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昭和她體質極其特殊,自從幼時遇刺墜馬,她身體某一處便受了傷,一旦與人…與人……之後若是懷孕則好,那便等到孩子出世,她就可以過回正常女子的生活,享受正常女子的幸福歡愉生活,但若是未曾懷孕,她便再不能與男子……”柳筱淑說着說着,面色愈發的尷尬了起來,聲音也壓的很低。
“什麼?!”安若素整個人可以說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病,怎麼會有人得了這種病——
皇帝的面上露出傷心的神情,隨後,他看向安若素,不由惱怒道:“你不知道嗎?”
安若素的面色發白,他怎麼會知道昭和的秘密,這個女人成天對自己呼來喝去,他都快將她看做是自己的上司而不是自己的家人了,他之前調查過,也並沒有查出來過昭和的秘密。可是,若她是個正常的女人,爲什麼不肯讓自己碰她呢?難怪每次他進入她的房間,她就會莫名很緊張,原來這就是她的秘密!她在嫁給自己之前,就已經跟別的男子發生了關係,不管能不能有孕,她都不能跟另外的男人做那種事情,不然她就會死。
難怪之前自己在監獄之中,秦無惑說昭和答應爲了救他性命而答應下嫁的時候,神色躲閃,猶猶豫豫的,原來他是知道這個秘密的,卻唯獨瞞着自己!
安若素他不由咬牙切齒,這些人居然隱瞞了一切,合起火來欺騙他戲耍他!虧他還一直掏心掏肺的付出,做牛做馬,簡直是不可原諒!不光如此,昭和那女人,她自己不能達成身爲妻子的義務,卻還不允許他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過是去看一看水仙,水仙就被她打的傷痕累累,不過是多留意了一些秦心顏,她就無理取鬧,又哭又喊,靠!她這是要他安若素,永遠守着她這個心靈扭曲的瘋子!
真是該死!
安若素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擡眸看向皇帝的神情,神他媽知道這個溺寵女兒沒下線、沒底線的皇帝的腦回路是什麼樣的,估計這會子,還覺得是自己的錯吧!
真該死!安若素一下子跪倒在地,向皇帝道:“陛下,臣一直以爲她是特殊日子在,纔沒有與她圓房,後來,她更是多次找藉口說自己身體虛弱而推諉,臣只是一介草民,而昭和卻是無比高貴的公主,臣總不可能強來吧,畢竟她肯嫁給臣,就已經是臣的無上榮幸了。但臣也是個男人,臣不是沒有想過,沒有揣度過,但這種事情,的確很難向別人提起,沒成想她竟然會一直隱瞞着這種秘密,臣也是無比的費解!”
發現昭和公主的秘密,實在是個意外,並不在預想之中,不過看皇帝那模樣,昭和的毛病,還真是八九不離十了——柳筱淑嘆了口氣,看着面色陰森的皇帝,故意道:“陛下,安駙馬看着可真是受委屈了,昭和那孩子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隱瞞於他呢,而且昭和這孩子一向任性,聽說
不讓駙馬納妾,若是外面有人多瞧了駙馬幾眼,那可就得即可命喪黃泉,昭和這孩子,哎——而安駙馬的這種犧牲,全都是出於他身爲萬曆臣子的本分與職責所在。陛下仁慈,還是不要怪罪於他了。”
柳筱淑所言,聽起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幫着安若素,可是在皇帝聽來,卻十分刺心,他娶了昭和,他受委屈?當初難道不是昭和爲了救他而下嫁,他自己心甘情願、感恩戴德的娶的嗎?昭和任性?善妒?自私?安若素居然是要去“容忍”她?
既然他這麼不想娶,卻還是娶了,難道是說——安若素還存有了什麼別的心思?
