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良妃她的這句話,姚博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了,他擡手一掌過去,拍向良妃,然後怒急攻心,氣血上涌,便吐出了一口鮮血。扶住一旁的大樹,這才穩了穩,看向赫子銘,見她一張臉已是慘白,手指死死的攥着棉衣的衣角,不由大慟:“公主……”
但是,話纔剛到嘴邊,姚博瑋卻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雖然自己絕非貪戀權勢之人,也更不像簡瑤瑤說的這麼不堪,但是自己跟丞相之間的恩怨不是假的,自己被壓制太久,是想出頭的,而安奇他決心回武陟、壯大他的力量,爲的是有朝一日可以助和惠郡主一臂之力,這也是事實,而自己會幫兄弟,也是真的。
但是,這跟自己愛赫子銘沒有關係,原本這就是上一輩的恩怨,他沒有立場阻止安奇,更沒有立場出言安慰赫子銘,也沒有辦法,去阻止赫子銘去追求愛情。
其實,赫子銘她應該也知道,當年赫家爲了奪位稱帝,背信棄義,剿殺上官家,還讓上官家的遺孤安奇去萬曆當質子,美其名曰封了安奇一個王爺,但其實,陛下(武陟皇帝)對他還是有戒心的,故而,最讓陛下痛心疾首的,應該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偏偏就對安奇一個人死心塌地吧。
也許這就是報應,陛下(武陟皇帝)虧欠上官家的,都由他的女兒子銘公主來還了罷。
良妃窈窕的身體,經姚博瑋的猛力一推,頓時飛出去了好幾米遠,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俯身吐出幾口鮮血,她渾身都是痛的,動彈不得,但她依舊掙扎着起來,幾乎是嘶吼一般的聲音,說道:“姚博瑋,你不能殺我,你忘記了,師傅臨終前,你承諾過的,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的,你不能食言,我簡瑤瑤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上,但是,絕對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你!你少拿師傅來壓我,我虧欠師傅,但我不虧欠你,你幾次三番的想要害子銘公主,你我早就已經恩斷義絕!”姚博瑋氣不打一出來,便要朝着良妃走過來,這個女人,真的留不得了!但因爲他之前,內傷本就未痊癒,通過有靈性的瑪瑙靈芝玉感應到赫子銘的異狀,便慌忙跑了過來,結果經歷了一場生死驚險,又被良妃給氣得半死,現在他的心緒極爲不穩,他體內的兩股力量,又開始衝撞了起來,姚博瑋難受的不行,只能大喘着粗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啪”的一聲,響亮、清脆,在這一片安靜而且空曠的雪地上,顯得無比的突兀。
良妃她膚如凝脂的俏臉上,頓時就多了五條紅印。
“誰?!誰打我!”良妃慌忙捂住左臉,努力的伸着脖子,四處張望,除了站在不遠處發愣的赫子銘、扶着大樹杆子正在喘氣的姚博瑋,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正在她思考的時候,“啪!”的又一聲,她的右臉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
良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兩隻手捂住兩邊臉,一雙眸子跟鸚鵡一樣,瞪着四周,但是依舊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即便是個影子,都沒有。
“究竟是誰打的我!給老孃出來!要真有本事,你就大大方方出來,老孃跟你單挑!畏畏縮縮的待在後面,搞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算什麼英雄!”良妃捂住臉,自己這張假面本就需要定期修復,經常都不能讓碰,現在倒好,直接被招呼了十個指頭印子。
良妃是越想越氣,罵聲不止。
“這婆娘罵的這麼難聽,你忍得了,本王可忍不了了!”
一聲大喝,一個穿着玄色衣裳的男子隨風而下,不偏不倚,剛剛好就落在了良妃的身邊:“這一巴掌呢,是打你的胡言亂語,你不要因爲嫉妒姚賢弟對子銘丫頭的濃情愛意,就胡亂的給姚賢弟扣帽子。這第二巴掌呢,本王只是爲了對稱,反正你的這張假臉也廢了,乾脆就廢個全吧。”赫連海站在良妃的面前,以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說道:“順便呢,也讓你這女人清醒一下,別再繼續執迷不悟了,命裡有時終會有,命裡沒有強求無用,姚賢弟若是喜歡你,五年前他就跟他師傅求親了,又何須你這樣委曲求全呢。”
“你不要以爲你是玉王爺,我就會怕你,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還有,你憑什麼打我?”良妃狠狠的瞪着他,惱怒之意很甚。
赫連海聞言,像是聽見了什麼很搞笑的事情:“你剛纔不是對姚賢弟說,任何人都可以殺你,唯獨他不能殺你嗎?不好意思啊,本王就是那個任何人啊,那本王可以殺你,自然也可以打你啊。不過纔打了你巴掌,你就跟個鬥雞一樣,要是本王現在一掌要將你打死,你不得哭的哇哇的?”
