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清是濁,不過兩個時辰便知,現下皇上不在宮中,縱是回了各自的宮裡,亦是無事可做,那就在我這上清宮裡,好好地呆着吧!”豐離完全不受任何的影響,接過餘韻重新端上來的茶,悠悠地飲了一口,至於這些人敢不敢喝她的茶,豐離半點也不在乎。
至於那剛剛被人拿槍使的人,好好地跪着吧,總要她跪着,這些人,纔不會當她是軟柿子。
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傳來,餘慶走了出來,“主子,相關的人,都已經拿下了。”
“那就審吧!”豐離溫和地說話,餘慶應聲而去,豐離沒說要怎麼的審,衆人也不敢問是怎麼審法兒,可外面傳來那一聲聲板子落打入人體的聲音,雖是沒有叫聲,可也足夠讓這些沒有見過死人的人,搖搖欲墜,偏偏豐離卻是該喝茶喝茶,該與身邊的宮女低聲吩咐的吩咐,神情不變,完全不像少女!
小半個時辰後,餘慶再次走了進來,“主子,已經審出來了。”
“嗯,把人帶進來吧,當着這諸位的面說!”豐離張口,餘慶應聲,只一會兒的功夫,數個臉色發白,腿腳發軟的太監跟嬤嬤都被拖了進來,看他們身上無傷,可那眼中表露的恐懼,卻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把你們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餘慶聲音不輕不重地響徹在殿中,那些原本發抖着的人一聽,竟都不約而同地道:“皇貴妃,皇貴妃饒了奴才,奴婢吧!奴才奴婢等,都是受人指使,受人指使的。”
“既是受人指使,那是何人呢?”豐離朝茶杯裡的茶葉吹了一口氣,呷了一口茶後不緊不慢地問,那本已被嚇得不輕的衆人,被豐離那帶着蠱惑的聲音一問,不約而同地答道:“是布貴人,是烏雅貴人!”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被點名的兩位貴人同時跳了起來,連忙向豐離道:“皇貴妃,他們這是誣衊,誣衊於婢妾啊!還請皇貴妃明查。”
豐離鈴鈴一笑,“餘慶,給兩位貴人說說,你是怎麼審的這幾位內務府的人。”
“是!”餘慶應聲,轉身正對這兩位貴人,“奴婢讓這幾位負責上清宮槳洗,採辦的人,親眼看着那些將上清宮的用度送來的小太監小宮女,如何被打得渾身是血,又如何嘗那銀針十指連心的滋味,周而復始,這幾日將上清宮用度送來的小太監小宮女共有十五人,其中六人被共指認行跡可疑,是以這六人一個又一個的來,共讓他們看了六次!”
衆人聽得倒抽了一口氣,一個時辰內,親眼看了六個人,被打得滿身的血,被扎着十指血肉模糊,旁觀之人,雖不受一指於其身,可這所受的心理壓力,卻遠比受刑,更折磨人吶!
“兩位貴人想說我嚴刑逼供嗎?我可從不加一指於他們,而且,這麼多人,都是這般異口同聲的指認了你們,難不成,兩位貴人是說我故意教唆他們,誣陷於你們?”豐離用那不經意的口氣說來,可這說出口的話,卻是讓這兩位貴人聽得膽顫心驚吶!
“婢妾並無此意。”兩人都一同跪下了請罪。豐離卻是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身爲內務府總管,御下無能,竟讓這些個奴才將這些害人之物,送於上清宮中,可是有一日,這些個奴才將毒物送到了乾清宮,兩位總管,也同樣如今日這般,無知?”
直接往康熙的頭上扯去,不管是海拉遜跟飛揚武,還是他們身後的幾個副總管,全都連連了請罪,豐離卻像沒看見,“若是兩位總管覺得無能管理內務府,自可向皇上請辭,今日之罪,若是皇上在京,兩位總管且說,你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皇貴妃!”被豐離這麼一說,海拉遜跟飛揚武都打了個冷顫。
豐離呢,冷哼一聲,“不過,縱然皇上不在京中,可你們都別忘了,我的身份,縱然太皇太后與我祖母端獻大長公主不在了,我能坐到皇貴妃的位子,也從來靠的不是他們。我念內務府是初犯,這些個奴才,直接杖斃。不過,若是下次,我的上清宮裡,吃穿用度,再讓我發現半點不該有的東西,海拉遜,飛揚武,你們且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們的九族,一塊送入黃泉!想來,民報,應該很不介意報導一下,內務府這些年的賬目虧空,欺上瞞下。”
該說的都說了,豐離靠在椅背,可海拉遜跟飛揚武卻繃緊了身子,豐離吩咐道:“餘慶,所有負責上清宮採辦的宮女太監,俱杖斃!”
