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城地處險峻的峭壁之上,若想進城只有一條索橋,莫說我的兵馬,就算是我一人也難以入城。”君北寒苦笑了下,“此次我收到消息扈拔山月率兵出城纔會親自率衆攔截,不曾想中了計。”
“扈拔山月,”鳳傾城咬了咬牙,“不揍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君北寒被她給逗笑了,“傾城,這件事我自會解決……”
“你怎麼解決?”鳳傾城一挑眉,“莫說對付扈拔山月了,他那隻金豹就夠你受了,再說就算是進了依蘭城,你會痛下殺手?我告訴你這豺狼之輩不除,你遲早還會吃虧,我說君北寒,你怎麼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君北寒並未反駁,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這單事兒我管定了,那扈拔山月敢用我的毒藥給你下毒,我就要讓他知道什麼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鬼鬼,到時候金豹就是你的了,隨便你愛吃愛玩愛咋咋地,”鳳傾城話說到一般,突然意識到鬼鬼好像半天沒啥動靜,扭頭一看那傢伙趴在桌上睡着了,“喂!你還真不給我面子啊……”
“咦?”鳳傾城手剛一拎起鬼鬼突然察覺到不對,“鬼鬼,你怎麼了?”
君北寒見鳳傾城面露異色翻身下牀來到桌前,他接過鬼鬼仔細看了看,鬼鬼懨懨欲睡也不說話,看上去有些痛苦,“他要進階了。”
“我去!”鳳傾城一拍桌子,“這也太不容易了,我還在游龍金閣比試的時候這臭小子就說要進階,總算是到日子了。”
“讓他休息下吧,估計是這兩天的事兒了。”
鳳傾城聞言接過鬼鬼,將他放在君北寒的牀腳,“你先休息,等好了跟我一起去揍金豹。”說完輕柔地摸了摸鬼鬼的頭,替他蓋上被子,君北寒看在眼底臉上露出一抹柔色,這就是鳳傾城,對敵人再冷酷無情,對自己的人永遠嘴硬心軟……
翌日。
“鳳三小姐,早。”巴圖看着鳳傾城一人站在屋外發呆。
“嗯,”鳳傾城回過神來,指着門邊的植物問道,“巴圖,這些是長青草?”
“是,”巴圖點頭,“鳳三小姐,上次驚鴻城的事兒多謝你。”
“謝我?”鳳傾城一挑眉,“何來的謝?我如果沒記錯那時候我們好像是敵人吧?”
“多謝你和翩城主,若不是你們我和我爹也不能團聚。”巴圖頓了頓,“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誤會麼?鳳傾城長嘆一口氣,若自己不是外公的孫女,君北寒又會如此輕易放棄替蘇德報仇,“巴圖,跟我說說蘇德的女兒。”
“皇后?”巴圖一愣,他遲疑了下,“鳳三小姐想知道什麼?”
“她跟君北寒之間……”鳳傾城沒想到的是蘇德的女兒竟然是君北寒的皇后,“算了,沒事了。”鳳傾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轉身進去,留下巴圖一人面露疑惑。
“你看不出麼?她是喜歡皇上的。”阿茹娜拎着新鮮的菜從外面回來,目睹了這一切,“只是她介意皇上的過去。”
“可是在他們東陽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巴圖依然不明白。
“你呀,”阿茹娜笑了,“她可不像是會跟別人分享男人的女人,她,很特別。”
聽阿茹娜都這麼說巴圖更加疑惑了,阿茹娜笑笑沒多說什麼……
在鳳傾城解藥的幫助下,君北寒第二日就恢復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整旗鼓準備佈局對付依蘭城。
“你打算怎麼做?”鳳傾城看了眼桌上的依蘭城地圖,不得不說若是想從正面攻上依蘭城的確有些難。
“擒賊擒王,所以這依蘭城必然是要走一趟了。”君北寒沉聲道。
“主子,依蘭城地勢險峻,我們之前派去探路的人都失敗了。”冷歌皺了皺眉。
鳳傾城見衆人陷入沉默,思索了下開口,“我想……也許我有辦法。”
“你?”阿爾斯楞一挑眉,“你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你還真以爲……”
阿爾斯楞話未說完,只覺得面前一陣勁力襲過,愕然過後再看自己額前垂下的頭髮已經被削斷,“皇上……”
“若是再有人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朕不敬。”君北寒面色陰沉。
“行了,”鳳傾城拽了拽他,“他本來就恨我,你再這麼說回頭還不是給我惹麻煩。”
阿爾斯楞心有餘悸,想不到皇上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看重,可是這女人心狠手辣跟在皇上身邊真的不會傷害皇上嗎?
