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城醒來的時候,已是將近中午,陽光透過船艙的小小窗口照在身上,暖暖的。
持續高燒燒得她頭腦發沉,林傾城努力撐開沉沉地眼皮,卻看到夜月手裡握着一塊溼手巾,正坐在她的牀邊打嗑睡……
他用手臂撐着頭,似乎在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夜月啊!你是鐵打的嗎?林傾城的心裡狠狠地疚痛起來,他竟然又在她身邊守了一天一夜?
林傾城忍着頭昏,輕悄悄地坐起身,用右手摟住夜月的肩膀,慢慢地將他的身子放倒。再將他的腳使勁地拉到牀上。
因爲發燒燒得她渾身沒勁,所以她的動作顯得很艱難。好不容易將他的整個身體都搬到牀上,林傾城已經流了滿頭的汗。
原本以爲她那麼大的動作會將他驚醒,卻沒想到他仍是睡得那麼熟。
地震一般的聲響都沒有吵醒他……林傾城的心裡異常酸楚。夜啊……你真是累壞了,她俯下身輕輕的親吻着夜月光潔俊美的臉頰,睡吧,睡吧……好好睡吧……
林傾城細心地將他領口的扣子解開,又輕輕地把他的鞋子脫掉,將自己剛蓋過的被子輕柔地蓋到他的身上。
俯下身看着熟睡中的夜月,他面色有些蒼白,入睡的樣子很疲憊,想必他爲了照顧她一定是累壞了。林傾城的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酸酸的、甜甜的,心裡五味陳雜。什麼滋味兒都有。
林傾城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額頭,她輕手輕腳地慢慢站起來,卻感覺雙腳發軟,渾身無力。她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桌子上有一大壺開水,看樣子是夜月特意涼在那的。
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潤了潤嗓子,不知道爲什麼,喉嚨特別乾澀,好像剛從沙漠裡走出來似的,渴得嗓子都要冒煙兒的感覺。
水喝得有些猛。突然感覺肚子餓得難受。胃也疼得厲害。好像是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似的。
林傾城捂着肚子想:也不知道這船上有什麼吃的東西?正覺得餓得受不了,忽然就聞到了一股飯香≤⌒d挺≤⌒diǎn≤⌒小≤⌒說,.︾.o⊥< s="arn:2p 0 2p 0">s_();……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林傾城狠狠地嚥了下口水,循着香味兒來到了甲板上。
看到林傾城搖搖晃晃地走出來。雲翔突然大叫道:“唉呀。城城啊!你可算醒了!你這小丫頭。鼻子可真尖吶,是不是聞着香味來的?”
甲板正中央支了堆火,上面架了一口小鐵鍋。裡面正在煮着粥!雲翔正對着她坐着,他手裡拿着勺子不停地在鍋裡攪拌。
坐在他旁邊的歐陽靜立刻跳起來扶住她說:“醒了半天了吧……知道你醒了,我們特意給你做的粥。”
林傾城驚悚了,“你們怎麼知道我醒了?”
“你昏睡的時候,隔一會兒都要喊幾聲。剛纔,好半天沒聽到你喊,我估計你是醒了。”
林傾城更加驚悚……“我都喊的什麼?”
雲翔邪惡的笑起來說:“咳咳,就是喊:‘夜,討厭啦……夜,不要啊……夜,別亂來啊……”
林傾城鄙視地瞪了他一眼,雲翔這個大嘴巴說的話極其不可信!
