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銘的心中一震,似是想到了什麼,想趕緊跑,但礙於身後的一把刀,只得聽從那人的指令,慢慢的向着巷子深處走去。
“嘖嘖嘖,這小妞長的不錯嘛,裹得這麼嚴實,但是這前凸後翹的,壓根藏不住啊,來,擡起頭來,給大爺瞧瞧。”剛走到巷子中間,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就出現了,伸手便要去扯她掛在鎖骨處的圍脖。
赫子銘抓住機會,扭頭一閃,一腳便朝着那人的下面踢過去,但是,這猥瑣的男人似是經常被人踢這一處,反應很快,雙腿微微一彎,輕巧一夾,便擋住了赫子銘的腳,吊裡吊氣的說道:“哎喲,這小妞還挺辣啊,告訴你,大爺我最喜歡像你這麼辣的了,來來來,先讓大爺我香一口”
說着,就要往赫子銘的臉上湊,赫子銘噁心的不行,想要出手反擊,但是,手還沒有出,冰冷的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頸間,“死丫頭,給爺老實點!”
感覺這人不僅是個慣犯,還是個有經驗的老手,赫子銘不敢妄動,但又不情願,就這麼給人輕薄了去,好歹也是堂堂公主,別人哪個見了她,不是彬彬有禮、謙讓有加的,幾時候碰到過這種一上來就這麼粗暴的揩油、欲圖不軌的情況。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聲大喝突然傳來:“大膽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好大的狗膽!”
猥瑣男轟地被這高亢的男中音給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一張美如冠玉的臉,映入眼簾。
不得不說,他生的極好,眉不畫而天然純黑,脣不點而自然紅,肌膚賽雪,高高的鼻樑,棱角分明的五官,無不顯示着他異於常人的俊秀,那一雙幽深的眸子,除了靈氣逼人之外,還好似一望無垠的黑潭一樣,神秘莫測,但是卻帶着別樣的引誘力。只一眼,便被吸引其中,再也移不開半分。
若不是看他身着男衫,高高瘦瘦,劫持赫子銘的兩個猥瑣男,定然會以爲他是女子,貌美四方,驚豔一方。
赫子銘看了他一眼,便認出來他了,李思郝?安奇哥哥的師弟,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遇上他。
隨後,進來了一個略矮一些、身着男裝的人,比之前進來的男子生的更美,膚白貌美,一雙眸子,溫柔的能夠滴出水來。仿若你再看上一眼,你的魂,就要被抽走了。
“是你?”李彩蝶見到赫子銘的時候,也是一愣。
熟悉的音容笑貌,衝擊着赫子銘的心臟,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李彩蝶,這可是自己的情敵。
這麼窘迫的情況下,出現的爲何是她?赫子銘整個人都不太好,如果這時候有一個地洞,她一定要不計後果的往下鑽。
“本少爺在此,還不放手!”之前說話的人,又一次重複道。
兩個男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色膽包天的猥瑣男,走到了二人面前,邊打量邊說:“嘖嘖,長的真是一個
比一個俊美,比萬花樓的‘男官兒’還要秀氣幾分,不如,你們都跟了大爺吧,我保證好好的待你們……”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面,顯得格外的響亮,李彩蝶的隨從藍桂,最恨人家侮辱自家主子,打了還不算,伸腳便踹,將他踢的連連後退。
顯然,猥瑣男是練過功夫的,強穩住身形,怒極生恨:“臭小子,你敢打老子,老子殺了你!”說着,他就拔出腰間匕首衝了上去,藍桂冷笑一聲,並不畏懼,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李彩蝶向旁邊走了幾步,給他們留了地方,近身格鬥是藍桂最擅長的,就連李思郝,不用其他,也未必能打成平身。
事實也正是如此,不過三兩下,他就被藍桂制住了,踩在腳下,不得動彈。
見同伴被抓,劫持赫子銘的那個猥瑣男人怕了,緊緊的握住刀柄威脅道:“不準動,誰要再動,我就殺了這丫頭。”
李思郝微微一笑,輕擡胳膊,甩出暗藏在袖子中的微型迴旋戟,呼嘯過去,快而準,直刺他的額頭。
他倒下之際,匕首劃破赫子銘的脖子,絲絲鮮血冒了出來。
看着流血的傷口,李思郝微皺起了眉頭,幾步上前:“姑娘,你沒事吧?”
