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莫離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聽說過，有鮫人尋你爲求化出雙腿，你用了秘術，她的雙腿便現出，可否讓我試一試這秘術？”
醫鬼面帶憐憫，“你們鮫人族本就有幻化雙腿的法術，只是你的身體病弱實行不了，強行使用秘術是自尋死路，當初那鮫人，沒活多久。”
語罷便是沉沉嘆息，醫鬼眼中滿是不忍，“好好養傷，你的性命尚可留下。”
絕望和迷茫與深夜的冷風交織在一起，撕扯着莫離的身心。
她真的沒有掙脫這牢籠的機會了嗎？
見莫離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眸，葉凜風語氣急切，“還有別的辦法嗎，只要不讓她丟了性命，朕會傾盡全力！”
醫鬼沉默許久，“用愛她之人的血煉製丹藥，服下興許可以重現雙腿。”
聞言，悲涼涌上莫離心頭，族人皆亡，白珺洺已然成了葉慧珏幫兇，天底下哪裡還有愛她之人？
“沒有，一個都沒有了。”莫離輕聲呢喃，淚如雨下。
葉凜風眸中閃過憐惜，指尖輕觸莫離臉頰，傳來的溫熱讓他不捨得移手，“朕倒是寵愛這鮫人，不如拿朕的血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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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鬼詫異，剛要制止，就見葉凜風掀開衣袖，徑自拿了匕首劃去。
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縈繞在莫離耳畔，她心中五味雜陳，分明葉凜風不愛她……
見狀，醫聖哭笑不得，只好拿了瓷瓶去盛，“罷了罷了，皇帝既然真心要救這鮫人，試試也好。”
月光傾灑，葉凜風身上罩了盈白的柔光，眉頭微皺，收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笑意，和平日裡判若兩人。
大殿內三人各有心思，都沒留意到一抹月白身影從窗外閃過。
沒多時，醫鬼便將那藥瓶仔細收入衣袖，又往一旁的浴桶裡撒了藥粉，“三日後草民自會將丹藥奉上，由鮫人一試，這些日子鮫人就居在這放了藥的浴桶中。”
莫離感激一笑，醫鬼卻擺手，輕撫白鬚，“要謝就謝皇帝吧，他在老夫住處連守十夜求老夫前來醫治你。”
傷痛和恨意充斥許久的身心被這句話牽動，莫離慌亂地垂下眼眸，不敢和葉凜風對視。
葉凜風溫柔抱起莫離，將她放入浴桶，“好好歇息。”語畢便帶着醫鬼緩步離去。
七日後，蓬萊殿。
莫離漫無目的地遊着，不知爲何，這幾天無人再來折磨她，她得以日日泡在滿是藥水的白玉池裡，傷勢好得極快。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莫離浮出水面，見葉凜風身後跟着醫鬼，眼中閃過欣喜。
醫鬼撫了撫白鬚，招手喚莫離過來，“讓老夫看看你的傷。”
細細診斷後，醫鬼一笑，連帶着葉凜風緊繃的心舒展不少，“傷勢好轉？”葉凜風急急發問。
醫鬼點頭，“但想要徹底恢復，還差一味藥——銀葉草。”
葉凜風心一沉，斂了笑意，“可有別的藥草替換？”
醫鬼皺眉，提筆寫藥方，“這藥正對病情，沒別的可替，宮裡沒有這藥？”
葉凜風點頭，醫鬼見了直笑，“這些珍稀藥草一向都進貢入宮，怎會沒有。”
見葉凜風爲難，莫離淺笑，“無妨，慢慢養着就好。”
醫鬼嘆氣，“若沒有銀葉草，就算你吃了丹藥，因爲體弱，雙腿也幻化不出。”
聞言，葉凜風扯出笑容，眼神堅定，“無妨，煩請醫鬼三日後再來，朕一定尋得銀葉草。”
莫離心一跳，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葉凜風已經和醫鬼一同離開，連發問的機會也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