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山河如畫共白首
前事莫問內,楓岫悠閒的躺在美人椅上,手中羽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明顯是心理有事。
“無衣,咱們多久沒出門了?”楓岫突然出口問身邊正作畫的無衣。
無衣放下手中的筆,轉過一張俊秀的臉看著楓岫,笑容淺淺。
哈,這個死宅,終於肯挪動他尊貴的腳了麼?無衣心裡這麼想著。
“楔子你認爲呢?吾至少還時不時被人請出過這前事莫問,但是你,在吾之記憶中,自來到這裡好像就沒踏出過前事莫問的大門。”無衣說的很是咬牙切齒。
“這樣啊,吾想念幾個故人了呢。”楓岫絲毫不受無衣語氣中的怨念影響,說的理直氣壯。
無衣瞬間移到楓神棍面前,墨瞳緊盯著那雙帶著幾絲狡黠的紫瞳,“誰?你是想念誰了?”
楓岫舉扇擋臉,不由失笑,“無衣,難道你不想殢無傷、撒手慈悲?”
“說,別想糊弄過去。”無衣抓住問題就不鬆口。
楓岫邪邪的用羽扇挑起無衣白皙尖瘦的下巴,“也沒誰,就拂櫻齋主、曼睩。啊,還有素還真,都是些老朋友不是?”
無衣撥開楓岫的羽扇,反客爲主,修長的手撫上楓岫清俊無雙的臉,也笑吟吟說道:“那好罷,吾就看看那個沒人要的粉色男子現在是怎樣了。”
從粉色的男子變成沒人要的粉色男子,仇視指數貌似又上升了。楓岫無良的想著。
離開前事莫問的兩人先去了寒光一舍,君曼睩見到楓岫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當即眼圈就紅了。
楓岫上前安慰的摸了摸曼睩的頭,“曼睩,哭什麼呢?吾這不是完整無缺的回來看你了麼?”
君曼睩擡手拭去眼淚,看著風華氣度依舊的楓岫主人,以及他身後笑意淺淺的無衣師尹,下意識覺得,主人這些年來是過得很好的。
“吾只是見到主人,喜不自禁才、、、”君曼睩慌忙說道。
楓岫歉然一笑,“曼睩,是吾疏忽了,當日走的太匆促。這些年來讓曼睩你擔心了。”
君曼睩恢復了平靜,對著楓岫說:“主人離開之時留了書信,曼睩倒沒怎麼很擔心,只是多年未見,心裡想念。”
無衣聽著兩人說話,愈聽臉上謙謙君子式的笑容愈是燦爛。
“楔子,你不是還要看那個沒人要的男子麼?”無衣出言阻止兩人繼續無視他這個大活人的敘舊。
“嗯?那是誰?”君曼睩不理解無衣口中說的人是誰。
楓岫輕咳了幾下,忍笑說道:“曼睩,無衣說的是拂櫻好友。”
君曼睩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顧及到女孩子的矜持,沒有笑噴,但也是一臉憋笑的樣子。
無衣拉了楓岫的手,對忍笑忍的特辛苦的君姑娘說:“君姑娘,吾和楔子就先告辭了。”
“曼睩不必再擔心了,吾以後會常回來寒光一舍看你的。”楓岫回頭對君曼睩說道。
然後君曼睩說了什麼,他沒有聽到,因爲已經被無衣運功帶出很遠了。
“楔子,陪吾去看看越姑娘吧。”無衣偏過頭對笑得一臉得意的楓岫說。
楓岫忙收了笑,對眼前笑得高深莫測的人說道:“無衣,吾只是將曼睩當作親人來看待。”
“嗯?”明顯很懷疑的聲音。
“在曼睩十歲的時候,吾救了她,與她生活了一段時間纔將她送給公孫奪鋒養育。所以,曼睩對吾來說,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無衣不語,一雙墨瞳定定的看著楓岫。
“那好吧,去看越姑娘。”楓岫也不多說。
“吾改變主意了,還是去看沒人要的男子比較有趣。”無衣詭計得逞的說道。
楓岫無語,這明顯是在玩牆頭遊戲了。
無衣牽了楓岫的手,笑得促狹,“吾看,你當年沒將君姑娘一直帶在身邊,是因爲你根本不會養小孩子是吧。”
“你說是就是了。”楓岫太懶,懶得計較了,“前面就是拂櫻齋了。”
兩人還沒踏進拂櫻齋,就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氣。避開迎面撲來的櫻花,楓岫和無衣翩然落地,下一招卻久久未至。
“吾說拂櫻啊,有這樣對待十多年不見的好友的麼?”楓岫說的好不委屈。
“啊呀,沒想到,看起來溫柔的粉色男子短短十多年就變得如此暴躁了,果然是沒有人要的悲劇麼?”無衣笑的很純良,說的很毒舌。