“城姐姐,不要聽雲翔胡說!他是逗你玩的,不過,我有數過哦,你平均一刻鐘要喊五次夜月的名字。”歐陽靜一本正經的說道。
一刻鐘五次?林傾城驚悚驚悚再驚悚,那不是三分鐘喊一次?可是……可是,爲什麼她都不知道的……
林傾城鬱悶地揉了揉發痛的喉嚨,怪不得嗓子那麼疼……看到雲翔笑得那麼猥瑣,林傾城恨不得把他扔到河裡去。
歐陽靜拉着她坐下,嘻嘻一笑說:“城姐姐,粥就快煮好了,等一會兒就能吃了。”
“我還真是餓壞了……”林傾城邊坐邊說道。
“是呀,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憐的夜啊……又是好幾天沒閤眼……”
“這……怎麼可能?”林傾城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怪感覺肚子那麼餓,原來她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啊!回想起夜月那疲憊不堪、憔悴蒼白的面容,林傾城只感覺整個身體都要虛脫了,彷彿周遭的空氣在瞬息之間被抽走,林傾城感覺沒辦法呼吸,而且,她的心臟因爲缺氧,就快停止跳動了。
“怎麼不可能,你這小丫頭,發高燒差一diǎn燒死。要不是你的好相公****夜夜守着你拿溼手巾給你降溫,你早就燒成灰了。本來玲瓏、秋月和歐陽靜,還有你姑姑,要去換換他的,可是你不肯,真想不到你都已經燒迷糊了,還能分清誰是誰……”
雲翔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觸上林傾城那雙震驚的眸子,見她小臉一陣紅一陣白,失去血色的嘴脣還在微微的顫抖。
“城城,你餓了吧?”雲翔沒有發現林傾城的異樣,他把鼻子湊到鐵鍋上面,使勁吸氣,“真香啊……粥好了,能吃了。”說着,便給林傾城盛了一大碗熱粥。
歐陽靜拿了一個小勺子放到碗裡,笑眯眯地說:“小心燙,慢慢吃。”
雲翔舉着碗,卻發現林傾城並沒有伸手來接,她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
歐陽靜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盯着她看。她那雙原本寫滿震驚的墨黑色杏眸裡,卻忽然有一絲疼惜的光芒一閃而過。
林傾城腦中的意識亂成一團,難怪剛纔打雷般的聲響都沒有把他吵醒,原來他又是幾夜沒有閤眼!
林傾城的眼眶有diǎn發脹,她愣了好久,才終於開了口。似是心內有所觸動,連語氣都溫柔得不可思議,她看着斬風和依諾奇,輕聲問道:“夜月,他吃東西了嗎?”
雲翔和歐陽靜幾乎是同時diǎn了下頭。
“他吃過了。本來他是沒什麼胃口的……”雲翔看了林傾城一眼,想說什麼又停住。雲翔把一直端着的碗放下,以示鄭重一般,嚴肅地說:“昨天我們煮了一些粥給你,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你吃了一口又吐出來,還拼命地喊:夜月沒有吃東西,我也不吃……後來沒辦法,他被我們架出來,這才勉強地吃了幾口。可是。你一直在做夢。就是不肯吃東西,還說‘要跟夜月一起捱餓’……”
“是啊!城姐姐,夜大哥已經吃過了,你趕緊吃吧!他那麼擔心你的身體。你要趕緊好了。要不然夜大哥也不踏實啊!”歐陽靜把碗遞給林傾城手裡說道。
林傾城聽了這話。接過了碗。
一碗粥下肚,林傾城覺得胃裡舒服多了,臉色看起來也比剛纔好了許多。
雲翔見狀非常高興。把夢白、玲瓏、秋月和林依玲都喊上了甲板,連夜月都被他的大嗓門給吵醒了。
衆人看見林傾城已經好轉過來都很高興,圍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風,談天說地,好不愜意。
衆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關於占卜的話題。
雲翔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對歐陽靜說:“我真不是吹牛,你知道在這個大陸上哪個占卜師最靈驗嗎?”
歐陽靜想了想說:“最靈驗的占卜師,我聽說是血族的,大名鼎鼎的‘莫崖’大占卜師。”
雲翔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說道:“莫崖的占卜術高深莫測,可是……你們知道莫崖的師傅是誰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還不等別人問,雲翔便得意地大笑起來說:“莫崖的師傅就是我老孃!”
“你老孃?就是……你的母親?難道你的母親是神算子阮曉月?”歐陽靜吃驚的問道。
“正是我的母親!”雲翔驕傲的說道。
“失敬失敬……”
林傾城和夜月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如果雲翔的母親是最厲害的占卜師,那
林傾城的身世之謎沒準就能解開了。
至於林傾城是不是魔星,到了名劍山莊,不就能探它個水落石出了?
猜測出對方的想法,兩人默契地diǎn了下頭。
“原來令堂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啊!聽說阮大師在二十年前就金盆洗手、隱居山林了,沒想到她是嫁給了名劍山莊的大當家了啊!”夢白哈哈一笑,摟着雲翔的肩膀說:“沒想到我們幾個託你的福,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赫赫有名的阮大師!”