皇帝這個人十分多疑,原本他就不喜歡安若素,會想到這個層面上去,柳筱淑不說還好,一說,他想的就更加透徹了,這局面也會更加難看。試想,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容許自己的妻子不跟自己圓房,看得見吃不着也就罷了,更何況這個女人還不准他納妾,不想讓他跟別的人有子嗣。
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看,誰都會很自然的覺得,安若素是暗地裡別有所圖,纔會做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他是個駙馬,又曾經是皇子秦無惑的親信,身份特殊,要是他並不愛昭和,只是單純對昭和公主有所圖,這目的,這野心,那可就不單純了。
很多事情,不說出來的時候,大家心裡其實有數就算了,皇帝也不會過度計較,可是放到檯面上來,就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皇帝原本就對安若素心有芥蒂,這麼一來,就更加的不悅了。
從柳筱淑開口始,安若素就知道不妙了,連頭也不擡,爬到皇帝跟前,匍匐着,幾乎是趴在了地上,開口道:“陛下,臣沒想到昭和會有這樣的毛病,壓根也不敢去揣測公主殿下的秘密,但是,您想,如此一來,也就證明了她不會與人私通的啊,還請父皇息怒,對昭和網開一面,從輕處理。”
皇帝皺起眉頭,目光冰冷地盯着安若素。話題又一次被他轉了回來,確實,這個問題無法迴避,更何況,在宮中發生這種行爲,不論她是公主還是皇子,還是幾品命婦,全部都是要秘密處死的,因爲,穢亂宮廷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上一次是母后壽宴,這一次是母后的喪儀,而母后生前跟朕說的最多的就是切莫過分寵你縱容昭和,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朕已經容忍過昭和一次,難道還要再容忍。
但是,昭和她畢竟是媛兒的女兒,秦無惑已經身在天牢,難道還要讓昭和也在天牢裡面度過她的餘生嗎?
但若是不處理,皇室還有尊嚴在嗎?
不,不是這樣的,皇帝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了起來。昭和這兩次的事情,都跟一個人有關係,這個人就是安若素,皇帝看向安若素的目光,愈發的冰冷了起來。
柳筱淑開口道:“陛下,昭和這孩
子的秘密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先好好查一查她到底是被何人陷害的纔是啊。”
安若素倒真沒想到柳筱淑會幫助自己,但是有人給臺階,豈有不下之理,不由重重叩首,繼而大聲道:“皇貴妃娘娘說的是!陛下,臣懇請您徹查此事,還昭和一個清白!”
看着安若素表現出來的這般在意與愛護昭和的樣子,皇帝的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糾結安若素的意圖,並不會比揪出幕後陷害昭和的黑手重要,所以他很快就在心裡做了決斷,他慢慢的開口道:“來人,叫劉院判來,給昭和好好看一看、檢查一番,到底她爲什麼會神志不清、陷入昏迷!”
寧玉應聲去宣召,就在這時候,昭雅一身素服地從殿外走進來,還未進門便道:“昭和姐姐,我和心顏姐姐來看望你,你沒事吧!”
只是,纔剛一進門,便看到跪了一地的人,還有匍匐在地上的安若素,她嚇了一跳,話語也有些顫抖了起來,道:“這……這是怎麼了?”
隨後她看到了柳筱淑與皇帝都在,當下露出極爲詫異的眼神:“父皇,皇貴妃娘娘,你們怎麼也在——剛剛聽說昭和姐姐生了個小郡主,兒臣只是來看看——”
皇帝的臉色不大好看,這件事情,他本來不希望驚動任何人的,所以讓寧玉把無關人員都趕出去,把撞見姦情的人都暫時軟禁起來了。但是,昭和卻在這時候誕下了小郡主,看這種情況,這件事情,怕是瞞不住的。
不過,昭雅公主也是皇室公主,而秦心顏,是筱淑的外甥女,也是朕親封的和惠郡主,也是皇室之人,這事情讓他們知道,倒也算不得是外泄。
只是,安若素會更加難堪罷了,但是,這跟朕有什麼關係。
柳筱淑趕緊把昭雅公主給拉了過來,柔聲道:“昭雅,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跟無錚在一塊的嗎?”
昭雅公主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露出無辜,乖巧的倚在了柳筱淑的懷裡,道:“皇貴妃娘娘,兒臣是聽說你身體不適,母妃說她走不開身,才讓昭雅趕過來看看是否要緊,鄭王他有奶孃照看着呢,結果,昭雅在你宮中撲了個空,白希說您順路來這裡看昭和姐姐了,我便自作主張,拉着心顏姐姐她也一起過來了。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說着,她四下看了一眼,隨即呆住。
一個裸男倒在地上也就罷了,還死相可怖,尤其是那鮮血淋漓的肚子,看的她整個人都不自覺的發起抖來了。
“這……這人是誰……”
“怎麼死了……”
繼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安若素,道:“安,安大人,這,這又是怎麼了?”
柳筱淑聞言,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拉住昭雅不知道如何解釋。
秦心顏卻輕聲道:“昭雅,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