坐在亭子裡的拂櫻齋主端著一杯茶,手指握的發白,卻是一言不發。
“好友,別來無恙。”楓岫見狀,知是拂櫻真的生氣自己不辭而別就是十幾年,連忙端正了面容。
“閣下擡舉了。吾拂櫻齋主可是沒有那種帶著一個生死未明之人一離開就是十數年的好友。”拂櫻齋主涼涼說道。
楓岫不語,身邊的無衣也似是在想著什麼,亦沒有說話。
“楓岫,當初你帶他回到寒光一舍時的表情,吾永遠也忘不了,那大概是你此生唯一一次真真正正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的時候了。然後,你就那樣帶著那雙完全沒有神采沒有悲喜的眼睛,一走就是十幾年,吾找過許多地方,全無音訊。”拂櫻齋主沒有暴怒,平靜的敘說著。
“拂櫻,吾當初也沒有把握能救活無衣,不想讓別人爲吾擔心。”楓岫說明自己那時的想法。
“但是,你那麼做,只會令在意你關心你的人更爲擔心不是麼?”拂櫻反問一句。
楓岫沉默,臉上悠然的神色早已不見。這時,無衣開口道:“拂櫻齋主,吾知道你是擔心楔子,但是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麼?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重要的呢?他那麼宅都肯巴巴的來看你了,你個沒人要的,還要鬧什麼彆扭?”(瀑布汗,寫到這裡,完全崩壞。師尹,得罪了。。。。。。)
拂櫻背影顫了顫,楓岫以爲他是生氣了。然後,拂櫻轉過了臉,果然是,生氣了==+。
“無衣師尹,你看好了,吾還有小免的。”拂櫻齋主提起剛纔被三個大人嚇到的小免,努力平和的說著。
小免見氣氛不再殺氣騰騰,大喊一聲“楓岫阿叔~~~”,掙開拂櫻的手就往楓岫撲過去。
這次,不等拂櫻出手,無衣閃身一擋,小免沒有如願撲到她家阿叔身上。
無衣看了眼身前的小蘿莉,再對拂櫻齋主一笑,還說不是沒人要,小姑娘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撒。
“楓岫阿叔,這位哥哥是誰咩~~~”單純的小兔精撲閃著大眼睛問道。
楓岫=阿叔,無衣=哥哥!!!!!楓岫T_T,無衣~_~,拂櫻—V—
“小免不要亂了輩份,這位是無衣阿叔。”楓岫對小孩子循循善誘。
無衣抱住小免,心想小姑娘真是可愛。
“小免,不要聽你家阿叔的話,稱呼吾爲哥哥就對了。”無衣也拿出以前爲人師表的親和力,也循循善誘道。
拂櫻氣已消,小免纏了楓岫好一陣,被無衣人畜無害的笑容給蠱惑了,在拂櫻齋主陰沉的跟鍋底有的一拼的臉色中說:“楓岫阿叔、無衣哥哥你們以後要來常看望小免啊。老是對著臭齋主,小免會審美疲勞了的。”然後才鬆開了一直拉著兩人衣袖的手。
從拂櫻齋出來,師楓二人去了雪漪浮廊,站在浮廊之外,兩人看到了一個妖異非常的紅衣紅髮女子對冷面冷心的白髮劍者說:“儂的劍下奴,你在思考何事?”
然後殢無傷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盯著墨劍。
“那位女子能夠進入浮廊禁地,看來無傷也不孤獨了。”無衣笑得真心。
隨後,去了濯風山隅見了撒手慈悲,去了琉璃仙境見到了素還真,清香白蓮的心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無衣,知道故人都過得很好,咱們回去吧。”楓岫搖著扇,悠悠然說道。
“楔子,休想再回去宅個數十年。吾都想好了,見過了故人之後,一起賞山玩水。”
楓岫聞言就要溜,卻被人拽的緊緊的。“無衣,吾是阿叔,你是哥哥,吾爬不了山遊不了水。”楓岫說道。
無衣笑了,“楔子,你還在意小免的話。”
楓岫舉扇掩面,“沒有,真的沒有。”
“那就更沒什麼了,你走不動,有吾在呢。”無衣摟了楓岫的腰,在他耳邊說。
楓岫就笑了,笑得傾國傾城,“那好,吾就陪爾共賞山河。”
無衣也笑了,笑得百花失色,“有楔子在側,無衣此生別無他求。”
靜水流水,滄笙踏歌。萬般故事,不過情傷。莫言情遲,與爾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