好不容易能看着巴爾善成家立業了,她便撐不下去走了,那孩子是個着實孝敬的,一定要爲她母親守孝三年,不肯讓您同康熙爺給他賜婚。”
“他羨慕極了他父母的情感,年節裡在府上收拾他阿瑪額孃的遺物時,還尋到了一本由二人共書的遊記,爲此巴爾善連年也不肯在京中過了,朝萬歲爺告了一二年的假,想照着此遊記走走她阿瑪額娘走過的路,算算時日,巴爾善也該回京了的。”
“眼下還正是萬歲爺用人之際,他從前也算是跟着萬歲爺後頭長大的,萬歲爺定不叫他再躲了清閒了。”
蘇麻喇姑一說這個太皇太后娘娘便想起來了,巴爾善是個可憐的孩子呢。
說是烏蘇氏將巴爾善帶大的,可實際上烏蘇氏太過耽溺於巴特瑪的死了,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恍恍惚惚地捧着巴特瑪的畫像落淚,着實擔不起一個母親的職責。
好在巴爾善承襲了輔國將軍的爵位,也不至於被疏於照顧,只是那時候他同尋常人家的孩子比,着實情形不大好,瘦瘦巴巴的小蘿蔔頭兒似的,好似被他額娘染了一身的鬱郁,也沒什麼精神氣可言。
也記不得是哪一年年節裡了,這孩子小小年紀由下頭奴才領着進宮請安,她見了心頭還怪不落忍的,想着這孩子若還一味叫烏蘇氏養着,只怕也是個早夭的命,若再沒了這孩子,烏蘇氏便徹底沒什麼生的希望了。
彼時恰好康熙爺頭一年登基,身邊兒正需要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陪伴讀書習武,巴爾善比康熙爺小了三歲,雖是年紀偏小了些,可養在宮中怎麼都比養在烏蘇氏手底下強。
她便給了這孩子體面,叫巴爾善日日跟着康熙爺玩兒,讓他們堂兄弟倆好好親近着便是,然巴爾善即便在宮中,他小小年紀的也極知道孝順,日日都請身邊兒的人回府問候烏蘇氏。
後來長到十來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尋常小爺多是日日耐不住心的,今兒一道兒去跑馬,明兒又一道兒去旁的地方玩樂,偏巴爾善年紀輕輕穩重得厲害,武藝極佳學問也好卻從不驕縱,平日裡不是伴駕便是回府伺候他額娘,誰見了他都要道一句至純至孝的。
烏蘇氏走時他才十四五歲,他雖在人前兒一滴淚都沒掉,可委實大病了一場,萬歲爺關切他,見他府上冷清,便想着給他尋個體己的陪伴,他也不肯要賜婚,拖着病體入宮謝恩,只言想求得一生一世一雙人,非愛不可將就。
這婚事便也一推再推,眼下還沒見得人來信尋到了所愛之人呢。
“那孩子也是倔得像是頭驢子似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連多看也不多看一眼,哀家先前還怕他是個斷袖,這纔不肯尋了姑娘家成親,且看他這些年真真是再潔身自好不過了,哀家先前倒是多想了。”
“以前哀家還想着那樣好的孩子,單看樣貌都不能給他配了出身差的,可他年年都沒看上的人,哀家也不管他喜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了,只要能盼着他而立之年前能身邊兒有個伴兒都謝天謝地了,今年他都虛二十了,滿八旗就找不出這般年紀還未成家的兒郎!”
太皇太后娘娘絮絮叨叨的念着人,因巴爾善這二年久不在跟前兒,她險些忘了還有這麼一號難纏的人物,既是當年管了巴爾善,那就沒得半路不理的理兒,這婚事可叫她沒少操心。
蘇麻喇姑聽這話不由得失笑,倒也不光是娘娘這般誤會,當年連萬歲爺都誤會了的,還專門兒私下裡問他,是不是喜歡男的。
既是尋常格格不成,萬歲爺亦可賜給人幾個好看清秀的男子,總歸身邊不那麼孤獨,巴爾善聽得臉都綠了,好幾天都不敢入宮,生怕萬歲爺亂點了鴛鴦譜去。
“是啊,他是五月裡生人,眼下過了年就算是十九了,可不就虛二十了,都這麼久沒見了,不知他可又長高了些?可壯實了些,他同萬歲爺一般,自小都是個晚長的,周圍人都抽條兒了,他們倆還像是孩子似的。”
一想起以前,太皇太后娘娘面上也笑得盡是和藹:“應是長成個大個子了,去年過年的時候他還離直隸不遠,哀家還叫內務府的人趕過去給他做幾身新衣,便是不回來過年,也不能太過隨意了。”
“下頭的人將尺寸一報上來,竟都快比得上萬歲爺了,可見在外頭也沒委屈着自個兒了,這次回來,成不成的總歸叫他見見玉玳去,再不成,哀家可就真沒法子了,隨他去吧,咱們再給玉玳擇了旁的去、、、、、、、”
主僕二人細細商議着,說來依着玉玳的出身,着實配不上巴爾善這般有爵位的黃帶子,不過巴爾善的情況着實特殊,若巴爾善真能喜歡了玉玳,那便也是玉玳的福氣。
能直接做了嫡夫人不說,上頭還沒有壓人的婆婆,亦無爭着管家的妯娌,日日只好好同夫君在一起便是,夫君還是個一心一意待她好的,這可比入宮做了那勞什子娘娘都好。
敲定了此事,太皇太后娘娘這便叫蘇麻喇姑給巴爾善寫了信去,只怕巴爾善一聽說又是來相看格格的,不肯回來了,她也不叫人在信上提此事,只說甚至思念,不知還有幾年得巴爾善的孝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