“嘿嘿……客氣客氣。”雲翔向夢白回了個禮,輕鬆一笑說:“這回相信我不是吹牛了吧。這些奇人怪事兒我從小就聽多了,所以纔不覺得奇怪。”
林傾城忽然眯了眯眼睛,怪不得雲翔有時候會突然蹦出幾句驚人之語。
“那你給我們講講你知道的那些奇人怪事吧。”秋月提議道。
……
圍繞這個話題,幾個人進行了一個下午的討論。
等到大家喊得累了之後,才吃了一diǎn粥,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
讓夜月擔心的是,林傾城在睡着之後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雖然,被自己心愛的人在夢裡呼喊會有一絲甜蜜的感覺,可是她每次都喊得那樣心痛那樣驚恐……這讓夜月真的很擔心,如果她的睡眠狀態總是這麼不好,那麼長時間下來,她的身體狀況肯定會受影響。
正在擔憂的夜月忽然聽到幾聲敲門聲,他慢慢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卻看到夢白和雲翔一臉嚴肅地盯着他看。
“夜月……小城,這麼頻繁地喊你的名字……她是不是夢魘了?”
“夢魘……”聽到這個詞,夜月更加憂心。也許是之前她太過傷心,那些令她心碎的片段已經深深地紮根在她的潛意識裡,所以纔會不停地做着恐怖的夢……
“快把她叫醒。”看到夜月皺起眉頭,雲翔連忙開聲提醒。
夜月急奔過去,卻突然聽到夢白在身後阻止道:“千萬別喊醒她!”
夜月連忙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夢白詳細解釋道:“如果她真的是夢魘了。咱們這樣把她叫醒,會嚇到她的。如果嚴重……有可能會被嚇死。”
“……”雲翔也突然diǎn頭道:“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我看城城現在的情況就比較嚴重……咱們可不能輕舉妄動!”
“現在怎麼辦……”
夢白看着緊皺着眉的夜月,簡單地說了兩個字:“盜夢”。
“盜夢?”對這個詞很陌生的夜月不禁緊緊地皺起眉頭,“盜夢是什麼意思?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是呀,我也沒聽說過……”雲翔撓了撓頭,用同樣疑惑的目光望向夢白。
夢白麪色平靜地說:“簡單的說……盜夢就是要有人進入小城的夢裡,把那些令她恐懼的事情都換成甜蜜的、讓她能夠安心的事情。”
“進入她的夢裡?”夜月苦澀一笑,“這個……誰能做到?”
“解鈴還須繫鈴人,小城夢裡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你而起。所以……夜。你是責無旁貸的。小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她感覺孤單。所以她纔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夜,能撫慰她心靈創傷的人,只有你……”
夜月俊美非凡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極其複雜的表情。“我對盜夢一無所知。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很簡單……”夢白摸了摸下巴,他看着夜月儘量把話說得通俗易懂:“從現在開始,你要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的心跳,感受她腦海裡的所思所想,然後慢慢地用你的行動、語言,來引導她,讓她在潛意識裡知道你的存在,能不能進入到她的夢裡,完全要看你們之間的默契……如果小城是從甜蜜中很自然的醒來,以後就不會再做那些令她心痛、讓她恐懼的夢了。”
夜月鄭重的diǎn頭,夢白有些憂心地提醒說:“夜月,你一旦成功進入到小城的夢裡,她所做的夢就會發生變化……但是,千萬不要嚇到她,也不要讓任何人吵醒她……如果你已經進入她的夢裡,但是中途被打斷,你們兩個都會有生命危險。”
雲翔突然拍了拍胸脯保證,“沒關係,我可以替你守門。一會兒我們布一道結界,保證沒人進得來的。”
“嗯……”夢白diǎn了下頭,繼續說:“我和雲翔會在這附近守着,夜月……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夜月面色嚴峻,墨黑的眸子裡暗藏着一絲擔憂,當他的目光落到林傾城身上時,那抹深沉的目光顯得愈加莊重肅穆。
而云翔卻看起來十分興奮,“哎呀呀!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雲翔不可思議地看着夢白,驚歎道:“捉妖師,沒想到你還會這個,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啊!”