“鳳三小姐,你剛剛說你有法子?”冷歌及時化解尷尬。
“如果有人裡應外合,從懸崖上放下繩索你們有把握上去麼?”鳳傾城問君北寒,畢竟她沒去過依蘭城,不知道那懸崖的陡峭程度。
“嗯。”君北寒點頭,“只是依蘭城眼下盤查嚴苛,派去的人都失敗了。”
“我去。”
鳳傾城此話一出君北寒神色一變,“不可。”
“你有別的辦法嗎?”鳳傾城反問道,“扈拔山月見過我,我去見他興許可以進入依蘭城。”
“他如果知道你認識我……”
“你都說了如果,”鳳傾城打斷他的話,“而且一旦進了依蘭城,你覺得我會乖乖地跟他走?到時候還不是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主子……”冷歌試探着看着君北寒,“鳳三小姐說的的確是個辦法,眼下三城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隨時會對青蕪城發起攻擊,若是不能及時制止,怕是到時候就是一場血戰。”
“阿彌陀佛,”白水住持開口,“不如讓老衲陪鳳三小姐走一趟?”
“你不行,”鳳傾城搖頭,“白水住持,你不覺得你跟我去目標更明顯麼。”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君北寒遲疑了很久,“不如……你替我易容。”
“噗哧”鳳傾城樂了,“原來你糾結半天爲了這個啊,你想得太多了,即便是易了容帶你進去也太麻煩,而且你還得留着佈局呢,放心吧區區依蘭城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傾城,”君北寒神情嚴肅,“扈拔山月並不好對付。”
“我好對付?”鳳傾城挑了挑眉。
“好。”良久君北寒點頭,“你準備下,一會兒就動身,不過你記住如果有危險千萬不要硬拼,知道麼?”
“好了。”鳳傾城受不了君北寒婆婆媽媽的模樣,“我去看看鬼鬼,我不在的時候你替我看着他。”
簡單的準備後,鳳傾城跟隨君北寒、冷歌和巴圖策馬趕往依蘭城,君北寒讓阿爾斯楞和白水住持負責將精銳軍隊帶去依蘭城匯合,他們則先行一步,至於鬼鬼就留在駝城由阿茹娜照顧。
“站住,什麼人!”鳳傾城剛來到依蘭城外索橋前,就被守軍攔下。
“去告訴你們少城主扈拔山月,就說有人來找他討債。”鳳傾城白紗覆面端坐於馬上,以北荒語說道。
“少城主?”守軍對望了一眼,“你是什麼人?”
“告訴他初塵居給他煉藥的人來了,順便問問他的金豹可還好?”鳳傾城懶理這些攔路之人。
守軍聽她提起金豹不由得面面相覷,莫非眼前這個女子真的認識少城主,想到這兒其中爲首一人對鳳傾城說道,“你先等着。”說完命人進城稟告。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先前送信的守軍小跑着回來附在爲首的守軍耳旁嘀咕了幾句,那人點頭讓開一條路,“你跟着他進去,記住最好別打什麼歪腦筋,不然……”
“嗬。”鳳傾城輕嗤一笑,她一個眼神就嚇得那守軍背脊一陣發涼。
馬蹄踏上索橋,鳳傾城居高臨下打量着依蘭城外的情形,果然如君北寒所說索橋下便是懸崖峭壁,關鍵是依蘭城所在的一側地勢更爲險峻,若是沒有繩索單憑靈力還是很難上來的。
帶路的人扭頭看了眼馬背上的女子,她還真是膽大騎在馬上看懸崖居然面不改色,“過了索橋便進了城門,少城主讓我帶你去城主府。”
“好。”鳳傾城微微一笑,城主府?笑話,當她鳳傾城是傻子啊,過了索橋只要解決了眼前之人,自己想在依蘭城藏匿簡直輕而易舉。
走過百米餘長的索橋,鳳傾城瞥了眼就地以山石建成的城門,這依蘭城看來年代也挺久遠,城門的石壁間到處可見厚重的青苔,她正在查看地形之際,忽然聽到前面帶路守兵驚訝的聲音,“少城主,您怎麼來了?”
不好!鳳傾城心中一緊,剛剛扈拔山月不是說讓人帶她入城麼?莫非他察覺了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跟君北寒的關係?鳳傾城強行平靜下來,低頭注視着城門內站着的男人。
跟自己第一次見他一樣,眼前的扈拔山月依然是一襲黑色鐵甲,頭盔遮着不露臉,依蘭城風大,他赤紅色的斗篷迎風而動,獵獵作響。他身側的金豹齜牙咧嘴地瞪着鳳傾城,大有一副恨不得一口咬死鳳傾城的氣勢。
“還是那副德行。”鳳傾城故作鎮定翻身下馬,將馬繮繩交給一旁的守軍,“我說扈拔山月是吧,你的豹子再不管管,就別怪我對它不客氣了,留着煉丹藥也是極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