“你!”良妃氣得一張臉都有些變形,五官也變得扭曲,但是她知道,玉王爺赫連海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要弄死自己,是能做到的。而且,他的身份,跟姚博瑋不同,就算自己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上,萬曆的皇帝也不會怎麼樣,頂多將自己給葬了。那樣的話,還真是太不值當了!
“我什麼我?本王可不是那天邊最璀璨的煙火。”赫連海說着,擺出了一個略帶妖嬈的姿勢,對着身後的人伸了伸手。
“皇叔!”一直都保持一副呆狀、立在遠處的赫子銘,見到赫連海,一個飛撲過來,抱住了赫連海:“皇叔,子銘終於見到你了,子銘剛纔一直在叫你,你都沒有聽見!不然,子銘也不會被這個奇怪的女人給帶到這裡來了!”
赫子銘似乎是終於見到了骨肉親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着委屈。
“……子銘,你沒事吧。”赫連海被她這一連串嚇得不輕,如果這時候說自己其實是聽見了她的呼喊,只是爲了計劃,所以才任由她被人帶走的,會不會被他這個侄女給打死,赫連海在
心裡默默的斟酌了一下,選擇了保持沉默。
“經過本郡主的同意了嗎?就擅自盜用本郡主的名言警句了?”秦心顏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良妃整個人都震住了,使勁的擦了擦眼睛。
定睛一瞧,真的是秦心顏,她怎麼會出現這裡……
“心顏,你怎麼會在這裡?”良妃用盡全力穩了穩心神,正視秦心顏,想從她的神情上看出些什麼,她究竟是一早就來了,還是剛剛纔到。方纔自己對着姚大哥哭訴說的那一番話,她究竟是知曉,還是不知曉。
但是,秦心顏卻沒有回覆她,而是對着她嫵媚一笑,伸出手,用最快的速度,點了她的穴。
“郡主,你這是何意?”良妃有些慌,看向秦心顏,聲音裡也透出幾分顫抖來。
“怕你跑了。”秦心顏乾脆利落的回答道,順手摸了她手中的瑪瑙靈芝玉,塞進袖子裡面。然後懶得看她,而是繞了過去,對着那邊的姚博瑋揮了揮手,“誒?!是你!你的傷,難道就已經好了嗎,就跑出來亂晃悠,看你這面色蒼白、氣喘吁吁的模樣,應該是內傷又犯了。”說着,遞給他一顆藥丸。
“我們,見過嗎?”姚博瑋也是一愣,他雖然在安奇的嘴裡沒少聽說過秦心顏,但是,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但是,她怎麼好像對自己的病狀這麼瞭解,難道,那一日夜裡,法琴說的,有兩個姑娘來給我診病,就是她嗎?念及此,他接過藥丸,二話不說就丟進了嘴裡,
“見過,不過你不記得那就罷了,你,喜歡赫子銘?”秦心顏指了指那邊依舊哭的撕心裂肺的赫子銘,輕聲問道。
“對。”姚博瑋坦然開口:“一見鍾情,二生情愫,三……咳咳,總之,我很希望有一日,可以變成兩情相悅。”
秦心顏挑眉,“祝你好運,其實子銘公主就是個可愛的孩子,你別逼太緊,讓她好好想,她總有一日會想明白的。”
“郡主今日來此,總不是來跟我討論她可不可愛、關心我的感情狀況的吧?”姚博瑋看向秦心顏,這個女子,長得絕美,而且還有着一顆七巧玲瓏心,她想什麼,她要做什麼,自己根本看不透。
“自然不是,只是在等人罷了,到時候,還希望姚大都督來幫秦心顏做一個見證。”秦心顏笑,轉身要走,被姚博瑋喊住:“安奇他也在附近,只是沒有現身,對嗎?”
“喲,鼻子不錯,他身上的味兒,都被你聞到了?”秦心顏露出迷之微笑。
姚博瑋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不,只是我跟他有一點很像,會出現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的附近。”
“你在第一時間救下了赫子銘,是因爲它吧?”秦心顏將瑪瑙靈芝玉送回到姚博瑋的手掌心,“這種有靈性的、能夠感知生命氣息的東西,是給你,還是給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