赫子銘不語,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他未變,一如當年第一次在鬼谷島見面時一樣,月白色的衣衫,青竹點點。溫柔如水,笑容滿面;雖然知道,他的笑容背後,其實是誰都窺破不了的深沉。
見她遲遲不語,李思郝以爲她是被嚇到了,又一次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李彩蝶咳嗽了一聲,道:“思郝,你想多了,這姑娘她膽子沒……”
“不該是你們出現在這裡!”赫子銘悠悠的吐出了這四個字,一雙眸子,卻是死死的盯着李彩蝶的。
李彩蝶知道她還在氣惱,當着李思郝的面,也懶得點破,畢竟她這個弟弟,可是跟閣主大人有着深仇大怨的,萬一知曉眼前這人是閣主的暗戀者、前未婚妻,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來。
赫子銘的語氣太輕,李思郝聽的不是很清楚,納悶道:“你說什麼?什麼不該是你們?”
料理完這兩個男人的屍體,走上前來的藍桂,小聲的說道:“公子,她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你才嚇傻,你全家都傻,赫子銘心中苦澀與尷尬不願再說,轉身離開。
李彩蝶笑而不語,可李思郝卻追了上去:“姑娘,最近不太平,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赫子銘聞言停下腳,看見他,就想到了安奇哥哥,將眼淚逼了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我住的客棧就在前面,這路我還是認識的,拐個彎就到了,謝謝公子好意,告辭了!”
話落,她又重新擡起腳,向前走去。
藍桂卻有些看不下去,追上來擋住她的去路,李彩蝶想了想
,沒有阻止藍桂。
只聽藍桂開口不客氣道:“喂,你怎麼這樣啊,我家公子救了你,你不感謝也就罷了,態度還如此不好,你有沒有教養啊?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救你了,讓你……”
“藍桂!”李思郝重重的叫了一句他的名字,阻止之意不言自明。
“沒人要你們救,而且,你們也不該救!”被自己最討厭的女人見到自己最狼狽的模樣,還被她的人給救了,真是奇恥大辱!還不如死了算了,驕傲倔強如赫子銘,心裡如是想。也不再多停留了,而是快速的離開了。
藍桂氣的頭頂冒煙,看着她的背影道:“公子,你聽她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好心救了她,到頭來還是我們的不是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李思郝好似沒有聽到藍桂的話,一直沉默不語,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總覺得很眼熟,那聲音,那形態,自己難道之前就認識她嗎?
李思郝的心裡,升起了一絲疑惑,平常女子見了自己,不是害羞的低下頭,就是犯着花癡,還有就是獻殷勤、不乏有糾纏不休之輩,可她爲什麼會這般傷心?那苦澀的笑容,落寞的神情,還有眼眶之中、隨時就要落下來的淚,無不昭示着她的痛心疾首,她爲什麼會難過呢?
又是在爲誰而難過?自己嗎?似乎不是啊,她方纔都不曾正眼看過自己,而是透過自己在看向別處。
這女人,真的很奇怪,李思郝完全沒有頭緒,藍桂則氣得一張臉通紅,好歹自己也是費了功夫親自去救她的啊,有沒有點良心。
四處都尋不到的子銘公主,竟然會讓自己撞見了,這寒冬臘月的,千里迢迢的又跑來萬曆,子銘公主還真是任性,還真是癡心不改。閣主最近好不容易跟和惠郡主的進展很好,子銘公主卻在這時候過來了,又不知道會生什麼變故,閣主還真是情路坎坷,李彩蝶偷偷的、不厚道的笑了,一雙眸子透出可愛。
人又一次多了起來,人聲鼎沸,喧鬧無比。
“三弟,走吧,爹還在中心會場等着我們呢。”李彩蝶走近李思郝,開口催促道。
“恩。”李思郝點頭,跟了上去。
……………
這樣“熱鬧”的白天,夜晚又如何會“平靜”的起來呢?
暴風雪愈發的猛烈了起來,天寒地凍,阻礙了前來萬曆、趕來陽城之人的道路,有的人就直接住在客棧、然後第二日一早再上路,所以這沿途的客棧生意都很好。
離陽城外很近的地方,有一間別院,不同於已經夜深已然打烊的客棧,它依舊在營業,燈火通明,與四周的漆黑,形成鮮明的對比。
進進出出的人,也都是形色匆匆,很是緊張,跟發生了大事一樣。
“姚都督,城中的藥鋪,小的們全部都已經跑遍了,沒有止血藥和治傷藥賣。”一個叫做黑嶺的侍從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