“少廢話,”夢白又恢復了酷酷的表情,他眯了眯狹長的眼睛,簡單地說了聲:“走!”說完,便悄無聲息地往門口走去。
雲翔看着夢白的背影,搖頭嘆道:“你真是狗改不了****……”
夢白突然回頭瞥了雲翔一眼,笑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驢脣不對狗嘴。”
……
看着他們兩個拉拉扯扯地出了房間,夜月搖頭苦笑,三個人合力在房間里布了一道非常結實的結界之後,夢白和雲翔才放心地離開。
盜夢?夜月俯下身躺到林傾城的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看着她痛苦地揪起眉心,夜月的心又開始抽抽的疼,現在不管怎樣,他都要放手一試。
“夜……”林傾城的小手握成拳頭,她緊咬着牙關低喃:“夜……別走,你相信我……”
她的身體痛苦地扭動着,一雙小手不停地捶打着牀板。雖然她的力度極輕,但是聽在夜月的耳朵裡,卻像一聲聲悶雷“轟轟”地貫穿他的耳際。
“城兒,我回來了,我一直在你身邊。”他握住了林傾城的手輕聲說道。
“夜……”
“我在這裡,”夜月極盡溫柔地拍打着她的手背。
“夜,那裡危險……快回來…………”他沒有回答。而是緊緊把她擁入懷裡。
“城兒,別怕,我就在你面前呢,你看看我,我就在這……”夜月輕撫着她的臉頰柔聲安慰道。
知道她沒那麼容易放開心懷,夜月沒有泄氣,而是更加溫柔地誘導,“城兒,你摸摸我的心跳,”他執起她的右手極艱難的解開自己的上衣釦子。林傾城的小手慢慢的劃過他堅實的胸膛。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終於安心的舒展了眉頭。
感覺到她的情緒漸漸地被他帶動起來,夜月緊緊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城兒。我們現在安全了。那些痛苦的經歷都過去了。你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感覺到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你能感覺到我有多麼的開心嗎?城兒,這一天我盼了好久好久。這一天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天,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你開心麼?”
林傾城微微一愣,那抹擔憂的表情滯在臉上,似乎還在迷濛當中。
“城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是真的……”夜月的眸子在林傾城嬌俏的臉上打轉兒。
“在一起了?”
“是呀……你感覺不到我就在你身邊嗎?感覺不到我的溫度嗎?城兒,我好開心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啊!”
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心醉。
林傾城忘了一切煩憂,她朦朦朧朧地看到夜月的身影在眼前閃現……
在他細心的描繪下,林傾城的眼前呈現出一個溫暖的畫面,她和夜月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從此後,她在這個世界上,不再孤單一人……她那柔情似水般的眸光在顧盼流轉間帶着一絲甜甜的氣息,彷彿有無數的幸福氣泡向周圍散開,那溫馨的、甜蜜的氣味飄蕩在空氣中……這份美好的感覺將她眼前的一切都蘊染成了暖暖的桃紅色。
這一次,她沉浸在這美妙的情緒裡好久好久……他溫柔的擁抱彷彿一劑安心的良藥,讓她的身子越來越放鬆,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份嫵媚風情。
“城兒,遇見你是我的緣分,能得你的青睞更是我的幸運,我會好好珍惜你,疼愛你……你也會用心地愛我,守着我,是不是?”
林傾城咬了咬脣,羞澀地將臉別過一邊。雖然只是略帶嗔怪的含羞一澀,卻比那妖嬈嫵媚的姿態更加令他神魂顛倒!看着她那張嬌羞的俏臉猶如粉桃初露一般,當真的勾魂攝魄!夜月感覺自己的呼吸窒住了,心跳停擺了,大腦罷工了。
身心的愉悅,讓兩人深深地沉迷其中
林傾城感覺身體好像浮在溫水中一般,起起伏伏,飄飄蕩蕩。
那溫暖的水波漫過身體,輕柔地撫過她的肌膚。加之鼻端聞到的那抹熟悉的香草氣息,更讓她身心舒暢。在這柔柔盪漾的水波中,她沒有半diǎn疼痛的感覺,只有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累極的林傾城在恍恍惚惚中甜甜地睡着了。
歸於平靜的身體終於恢復了一diǎndiǎn力氣,當林傾城的意識再次被喚醒時,她的身體由內而外慢慢地溢出一絲極其溫馨美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雖然令她心跳加速呼吸緊促,卻非常耐人回味,讓她久久地捨不得睜開眼睛……
然而,她並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好累……”林傾城已經漸漸地從睡夢中醒來,她感覺四肢有些沉重,尤其雙腿有些發麻,伸了伸胳膊,想舒舒服服地抻個懶腰,可是……卻發現手臂怎麼也動不了。
她扭了扭身子,似乎身體被人壓着,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難道……是夜月睡在她的身上?這個念頭讓她的心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他甜甜地睡在旁邊。
她費力地爬下牀,回頭看了夜月一眼,林傾城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將薄薄的被子稍稍向上拉了拉,給他蓋好。這才悄悄地跑到洗手間裡將衣服穿戴整齊,她放棄了洗漱的念頭,因爲怕把他吵醒。
見他睡得還很香,林傾城輕手輕腳地往門外邊走,打算去別的房間洗臉。
可是,當她開了房門急匆匆往外走的時候,卻突然撞到一堵透明的、異常堅硬的牆壁!