殺一儆百,這些個有關係的人,幫兇,豐離是一個都不留,“召集內務府的所有奴才,觀刑!這些事,兩位總管,終歸不用再讓我,教你們了吧!”
“是,皇貴妃放心,奴才,立刻去辦好,立刻去辦好!”海拉遜跟飛揚武連聲應下,豐離也不攔着他們,只衝着餘慶使了個眼色,餘慶明瞭地退去。
奴才處置好了,這兩個貴人呢?不管是布貴人還是烏雅貴人,全都抖得跟處篩子一樣,豐離掐着小下巴道:“你們說,我要怎麼的處置你們的好呢?我也不問是誰借你們的膽子敢對我下手,畢竟,你們於我的作用,正是殺雞儆猴呢!不過,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們都記住,我博而濟吉特.豐離,那從來都不是好惹的,敢打我的主意,最好,他得想好了,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目光掠過在座的諸人,豐離道:“我會記着的,今天的事,你們兩個,我會留着你們的命,交由皇上回京之後,再行處置!押下去吧!”
小順子立刻帶了人過來,把布貴人跟烏雅貴人押了下去,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豐離留下布貴人跟烏雅貴人,讓康熙回來再行處置,當真是再好不過的做法,不管怎麼說,這兩個貴人,都是康熙的女人,豐離若不曾知會卻將她們處置了,宮中之人,若是衆口鑠金,豐離,卻是要有麻煩的。
那原本心思活動的,被豐離這樣一道,都泄了氣,暗道豐離難纏!
“布貴人跟烏雅貴人的命是我留着的,誰若是想着要了她們倆的命的話,那可要想好嘍!別讓我捉了什麼把柄。皇上不在宮中,是要算計我的,儘管放馬過來,我,等着!”豐離赤裸裸地表明自己接招的態度,懿貴妃啊,瞧着豐離,深吸了一口氣,她羨慕豐離這等瀟灑驕傲的日子啊!
送走了各人,餘慶問道:“主子,爲什麼不審布貴人和烏雅貴人,讓她們把主謀供出來?”
“供出來又如何?只不過讓她們死得更快罷了,畢竟,主使的人只是吩咐了幾句話罷了,讓人往上清宮下毒的人,確實是布貴人跟烏雅貴人,她們拿出來的毒藥是她們自己尋來的,我們,有什麼證據把人揪出來嗎?”
“那,就那麼放過幕後的人嗎?”
“布貴人跟烏雅貴人是她們的左膀右臂,這一次沒把她們扯出來,卻斷了她們的得力助手,再想動手對付我,那就得要她們親自動手了,只要她們敢動,人髒俱獲,誰也都救不了她們。”豐離開口解釋自己真正的意圖,餘慶點着頭道:“主子說的是,是奴婢心急了。”
豐離一笑,“你也不過是關心則亂。只這宮裡的人,都得給盯緊了,她們竟然做出了直接下毒要我性命的事來,哪怕我此次震懾不輕,卻不代表,沒人會頂風作案。宮裡的人,終歸是太少了,若不然,也不至於餘韻發現茶裡的毒才順藤摸到是何人下毒。”
“那,主子的意思是?”
“我這後面的一輩子啊,只怕是出不了這紫禁城了,宮務的事我不沾,可我們的人,必須加快安插,這一次下毒的事,若不是有餘韻,我們宮裡的人一個都逃不了,所以,絕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豐離嚴肅下令,餘慶幾個,皆是心有餘悸,立刻正襟應道:“是,主子!”
豐離吐了口氣,“如今我們缺人,你們幾個就辛苦一些,看看這宮裡有沒有合用的,若是有的話,儘可跟我提,教個一兩年的,把她們帶出來了,你們也都輕鬆些。”
因這宮中錯根盤節,能近身伺候豐離的,也就餘慶四個,因着之前存了出宮的想法,豐離也都沒有讓餘慶調教人的意思,可現在呢,被康熙明明白白的威脅了,她除了安心地呆在這紫禁城,還能如何呢?軟肋被人捉着了,不學乖的人,那是想找死。
豐離是一點想死的心都沒有,既然這樣,那就把人調教出來吧!不僅是上清宮,其他宮裡的,也要有她的人手纔好,否則,誰知道她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及時讓餘韻找出了食材裡的毒藥。
“因着之前主子沒說,我們瞧到好的苗子也不說,現在下既然主子發話了,奴婢瞧了兩個,且讓人查查可不可用了,再帶到主子的面前。”餘然最先開口,豐離點了點頭,“你們先過過目。今日累了一日了,都回去休息吧,什麼事都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