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擔憂不止
花月鶯時也緊張着主子,一個給主子喂茶一個給主子揉胃,生怕主子再有哪兒不妥了,倒也是先前沒吐過這麼厲害的呢,想來是今兒一直在勉強自己用不喜的吃食,這才如此反應劇烈。
很快,蘇麻喇姑便叫人拿來了醃漬楊梅,鹹酸味兒一入口,玉琭頓時口舌生津,胃裡似也跟着舒服了不少。
“多謝嬤嬤。”
蘇麻喇姑笑着微微搖頭,見德貴人能用這個,便直接將那一小罐子醃漬楊梅給包好了去,一會兒叫人帶上。
“貴人不必客氣,貴人年紀小,又是頭胎,難免身子不適得厲害,說來也巧,以前娘娘有孕時也是這般呢,這醃漬楊梅直酸得人不能入口,可娘娘卻是從頭用到了尾,貴人能喜歡也是再好不過了,只要能用得下,甭管用什麼都好。”
“只是這醃漬楊梅味兒重,用多了傷脾胃,也是對腹中的孩子無益,貴人只難受的用時候含上兩三顆便是了,可莫當零嘴兒時時吃着。”
玉琭點頭應下,忙叫花月接下了,又小口小口的用了會子茶,外頭的人便也散得差不多了,稍又等了片刻,太皇太后娘娘同康熙爺一前一後的快步來了偏間,緊忙看了玉琭去。
“哎呦!天可憐見兒的,剛剛哀家一瞧便知道你是害喜難受了,你同哀家投緣,這早早害喜的毛病竟也像了哀家,這會子可舒服些了?可要用些什麼?剛剛哀家瞧你就用了幾口菜葉子幾口杏仁酪,你眼下是雙身子了,日日這般可不成的。”
太皇太后娘娘拉着玉琭,還憐惜地撫了撫玉琭那瘦了些的小臉兒,以前還見她養得圓潤,這才幾日的工夫,竟又像是當年剛過來伺候時,那瘦瘦巴巴的樣子了,只是比當年長高了些,眉眼又長開了些罷了。
玉琭還未來得及開口,康熙爺竟不知從哪兒得來一小紙包桂花糖塞給了玉琭去:“若不想吃便不吃,眼下還不是顧忌孩子的時候呢,孩子什麼時候都能有,可這天下只有一個玉琭,朕可不捨得你爲了孩子犧牲什麼。”
玉琭不禁微瞪圓了眼睛驚訝着,沒想到一向看重子嗣的康熙爺還能說出這番話來,說來這還是康熙爺頭一回同太皇太后娘娘唱反調兒呢,玉琭顧不上暖心高興,只緊忙小心翼翼的覷着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的臉色,生怕康熙爺這話惹娘娘不滿。
然太皇太后娘娘卻是在此事上顯得寬厚隨和得多,只是嫌康熙爺滿口酸話,惹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憑心而論,她若是當年有孕時也能聽到皇帝對她說了這番話,自是欣喜非常,便是不爲自己,也得爲如此關切自己的人好好養胎,爲他誕育一個康健的孩子。
太皇太后娘娘心中微嘆,竟對玉琭生出絲絲羨慕,她要強一輩子,除了蘇麻喇姑,還沒有過這樣事事爲她考量打算的人,康熙爺是個難得有情有義的。
見狀,太皇太后娘娘也不再說什麼,只管琢磨着有孕婦人愛吃的幾樣吃食,叫蘇麻喇姑給玉琭上些。
什麼健脾的太和餅與滋補的八珍糕玉琭一概不愛用,倒是喜歡那道最簡單的酸棗碎拌奶皮子,一口氣用了大半碗,雖還是不多,可較之前幾日已然不知道好了多少了。
見玉琭愛用酸甜口的,太皇太后娘娘心中高興着,只當是應了那句酸兒辣女的老話,只是不好直說出來,若是玉琭末了生了個格格,倒叫人止不住的失望了,總歸隨緣罷了。
康熙爺見狀心頭也放心不少,他在慈寧宮耽誤的時候太長,之後還得走新年的規矩呢,樑九功可都催了他八回了,時辰推無可推,康熙爺這纔不得不起身,依依不捨地將眼神兒從玉琭身上剝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履行皇帝責任去。
玉琭也沒多留,便是她不累,太皇太后娘娘也是累的,昨兒還熬了夜呢,又大喜大悲的,她老人家的身子可經不住,且在一旁看着下頭人伺候着太皇太后娘娘歇下了,玉琭這才帶着人回永和宮。
她這一出門兒,倒是又見了步輦,不過她這次沒再坐了去,只是叫魏啓請人回了,她慢慢走走透透氣也好。
下頭人沒再堅持,想來也是聽了萬歲爺的囑咐,叫他們聽了德貴人的意思,不過這些人倒是不急得擡着步輦回去,只是遠遠的跟在德貴人一行的身後,免得貴人累了沒步輦用。
待到了永和宮玉琭倒也不見累,叫人謝過了爲她擡輦的奴才罷,玉琭便卸了釵環準備好好睡個回籠覺了,守夜當時雖是熱鬧,可第二日必定精神萎靡熬得頭痛,好在她年輕精神好,也不見得難捱,若是等年紀大了,定要發愁這年如何過了。
如此倒還不如下頭的常在答應們自在,她們沒陪着守夜的資格,卻是可以在自己房中同身邊兒的奴才好好熱鬧熱鬧去。
胡思亂想着,玉琭漸漸也有了睡意,正當她快要睡熟的時候,肩膀卻是被人晃了晃,玉琭迷迷糊糊的還未睜開眼睛,便聽花月輕聲兒知會她一聲兒。
“主子,貴妃娘娘來了。”
玉琭聞言一下子驚醒,她以前還擔心過貴妃會搶走她的孩子,雖後來關係漸好,可自知道佟佳貴妃家裡遺傳的病症後,她心中的擔憂有增無減,這會子她竟不知該怎麼面對人了。
可人都來了,她總不能避而不見,玉琭坐起來緩了緩神兒,叫人先請貴妃進來,她二人親近得很,平日裡也不是沒見過對方衣衫不整素面朝天的樣子,倒沒那麼多規矩可言。
沒一會子,花月便引着佟佳貴妃進來了,她倒也沒帶很多人,身邊兒只叫蓮心跟着,想來是怕說話不方便,這會子也不叫蓮心進門,亦是替玉琭打發了花月去。
“姐姐怎麼來了?”
玉琭開口問了一句,正欲起身請人坐下吃茶的,然佟佳貴妃卻是不許,頗緊張地又壓着她的肩膀叫她靠在迎枕上。
“不必招待我,你這兒我常來,我自己伺候自己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