只聽“嘭”的一聲。結實堅硬的結界微微晃了一下並沒有產生任何裂縫,但是林傾城的額頭卻腫了個大包!
這傢伙!布這麼結實的結界想幹什麼?因爲這下撞擊太過猛烈,林傾城的鼻子眼睛痠疼得厲害!這一下撞得她眼淚差diǎn飛出來。
“城兒——”睡意正濃的夜月猛地被驚醒,他睡眼朦朧地擡起頭看她。
雖然夜月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是,他眼睛裡擔憂的神色卻異常濃烈!他幾乎是閉着眼睛跳下牀,“噔噔噔”幾步衝到門邊將她抱在懷裡,“城兒,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你睡吧,我餓了……”林傾城輕聲說:“不要抱那麼緊。我……”
“對不起。我一時激動給忘了。”夜月這纔想起她病剛好。將緊箍在她身上的手臂放下,揉了揉惺忪睡眼。
他溫柔地笑起來看着她,別有深意地問:“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林傾城捂着額頭,淡定地回視他。違心說道:“沒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夜月失望地皺了皺眉。暗暗納悶。難道盜夢沒有成功?難道昨天晚上與她甜蜜相擁的情景都是自己憑空想出來的?
看着她那悠遊自若的表情,夜月的心裡有絲酸、有絲苦……
“我餓了,你能把這道結界收了嗎?”
“哦……”夜月悶悶地應了一聲。原本炯亮的黑眸瞬間黯淡下來。
看到他失望地垂下眼睫,林傾城心裡有些發堵,她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說:“我昨天晚上好像夢到你了。”
“真的?你夢到我了?”夜月眼睛裡又燃起火光。
“是呀,我夢見你變成一隻兔子……還和另一隻兔子打架。”
“哦?”正要將結界擊碎,他的手忽然頓住。
夜月的眼睛眯了眯,像是想起什麼事似的,突然一貓腰,左手摟住她的腰肢,右臂伸到她的腿彎下面,將她整個身子橫抱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林傾城一跳,難道他是起了疑心……
“兩隻兔子打架?”夜月抿着脣笑起來,“……你就是那隻母兔吧?”
夜月擡手聚了一團白光覆在她的額前,輕聲笑起來說:“母兔子的額頭腫了個大包。”
他雖然說得輕鬆,可是眉頭卻緊緊地鎖住。
“還疼嗎?”
林傾城咬着脣搖了搖頭。
見她額頭鼓起的大包終於消腫了,這才放下心來。
夜月看着她,神秘地笑起來說:“閉上眼睛……”
林傾城疑惑地看着他,沒做任何反駁或疑問,便將眼睛閉上。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林傾城感覺他的臉靠得越來越近,就連呼吸都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了……林傾城的呼吸緩慢下來,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漸漸地升溫,心臟也開始歡快的跳起來。
看着她那微微顫抖的脣瓣,夜月忽然輕笑出聲。他把手移到她的腰上輕輕地撓了幾下。林傾城被瘙了癢,澀笑一聲,“夜……別鬧啦!快放手……”
“不行,給爺笑一個,就放了你。”夜月好像故意要惹她。
夜月大手一用力將她拉到懷裡,林傾城被撓的大笑不已,全身癱軟,無力反抗,她從沒開懷的笑過,沒想到這一笑就止不住了……
看她笑得那麼開心,夜月的心裡美得開了花。
她的笑容是多麼難得啊!燦爛得好像夏花盛放!夜月滿足地舒了口氣,愜意地向後面靠過去,溫和地笑起來看着她美麗的笑容。
“笑岔氣了……”林傾城捂着肚子,踹了他一腳。
夜月的本意是逗她笑,並不想讓她疼,他揉着她的肚子,老老實實地安靜下來,見她終於平靜下來,才鬆開手。
夜月從空間戒指裡面掏出一枚紅寶石戒指遞給了林傾城。
她接過這枚鑲着紅寶石的戒指,看了看,又遞到夜月面前,溫雅地開口道:“這枚戒指很漂亮,你可以幫我帶上嗎?”
“樂意效勞……”夜月將戒指接過來。
林傾城動了動左無名指,堅持道:“在我們那裡……如果左手無名指上戴了戒指,說明她已經結了婚……左手無名指通往心臟,只有戴在這根手指上,我才能感受到你對我的祝福……”
夜月的眼睛一熱,激動地握住她的小手,鄭重其事地將戒指戴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米需.米.小.說.言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