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了努嘴,撓了撓頭,像個傻子的嘻嘻一笑,狗腿無比地點頭哈腰地說:“殿下謬讚了,殿下謬讚了,不敢當,不敢當。”
蘇宴將那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擱,發出一道特別刺耳的聲音。
我的心撲愣愣的加速直跳啊,這蘇宴今天是大姨媽突然造訪還是咋地呀,火氣竟然這麼旺盛,我得小心點兒呀。
而蘇宴卻忽的一笑,眼睛瞬間明亮,而我也傻乎乎的跟着他陪着他笑,蘇宴卻又不笑了,定定地看着我,我立馬收住,他又黑着個關公臉兒,幽幽地問道:“孤有誇你嗎?”
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男人,也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男人。
好,蘇宴,你有種,你又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了。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今後你是逃不掉的了。
反正蘇宴過來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也沒有必要在一旁嬉皮笑臉的自降身價,自討沒趣兒。
我怒火三丈地挽了挽袖子,對上蘇宴那寒澈的雙眸,怒目圓睜,然後怒髮衝冠地說:“殿下沒有誇我媽,是我聽錯了。”
不能怪我沒骨氣沒志氣秒慫,這蘇宴實在是……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就是十年嗎,我忍就是了,我等就是了!誰叫我倒了十八輩子的黴,竟然碰上蘇宴這個王八蛋了。
蘇宴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將那桌子重重的一拍,迅速的竄起來,大聲的吼道:“琉璃月!”
我連連直道:“有有有,在在在,敢問殿下有何吩咐?
只要是殿下吩咐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肯定眼兒都不會眨一下。不知今日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需要月兒去赴湯蹈火的?竟讓殿下紆尊降貴大駕光臨啊?”
說着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又纏纏綿綿的道了一聲月兒,我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月兒,什麼鬼,好難聽的名字。如果還能回到戰國,我一定要改名字。
蘇宴聞言那惹人厭嘴臉抽了抽就,那一副醜樣子就更加惹人厭了。他或許是意識到了,他這樣是在作醜,然後一臉淡定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風輕雲淡地說:“孤的未婚妻在這裡,孤怎麼就不能來?”
說的好有理,我竟無言以對。
造作是吧,那就讓你造作個夠。找碴是吧,那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找了一個比較好笑的笑,貼在臉上,一秒鐘變臉,十分狗腿地說:“能來,能來,能來,怎麼不能來?只是下次殿下再來的時候,請提前告知一下,月兒想好好的先拾掇一番,再恭迎大駕,以免倉皇之間失了禮數,唐突了殿下。”
蘇宴上上下下的把我掃了一遍,然後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睛,興味濃濃的眼眸如一江盪漾着的春水,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只見他又上前一步,對着我挑了挑眉,戲謔道:“讓孤猜猜,你這番心思費盡是怕孤下次再來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責怪於你?還是想提前弄上一些機關什麼的,然後守株待兔?”
額……我此時可以拍手叫好,說他猜的真準嗎?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待他下次要來的時候,好好準備一番,讓他有來無回,就算三生有幸撿得一條殘命,想必那也是終生難忘。
可是他爲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我們以前認識?難道我們很熟?難道這就是古詩中說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下意識地擡眼看了看蘇宴……我身子一抖,全身上下涌起一陣惡寒。
啊呸!誰跟他認識!誰跟他很熟!誰跟他心有靈犀!我他媽的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我搖了搖頭,想把腦子裡進的那些水全部倒出來,結果把自己差點兒搖暈了。
我緩了緩神兒,又條件性的搖了搖頭,定了定身子,擡眼對上蘇宴那意味深長的眼眸,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地道:“殿下哪裡的話,你我夫妻本是一體,自當坦誠相待,有什麼話是不該聽的?
至於機關什麼的,那更是無稽之談了。殿下還是月兒的未婚夫,月兒又豈敢拿自己的下半生做賭注?”
就是因爲你是我的未婚夫,就是因爲我不敢拿自己的下半生做賭注,所以才堅決不能嫁給你,所以纔要想方設法的弄死你!
蘇宴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深思,忽的擡眼興味濃濃地看着我幽幽的一問:“那孤來竹園還需要報備?還是……”卻又忽的一停,伸出一手輕輕擡起我的下巴,在我的下巴上報復性的捏來捏去。然後沒等着我一擡手把他的鹹豬手打開,他又快速的放了下去,一雙眼眸流光溢彩,別有深意地看着我說:“還是你在暗示着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