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安奇一驚,跳着轉身,看向她,道:“哎!綠荷丫頭,你走路沒聲兒的嘛!嚇死本王了!你們秦王府都這麼沒規矩的嗎?”
“小侯爺恕罪,綠荷失禮了,但是,小侯爺您剛纔,一直盯着我家郡主的背影看,太過專注了,所以纔沒有聽見外界的其他聲音。這麼說起來,小侯爺您被嚇到,那可不能全怪綠荷。”綠荷這還是頭一回、大着膽子爲自己辯駁起來,都說官小侯爺待人輕慢高冷,冷血無情,甚至還有說殺人不眨眼的。但是,他跟自家郡主相處的時候,卻宛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很親和,府裡頭的下人們,也漸漸地、都不那麼怕他了。一個美男,如果他不冰冷了,其實個人魅力會上升許多,也會莫名的讓人覺得親近了不少。
“伶牙俐齒,本王犯不着跟你個丫鬟計較,你冒冒失失的出現在小王的面前,又是爲了你那好姐妹眉若的事情?”上官安奇想起來,上一次被嚇,也是因爲這個丫頭,便開口問道。
“對,小侯爺您可有她的消息了嗎?”綠荷問,面色嚴肅了不少。
上官安奇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本王此番出去辦事,倒是周遊了不少地方,並沒有眉若姑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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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謝謝您了……”綠荷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本王這次出門,唯一沒去的地方是武陟國,興許你的眉若姑娘在那裡,也說不定。畢竟,本王派出去的人回報說,都沒有找到眉若姑娘的屍體,所以,她一定還活着。”上官安奇開口,綠荷又彷彿燃起了希望,一下就振奮了起來:“真的嗎?也就是說,我跟眉若,還會有再相見的機會?”
“嗯哼,不過,也許你們要很久才能相見,未來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上官安奇裹了裹脖子上的狐皮圍脖,邁步進了秦王妃給他專門準備的客房。這樣在意一個人,應該是又心酸、又甜蜜的一件事情吧。
……………
六個時辰過去了,已然入了夜,雪卻也恰到好處的停了,一下子,被雪洗去了鉛華,頭頂上的天空,倒是變得更加的美麗、更加的有韻味了。
恰時,月亮出現,躍上中天;蒼穹之下,華星明滅,微渡輕雲。
秦心顏被上官安奇帶到了陽城山腳下,不過,跟前一日夜裡去的不同,這回去的,是陽城山的東面,直視天空,可視度極好。山巔夜色,寂靜恬雅,露珠滴答的聲音,也是格外的清晰的,聽起來有些賞心悅目。
“準備好了嗎,心顏?”上官安奇附身,看向坐着的秦心顏。
“嗯,好了。”秦心顏點頭,難得的這般聽話。
上官安奇笑,也不知他做了什麼,但下一瞬,亮光射了出來,似乎有逼退月光之勢。
明明就是那小小的一株,可現在,卻照亮了周邊,漫野裡面,都是那如玉之純,如沁之香,如夢似幻,妙不可言。
秦心顏
看向光源處,小素蘭的花瓣,輕軟卻格外的有形,如仙人之手,剪卻了天邊的雲,巧手盤成,蝶翼般的葉瓣,如月色一般幽美安詳,奇香撲鼻而來,讓人在這一瞬間,產生了錯覺,好像已經上了天宮,如臨仙境。
“好美!真的好美!”秦心顏呆在當場,眼睛裡已經冒出了粉紅泡泡。
話還沒說完,上官安奇突然警覺起來,皺眉大聲呵斥道:“什麼人!”
“呼”的一聲,又是一道光,橫着跨過長空,像是一道流星,亮光四射,璀璨無比,當頭就朝上官安奇和秦心顏罩來。
近了看,卻是一個孩童稚嫩的怒吼聲:“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賊人!偷我小素蘭,我跟你拼了!”
“嘩啦啦”的聲音,連番震出,叮鈴桄榔,吵得人耳朵都隱隱發麻,發痛。
上官安奇雖然知道秦心顏的功夫也不弱,但是出於條件反射一般,他的衣袖一揮,秦心顏立即被穩穩送到遠處的安全距離外。
而那如雪銀光,化作一把長劍,已經臨近上官安奇的臉!
上官安奇只是笑着,出鏢一旋,那長劍便軟軟垂了下去。
秦心顏定睛一瞧,那正在舞劍的,竟是個月白色衣衫的年輕小夥子,應當跟昭雅的年紀相差無幾,眉目靈動,執一銀色長劍,在雪月的光照耀之下,舞動起來,真是好看得緊!
