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茵自是知道魏靈已經成魏幻楓的妃嬪,至於如何當上的,詭計也好,陰謀也罷,她不想知道。
只是如今的樣子,卻是來者不善。
魏靈掃了衆人一眼,傲慢道:“都起來吧。”
臣宣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湊到林錦茵身後,壓低聲音提醒道:“王妃姐姐,公主看着像來尋麻煩的。”
“臣家小姐如今適齡,可有尋到合適的人家,若是實在找不到婆家,我倒是可以幫你找找,一道聖旨就能解決,也省的丞相大人日日憂心。”魏靈笑道。
她話中諷刺意味十足,若不是這死丫頭向着林錦茵,她也不會出言諷刺。
臣宣性子本就急躁,哪忍的下來,“我的婚事自由爹做主,娘娘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臣文謹見她說話不客氣,公主是個記仇的,更何況靜水庵回來,性子更加暴虐,連忙將人拉了過來,笑道:“娘娘莫怪,小女一向都是口無遮攔的。”
“臣宣年紀小,不懂事也是正常,不過若是被人慫恿了,丞相大人可得好生管教管教。”魏靈字字句句直指林錦茵。
臣文謹尷尬一笑,應了下來,道了一聲是,對林錦茵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趕緊上馬車吧。”
林錦茵知臣文謹是害怕魏靈爲難於她,她雖不怕她,不過也畢竟在丞相門口,鬧大了不好,行了禮,便欲上馬車。
魏靈哪裡肯讓她走,盈盈一笑,眼中盡是幸災樂禍,“攝政王墜崖而亡,怎麼也不見王妃也他辦一場喪事,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不,特意準備了金絲楠木棺材,還帶了些人,你們還不將東西收下。”
林錦茵攥着馬車車框的手一點點收緊,指尖泛白,轉身,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臣服一門待她不薄,她不想在丞相府門口惹事,“貴妃娘娘費心了,王爺的事,不用別人操心。”
“林錦茵,墨陵景已經死了,摔下懸崖死了,你莫不是安還覺得,他還活着吧?”魏靈滿臉堆笑。
如今還在故作輕鬆,她來就是爲了看她悲痛欲絕,最好尋死覓活的模樣,又如何會輕易離開。
臣文謹見勢不好,蹙了眉,公主即便心中再歡喜,按照她如今的身份,也不該如此,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娘娘新承皇恩,還是注意些言辭,莫不要被人嚼了舌根,污了娘娘名聲。”
“丞相大人這是說我德行有虧麼?”
“魏靈,你我之間的恩怨無需帶上別人,你我自己解決。”林錦茵冷冷道,回頭對臣文謹道:“丞相大人請回去吧,莫不要淌着趟渾水。”
“王妃多保重!”臣文謹攥了臣宣,他畢竟是蒼傲的丞相,再待下去,恐怕就不是私人恩怨那般簡單了。
進了府,陳臣宣將他手甩開,不解道:“得,你明明知道公主來者不善,你怎的進來了?”
“爹不進來,難道幫着王妃一起,還是幫着公主?”臣文謹不答反問。
是啊,爹的處境,幫哪一個都不好,搞不好,還落一個罪名,可是,也不能任由公主那般欺負人,“爹,你可有什麼法子?”
“和術,趕緊從後門出去,進宮一趟,就說公主來了丞相府,皇上一定明白是何意思。”臣文謹連忙道。
術和應了下去,急忙過去。
丞相府門口,魏靈讓人將金絲楠木棺材打開,繞着走了一圈,擡眸道:“林錦茵,我給攝政王選的棺槨如何,上好的金絲楠木,皇家御用。”
“你最好將東西搬回去,這事就算完結。”林錦茵冷冷道,墨陵景沒有死,她不允許任何人這般說。魏靈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她眼中痛苦的神色,這讓她甚是開懷,“你就別執着了,你問問你身邊的人,他們哪一個覺得,攝政王還活着的,對了,若是你實在難受,我倒是可以代勞,給攝政王立一個衣冠冢。
”
“莫形,把棺槨劈了。”林錦茵愣冷冷道,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了,她沒道理不反擊。
魏靈一愣,沒想到她這般放肆,眸光一暗,冷冷道:“誰敢!”
林錦茵上前一步,似笑非笑,“你不是說,這棺槨是送給我的麼?那好,我收下了,如何處置,你就管不着了。”
“這是皇家之物,你敢損傷?”
皇家之物?
當真是可笑至極,即便魏幻楓來了她也未必怕,一個公主,還是皇家抱養的,還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恐怕你還不知道吧,蒼傲公主和新皇一夜風流,兄妹變夫妻,街頭巷尾已傳了個遍,我不知,你是如何當上貴妃娘娘的,不如你也教教我?”
“你……”魏靈登時便怒了,她最恨別人拿這件事說事,賤人,死了丈夫不夠,如今竟惦記起貴妃的位置,目光中的冰冷一寸蓋過一寸,正欲過去一巴掌揮下去,喜公公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皇上駕到!”
魏靈一愣,手僵在半空中,待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去,“臣妾參見皇上。”
林錦茵只是淡淡的站着,並未行禮。
魏幻楓掃了衆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林錦茵身上,她竟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平生。”
“皇……”
“茵兒……”
“魏皇這稱呼不對吧!”林錦茵冷冷諷刺道。
魏幻楓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良久才道:“你就那般在意他嗎?”
在意到,連一個正眼都不屑於給自己,他也曾,真心付出不是麼?
林錦茵並不想同他多說,自己心中的人,自是在意的,“莫形,去拿把斧子過來。”
不該留的東西,就該劈了。
“是!”莫形亦不想這般委屈王爺,即便真的要辦喪事,也輪不到他們。
“他已經死了,無論你信不信,他都回不來,替他辦了喪事也好。”
“墨陵景活着也好,什麼也好,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林錦茵冷冷道,終究說不出死字。
莫形很快出來,手中攥了一把斧子,林錦茵接了過去,踱到金絲楠木棺槨旁邊,劈了下去,悶哼的沉重聲異樣清楚,反彈的力量震的她手疼痛,只是哪比的上心中的痛感。“莫形,將它劈了,當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