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寧看着往外滲血的青蔥玉指,小臉呆呆地不知所措,“原來流血便是這個樣子的啊......”
風輕塵從宮女手中接過紗布和藥粉幫她止住了血,聽到這話,嘴角狠狠抽了抽,這小妮子別說是流血了,怕是連血都是第一次見,更何況世俗的骯髒污穢、人心險惡了。這皇上將之保護的還真是密不透風。
“寧兒生過病,吃過很苦很苦的藥,可是今天還是第一次流血呢!”皇甫寧看着包好的手指,嬌憨一笑,言語間竟還有些激動。
“寧兒,你出過宮麼?”
“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父皇都會帶我出宮去靜海寺的。”皇甫寧回想出宮那時全城百姓跪迎的宏大場面,心裡仍是按捺不住的驚歎。
“那除了祭祀大典呢?都沒出過宮麼?”風輕塵不禁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天真單純的公主,就算現在將之保護的再好,也總有一天要面對這個世界。只怕到那時,世界的一切醜陋呈現在她面前時,她會更加手足無措。
“沒有了......”皇甫寧有些失望地垂下頭,這皇宮她都住了十四年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每天的生活也是無聊至極,難過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眼睛閃閃發亮,“輕塵姐姐,那你給我講講宮外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好?”
風輕塵點了點頭。
不論是街邊小攤還是酒樓茶館,不論是衚衕小巷還是盛大繁街,風輕塵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統統告訴給了皇甫寧。當然,她也適時地加入了一些小九他們的故事,讓她明白世間並不是一帆風順、全數太平的。直至凌晨,兩人才入睡。
翌日一早,風輕塵便出了宮,步輦出宮的那一刻,她有種劫後餘生,重見光明的雞凍。不過皇甫軒一直沒什麼動靜讓她心裡有幾分不安,不會真成廢人了吧?本來心裡就陰暗,這樣一來,會不會更加腹黑了?
一直到恢復都一帆風順地讓人不可思議,跨進自家庭院,苗兒急急迎了上來,“小姐,沒出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啊,都叫你不要擔心了。你小姐我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風輕塵捏了捏苗兒的鼻子。“對了,暗夜還是一直沒有出現嗎?”
苗兒點頭,“小姐,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嗎?”說完後,鼻子發酸,心裡是自己也未意識到的焦急,“我.......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的,小姐,你讓他回來吧。”
風輕塵皺眉,那木頭臉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的,鬼知道他在哪兒。
中飯過後,風輕塵準備易容出府,在換裝時卻忘了將玉球拿出來,隨着衣衫褪去,玉球從懷中滾出,落地而碎。
風輕塵還沒來得及心疼,被發現一把金色的小鑰匙從球中摔了出來。俯身拾起,風輕塵喃喃自語,“只看過金鑲玉,沒想到還有玉包金啊~”該死的皇甫軒也不早說,玉球都碎了,好可惜有木有。風輕塵將碎塊一一拾起,憑這玉質,到首飾店也能換點兒銀子。不過這玉球是皇甫U型安定,他應當知道這玉包金的事情,那又爲何輕易將之送人呢?能夠花心思如此保存的金鑰匙,開的又是什麼鎖呢?
“算了算了。”風輕塵擺了擺手,易容換裝之後,出了府。
輕車熟路地來到茶館,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點了壺香茗細品,等待來人。過了半刻,門口走進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風輕塵眼睛一亮,“小八,這邊。”
“我是小七,小八在家繪圖。”小七笑着說道。
風輕塵尷尬地笑了笑,“現在已經繪了多少張了?”
“兩天下來,一共繪了五十餘張,這是樣圖。”小七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卷。
風輕塵掃了掃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纔打開,只消一眼,她便很是滿意,畫上女子三分豔,七分媚,眉眼之間常馨兒的神態依稀可見。“好,你們尋個空,將這圖貼滿京都,注意不要讓人發現了。再讓小九和老四散佈些榮廣王與柳飄飄的羅曼史,越逼真越好,最好在兩天內便能將之前的流言蓋過去。”
小七雖然不懂羅曼史是什麼,但他明白了風輕塵的意思,點頭應允,寫小說編故事什麼的他最擅長了。
從茶館出來,風輕塵進了一家上好的首飾店,用碎玉換了百十兩銀子,隨即進了一家成衣鋪,隨便拿了些衣服,付了錢便走。
哼着小曲兒走到王府,卻發現王府門後停了一輛牛逼哄哄,盡顯土豪氣息的轎子,家裡來客人了麼?風輕塵好奇地進了府。
先回自家庭院換了一身衣服,隨即拉上苗兒屁顛屁顛去看熱鬧了,到底是哪位土豪大大來家裡做客了呢、。希望是個高富帥,哦呵呵呵呵......呵呵!風輕塵看到來人時,笑意僵在了臉上,整個人瞬間石化,怎麼會是他!
皇甫軒看到風輕塵反應,臉上笑意不減,握着茶杯的手卻是緊了緊。
“塵兒,還不快來見過太子。”攝政王開口。雖不知太子此行來府爲了何事,但在此緊要關頭,此舉無疑是給攝政王府添了一層保障。
風輕塵剛想撤腿就跑,無奈聽見爹爹的吩咐,停住了腳步,艱難地上前行了個禮。
“王爺,上次賞花大會,父皇對令千金的手藝讚不絕口,今日特來拜師學藝。”皇甫軒禮貌開口。
風輕塵咬着牙,拜你個大頭鬼啊!拜拜吧你!看來那一腳踢得太輕了,這麼快就活剝亂跳跑來找她麻煩了。
“太子言重了,小女手藝手值一提,若是皇上喜愛,自然竭盡全力,無需太子親力親爲。”攝政王本能的感覺到了太子的不懷好意。
“我原本想以花綻龍騰盛世平作爲父皇的賀壽禮物,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送上梅蘭竹菊四君子圖了。”皇甫軒略帶幾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