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絲,如霧,如煙,如潮
透着這縷縷蠶絲,院子裡的萬物如同淡淡、蒙的寫意畫,忽隱忽現
回憶往事,往事如煙
風乍起,雨驟下,打窗櫺,風吹落葉,落葉飄散,揮不盡萬種心緒
一壺清茶,獨自飲酌
抽身從記憶裡退出的曲墨白心頭苦澀期盼
傾城,如待墨白娶妻後,你我二人再相相遇見,你會怪我的不能等待麼?
繁星輝耀,墨夜寧靜
此時的傾城獨自一人躺在碩大的金絲軟牀上眉頭緊觸,白淨的額頭上佈滿密密麻麻的細漢,一雙素手緊緊抓着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不要,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
“小姐,小姐”睡在廂房的米寶聽見了屋內的聲響,慌忙披着衣服趕了過來,當看見牀上的傾城被噩夢驚擾,趕忙上前伸手喚醒“小姐沒事了,小姐?!”
感覺到有人的觸碰,傾城瞬間轉醒,睜着眼睛看了牀邊的米寶好久一句話不說,一直到米寶被她嚇得都快傳御醫了,她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緩過勁來的傾城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小姐發噩夢了?”
“噩夢?”傾城想了想剛纔的夢,有些發呆
“是啊”米寶端着一杯茶水遞給傾城“如果小姐還是害怕,不妨和我說說?”
“米寶,其實我只是夢到了一個人,夢見他娶妻生子,過得很幸福”傾城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既然是這樣,小姐爲何這般害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傾城伸手拉了拉自己極腰的長髮,按道理來講她確實是應該祝福他,恭喜他,可夢裡的她就是說不出口,不光說不出口恭喜,甚至還大哭大叫
“難道小姐喜歡那位公子?”
喜歡?
傾城想了半天,結果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
“想不出來小姐就別想了”米寶笑着給她蓋好被子“小姐莫要害怕,米寶就在這裡陪着小姐”
“那你不睡麼?”
“睡,我就在那榻上睡”扶着傾城躺好,米寶指着屋內不遠處的榻子
“米寶,有你真好……”
也許是安心了,閉上眼睛的傾城漸漸的再次進入了夢鄉
這次沒有了患得患失的曲墨白,有的只是和米寶,小德子玩樂的歡聲笑語
月下日上
早上天剛矇矇亮,起早的米寶正要抱着傾城的衣服交給雜役房的丫鬟,就只見一個面色清冷的嬤嬤帶着四五個丫鬟踏進了瑾華宮的院子
眼尖的米寶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老嬤嬤,這個老嬤嬤在宮裡也算是元老了,因爲調教往年進宮的八子美人調教的好,很是得老皇后的喜愛,再加上時不時的總有美人派人去請她講課,慢慢的這個老嬤嬤在宮裡也就有些傲慢無人了
“桂嬤嬤”將衣服交給雜役房的丫頭,米寶好忙上前問好“不知道桂嬤嬤這麼早的趕過來是有什麼着急事兒?”
被米寶攔下的桂嬤嬤橫了一眼,輕哼道“受看皇后旨意,前來教調傾城姑娘”
經桂嬤嬤這麼一說,米寶倒也想起來還有不出十日就是小姐的封后大典了,可……擡頭悄悄看了看桂嬤嬤那常年慫搭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容奴婢去通傳,因爲沒有提前通知,所以姑娘這時候還睡着呢”
“不用你在這礙事——”桂嬤嬤說完徑直的繞開米寶,帶着人直奔內房
大力的推門聲讓牀上還在熟睡的傾城除了翻下身外,並再無其他的反應,一直跟在桂嬤嬤身後也趕進來的米寶看在眼睛裡乾着急
這小姐也真是的,有什麼習慣不好,偏偏就有雷打不動的習慣
站在牀頭等了一會不見牀上人反應的桂嬤嬤,對着身後的侍女使了使眼神,侍女領悟的點點頭踏上牀蹋,伸手掀開了蓋在傾城身上的薄被
“恩~”被子被人突然掀起的傾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正要開口問米寶又折騰什麼,卻不想看見的是好幾張陌生的面孔
“你們是誰?”伸手指着現在自己牀前一點表情都沒有的侍女,傾城驚詫,要不是她看見縮在不遠處的米寶,她一定會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傾城姑娘早”一直現在後面的桂嬤嬤抻着滿臉的皺紋皮笑肉不笑的說“老奴奉老皇后的旨意前來調教姑娘”
“調教?調教什麼!”
“再過幾日方是姑娘的封后大典,身爲一國之後,姑娘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我幹嘛要學!不學”
“老奴奉勸姑娘還是乖乖起牀的好,謹帝雖然日理萬機,可還是拖老奴給您帶個話”
“什麼?”
“謹帝很掛念姑娘朋友父親的病情”
*@$%#&¥——!
看着面前桂嬤嬤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傾城真的很想罵人,幹嘛動不動就拿別人的性命來做要挾?!
“姑娘還不起麼?”桂嬤嬤單挑眼角,話語中依舊帶着嗖嗖的涼風
“唔——!”無處發泄的傾城咬着自己的枕頭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泄氣的,也任命的爬了起來
一直擔憂着的米寶看着牀上以龜速起身的傾城,在心裡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小姐的牛脾氣沒有上來,不然的話可真就麻煩了
米寶慶幸着正要上前伺候傾城洗漱,可誰想……
“你這麼站着我怎麼換衣服”
“在老奴面上,姑娘隨便便是”
“我隨便不出來,麻煩你出去”
“恕老奴沒有告訴姑娘,姑娘的身體老奴不光要看,就是一會,還要仔細的檢查”
“什麼?憑什麼?我又不是豬肉”
“每位進宮的姑娘都必須檢查驗身,尤其是傾城姑娘”
“爲什麼?”
“因爲姑娘將是未來遼國的瑾後”
“瑾後怎麼了?瑾後就該任你們爲所欲爲?瑾後就該死麼?!”
“姑娘的這些不滿,可以找謹帝,或是老皇后,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啊——!——!——!——!”
隨着傾城激起院子裡鳥兒昆蟲的一聲怒吼,身爲瑾後的調教課程也就此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