他一擊不中,眨眨眼睛,手腕一振,另外一邊的袖子裡,陡然出了一根長鞭,刷的一聲就彈了起來,擊打在上官安奇飛過去的好幾只飛鏢上,又是一陣連響。
打着打着,上官安奇倒是苦笑了,開口道:“小毛頭,你怎麼會來這裡--”嘴裡說話,手上卻速度不減,長劍出鞘,不過單手連點衣袖輕拂間,讓少年的鞭子同長劍繞在了一起。
那少年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攻,逼得手忙腳亂,上官安奇最後一拂,輕輕扯住了他的長鞭,一下將他的長劍帶到了地面之上,笑道:“小毛頭,你重施故技可不成,上次我不知道你這花招,險些吃了虧,你當我是傻嗎,還會再被你騙一次不成?”
話未畢,那少年手腕一扯,倒是飛過去無數的銀針,上官安奇急速閃避,卻突然見到一隻飛鏢過來,直擊他的命門,上官安奇慌忙一個空中後滾翻,這才躲過,不過,右手的一截衣袖,已經被撕了下來,牢牢釘在了後頭的樹上。
那少年一下就興奮了,叉腰大笑,說道:“哪有再次?什麼哪有再次?你上次被我撕了左袖,這次撕你右袖,下次要是再見面,我定然撕你褲子,你就給我等着吧!”
秦心顏在一邊靜靜觀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突然一笑,那少年目光烏亮的轉過來,指着秦心顏道:“這位漂亮的姐姐,你笑,莫不是不相信我能把他褲子撕下來?”
秦心顏搖頭道:“我相信。”
“那你笑什麼?”落雲生不解道。
“我只是腦補了一下,他的褲子被你撕下來的場景,就忍不住笑出了聲。”秦心顏一臉的耿直,開口道。
“姐姐你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麼的有情趣!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呀!”落雲生像是找到了知己,不由的多看了秦心顏幾眼。
“你這孩子,年紀不大,倒是句句實話,我喜歡!我姓秦,名心顏,是萬曆本土人,未出過遠門。很高興認識你,你也很有情趣啊,要知道,在這裡,都沒人敢扒他的衣服,就更不要說,撕他的褲子了。”秦心顏厚臉皮的笑道。
“那是,本少爺跟那些凡夫俗子可不一樣,本少爺說到做到,他若下次再招惹我,我就讓他光屁股!”落雲生盯着上官安奇的褲子,邪魅一笑。
兩人在這裡毫無避諱的、當着本人的面,討論如何去撕他的褲子,上官安奇在一邊哭笑不得,苦笑道:“小毛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話音未落,那少年突然雙眉豎起,怒道:“哼!你才小毛頭,我有名字!你問我爲什麼在這,你還有臉說!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我全大陸最好看脾氣最好的哥哥落十一,他都已經答應了送花給你,是你自己很有骨氣的說你不要的,卻要事後再去偷,你這人是不是哪根神經不對,要我給你重新接一下嗎!”
這孩子的表情變化萬千,前一刻笑吟吟,下一刻立即怒容滿面,語速又急又快,處處不甘人後,衣飾神情,舉止氣度,看得出有大家風華,聽他口氣,好像就是今晨上官安奇提起的落雲生吧,果真古怪精靈得很。
上官安奇詫然道:“偷花?我?”滿臉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的懵逼臉。
“不是你是誰?少跟我在這裝無辜!”落雲生雙目一瞪,大眼睛越發亮得驚人,“你走了沒多久,谷裡的花就少掉了一株,我說是你,哥哥偏說不是,我纔不相信呢,哥哥又說你是武陟人,我便追到武陟來,人說你在萬曆,我就又漂洋過海來了萬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小素蘭的開花時間,應該就在最近幾日了,每到夜晚,我就來東面向陽面的山上轉悠,今天,可給我抓賊抓贓了!”
上官安奇挑眉:“你確定這花是你家的?”
“當然!”落雲生一口應道。
“爲什麼?”上官安奇納悶。
“因爲我家的花少掉了一株!”落雲生道。
“你家的花,少掉了一株,怎麼就是我偷的?”上官安奇伸手戳他的頭:“小毛頭,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因爲就你曾經去偷過!”落雲生堅持着自己的想法,繼續道。
“那又怎樣?照你這個說法,假如有人去珞珈島看花,對小素蘭十分喜愛,意欲索取,那是不是也有嫌疑?假如有人多瞧了你的衣服兩眼,覺得好看,而你晚上衣服被偷了,那多看一眼的人是不是也肯定是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