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一嘗，朕喜歡這道菜。”
葉凜風笑着，桃花眼中似映着春日暖陽，目光落在莫離身上滿是柔情。
脣邊的一小勺栗子羹縈繞着熱氣，莫離雙脣緊閉，有些不知所措，她仍不習慣葉凜風對自己的親暱姿態。
“怎麼了，朕又不會下毒。”葉凜風語調低沉，隱隱透着失落。
聞言，莫離只好吃下，見葉凜風又要喂菜，她淺淺一笑，“皇上，嬪妾有要事想您解惑。”
葉凜風嘆氣，正往莫離碗裡夾菜的手僵在半空，“不願與朕親近也無妨，來日方長。”
語罷，葉凜風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擺手讓周遭太監宮女退下。
“爲何讓我接近太后？”
她日日侍奉眉眼和葉蕙珏有三分相似的陳太后，每見出入含元殿的葉蕙珏一次，心口悶痛好比被人生剜下一塊心頭肉。
葉凜風目光裡蘊着蝕骨的寒，沉默許久，他將杯盞裡的烈酒一飲而盡。
“你可知太后是何許人也？”嘲諷在葉凜風微揚的嘴角里顯露。
莫離試探道，“皇上的母后，陳家女兒，手握重權的當今太后？”
聞言，葉凜風笑出聲，又悶頭痛飲，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沉浸在無法自拔的回憶中。
“皇上。”莫離輕喚。
葉凜風猛地擡頭，桃花眼微紅，像是從噩夢中驚醒。
“她養了朕十餘年，但朕生母的離世，和她脫不開關係，朕讓你去接近她，就是讓你接近當年的真相。”
葉凜風伸出微顫的手，將莫離緊緊擁入懷中，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莫離，在這深宮裡，朕只能相信你了，因爲你和朕，是一樣的人。”
第二日，含元殿。
曲徑通幽，周遭寂靜，入耳的只有繡花鞋點地之聲，爲避開白珺洺，莫離特地挑了遠路去側殿庫房取藥材。
突然，一雙微涼的手矇住了莫離雙眼，她的心也隨之驀然一跳，“是誰……”
清冷的語調被玉白的手指按在脣畔，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不該有的曖昧。
“這麼快不記得本王了？”
莫離掙開束縛住自己的臂彎，退開幾步，再恭敬行禮，“參見楚王。”
妖冶的笑容漫在白珺洺臉上，不容莫離拒絕地將她扶起，待莫離站定，那雙手還停在莫離手臂處遲遲不肯離開。
白珺洺這是做什麼，難道是想試探自己的身份？
莫離眉頭微蹙，“王爺，您這般動作實在是有違禮制。”
白珺洺卻滿不在乎，伸手去捏莫離下巴，逼着她擡頭和自己對視，輕佻的字眼從薄脣中蹦出，“見你清減不少，本王甚是心疼。”
白珺洺俯身靠近，溫熱的鼻息灑在莫離額間，舉止間皆是曖昧。
莫離心中五味雜陳，這纔是白珺洺真實的模樣嗎,舉止輕薄，情話脫口便出，楚王府的三年不過是白珺洺的逢場作戲吧。
“王爺自重。”語罷，莫離轉身就走，身上披帛卻被扯走，她急急轉頭，卻見那月白綢緞被笑吟吟的白珺洺抓在手裡。
“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還給你。”
莫離柳眉微蹙，“嬪妾是連玥閣安榮華，煩請王爺將披帛還給嬪妾。”語罷，莫離伸手，卻不見眼前人有歸還之意。
只見那月白身影緩步走近，立於莫離面前，“我問的是，你叫什麼名字。”
莫離有些發慌，但面上平靜如止水，眼神清冽，“大理寺卿幺女，莫清漪。”
白珺洺笑容愈發燦爛，微挑的眼角帶着魅惑，“我記住了，清漪。”他伸手將披帛披回莫離身上。
兩人離得極近，近到莫離懷疑自己發亂的心跳聲都要給白珺洺聽見了。
淡淡的檀香縈繞在莫離鼻尖，可她分明記得，白珺洺最不喜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