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樣啊,拿了這種差事來應付我,就是不讓我去找莫離。”說着,李瀟瀟毫不客氣的把繡繃從桌上拿起,甩到了夜黎胸口處。
夜黎順勢接了那繡繃,草草一看,眼神便定在了那繡繃上。
要說這李瀟瀟也是心靈手巧,不愧之前是個要做細緻活的,這繡花學了一日,繡出來的東西就已經有了幾分多年繡娘纔有的神韻。
“挺好的,繼續。”夜黎把那繡繃又塞回了李瀟瀟手裡。
“你看看,這不是很好嗎,說明你適合當一個繡娘。”夜黎故意拿話刺激李瀟瀟。
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覺得這個丫頭炸毛的樣子實在是有趣又好玩。
聞言,李瀟瀟果然又炸了,她冷哼一聲,“你休想,我肯定要找着機會去尋莫離,讓她討了我去當丫鬟。”
“我就不信她要人你還不給!”說完這話,李瀟瀟拿着那繡繃就氣呼呼的回了自己屋。
在她的想法裡,她一定是甩着她的斗篷走得氣勢洶洶。
但是在夜黎看來,這和莫離剛生的小糰子似的,被白絨絨的斗篷裹着,跟個球似的滾遠了。
看着,夜黎嘴角就忍不住勾出了一個弧度。
三日後,葉凜風便帶着軍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極寒之地,按照他之前和夜黎談好的約定。
每次進入極寒之地,尤其是進玄狼族的駐地,葉凜風就只能帶百名隨從。
所以這浩大的陣仗才過了兩族的邊境線便縮小成了百餘人的隊伍。
此時經過了近半月的趕路,一行人都已經疲憊不堪,騎馬走在最前頭的葉凜風更是眼底泛青。
除開馬兒必須休息的時間,其餘時候都在趕路,一日只能睡三五個時辰。
這讓葉凜風整個人都顯得滄桑了不少,脣邊的鬍渣也顯露無疑。
“夜黎,這些時日,多謝你幫忙照看莫離了。”一見到夜黎,葉凜風便下了馬,朝夜黎拱手道。
聞言,夜黎擺手,“無妨,莫離是孤認下的妹妹,既然是孤的家人,孤定然會好好照料。”
說着,夜黎揮手,屏退了所有的下屬,見狀,葉凜風也跟着照做,他很清楚,夜黎應當是要和他說些什麼不能當着衆人面說出來的消息。
只是葉凜風沒有想到,人羣才退散開,夜黎便上前,毫不客氣的揮拳砸在了葉凜風的肩膀處。
碎裂般的疼痛立刻從葉凜風的肩膀處傳向全身,他死咬着牙,捂着傷處,冷聲質問。
“你這是做什麼!”
聞言,夜黎面上露出冷笑,“你還有顏面來問爲什麼,莫離生這個孩子九死一生,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
“莫離都清楚,是你們人族的縣主葉蕙珏害了她,可是這麼長時日了,從未見過你們那兒傳回消息,告訴莫離你爲她和她的孩子報仇了。”
說着,夜黎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輕蔑和鄙夷,他恨恨瞪了葉凜風一眼。
原本他就是不喜歡人族的,人族一向狡詐,心機頗深,但莫離既然選了這葉凜風做自己的夫君,他也只能對着這葉凜風友好些。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葉凜風就是這麼對待莫離的!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她?”
“若是你護不了她,便告訴孤,孤來護着她!”
語罷,夜黎面露寒意,轉身便走。
葉凜風死死捂着自己的肩膀,終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心中清楚,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不對,若是莫離清楚了,怕是心裡也會萬分的不舒坦。
但是就在他回到京城之前,葉蕙珏就已經和朝中不少勢力勾結在一起,還和南疆的藩王也有了聯繫。
這種時候,他要是輕舉妄動,很可能就會引起整個大秦動盪不安,他只能暫緩原先的計劃。
“主子,您這是……”王公公剛剛就遠遠的瞧着,看見了葉凜風和夜黎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但是他是一個字都不敢多問,畢竟葉凜風都沒有多說什麼,想來其中是有不能鬧開的緣故。
“主子,咱們去看看莫離姑娘吧,這些日子她醒着的時候多了不少,身子骨養好了。”
“莫離姑娘還說了,這次她要跟着皇上回京城呢。”王公公努力的揚起笑容,試圖說一些能讓葉凜風高興的消息。
聞言,葉凜風面上果然露出了幾分笑意,“好,莫離願意回京城便是最好的消息。”
一行人匆匆趕到了莫離住的院落,遠遠的就能聽見孩童啼哭的聲音。
“那是朕的孩子在哭?”葉凜風小心翼翼的詢問,滿臉寫着不敢置信。
他從前想都不曾想過,他和莫離會有孩子,如今這一切都擺在他面前,實在是讓他激動不已。
“是莫離和朕的孩子啊……”葉凜風話未說完,便加快了腳步,到了那雕花木門前,反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門了。
“皇上您快開門,莫離姑娘正等着呢。”王公公面上滿是笑容,緩聲催促,他家主子倒是情怯了。
葉凜風緩緩推開了那扇門,撩起了厚重的布簾,就見白蘇和白梨緩步出來迎着了,朝着他恭敬的行禮。
“起來吧。”語罷,葉凜風快步朝着內間走去。
很快,他便看見了層層幔帳後的莫離,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正倚坐在幔帳後的牀榻上。
懷中還抱着一襁褓,小心翼翼的晃悠着,那襁褓處傳來的哭聲也漸漸減弱。
“莫離,你可還好?”葉凜風低聲詢問,他緩緩撩開層層幔帳,生怕自己動作快了帶起風來,讓莫離和孩子受風。
“等你多日了。”莫離緩聲開口。
她如今是想得清楚,若是想重回京城,便要重新尋個態度面對葉凜風,不能再像之前那任性。
而且,若是遵從自己的內心,她是期盼見到他的,也是盼望和他好好說上幾句話的。
看着莫離不再向從前那般冰冷,葉凜風只覺得心頭滿是暖意,他輕輕嘆了口氣,走到了莫離面前。
“我很想你。”葉凜風低聲說了一句。
面對莫離,他便是拋了自己皇帝身份的普通男子,只想一心朝着自己心愛的女子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