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冷笑着帶着人離開……
就這麼狠狠的打了雲漓天衆人的臉……
次日,那幾人的屍體便被掛在酒店門口,死狀慘烈……
這幾日,蘇瑾顏忙着製作解藥。
可是……這件事,徹底暴露了一件事情。他們之中有奸細……
可怕的不是敵人有多麼毒辣,可怕的是,敵人就站在你的背後看着你的一舉一動。而你自己卻不自知。
雲漓天對此事沉默的。因爲你根本看不出誰是奸細,誰也不會說自己是奸細……
這幾天……事情卻沒平靜下來……
沒一人,不管雲漓天與衆人商量出什麼計策……
夜煞都知道所有計謀般,總會如履平地的進入,神不知鬼不覺擄走一個人,第二天,醒來時,看見的。便是酒樓中央的屍體……
衆人之間的關係開始慢慢變了……
大家表面仍和從前一樣,可是,卻不在那麼團結……
沒人知道第二天醒來時,殘忍的死在酒店中間的,是昨天和自己親近的誰,也沒人知道第二天死掉的,會不會是自己……
這個小鎮,變成了一個牢籠,死死的禁錮住所有人,開始着讓人憎恨到發瘋的死亡遊戲……
也有人終於在親近的人,接二連三的慘死時,終於忍不住,咆哮着要和夜煞同歸於盡,寧願拼命死在戰場。也不願在這裡等死……
帶着本門的弟子,衝進了陣法中……
再無消息……
直至幾天後……
屍首被掛在酒樓招牌上……
似乎惡趣味的嘲笑着什麼……
雲漓天終於看不下去了,他的臉色,冰冷的如同敲不開的堅冰,他說,既然怎麼躲都躲不過。我們便不躲了,今夜所有人都?聚在大殿之中,就要看看,夜煞如何在我們眼皮底下在帶走人,這一次,就硬碰硬。
到了晚上,所有人?聚在大堂之中,雲漓天,卓清寒,等武力高強的以及前輩們,守成一個圈,在外圍,蘇瑾顏則是和衆人坐在一起,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安靜……
安靜……
風聲……
蟲鳴……
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大家都這麼嚴肅的等在大堂之中,卻沒有一個人犯迷糊……
沒人想在重蹈上次的覆轍……
夜色漸晚……已到深夜……
忽然之間,狂風大作……
門窗??吹開,撞得吱呀作響……
夜煞一襲黑衣飄了進來,面帶黑紗,微微沙啞的聲音冷笑,“呵呵……終於不再做無用功了……”
雲漓天看了看,夜煞竟是孤身前來,擡眸“你一個人來?”
夜煞低笑,看着雲漓天,“是啊……我一個人,就夠了。”夜煞停在空中,俯視着大堂裡的衆人,冷笑,尖銳凌厲的眼神,一個個掃過大堂之上的人,低聲喃喃,“今晚……帶走誰呢?”
只看得人毛骨悚然……
“你誰也帶不走!”雲漓天冷道,說着便出手,飛身上前,玉骨扇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唰的打開,沒扇扇骨上,都彈出了尖銳的刀尖,烏黑小巧的刀尖,閃着冰冷的光。
夜煞冷笑,後退躲開。
雲漓天毫不手軟,直追上去,兩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雲漓天的動作凌厲直接,夜煞卻如同一條無骨蛇,動作莫測,閃躲靈敏,進攻毒辣。
卓清寒直接抓起寶劍,上前刺去,倚劍見狀,亦是帶着幾個前輩上前圍攻夜煞。
倚劍動作瀟灑,沒有花架,卻是漸漸莫測靈敏,一旦上前,招式不斷舞動,竟逼得夜煞急急後退。
“上劍青虞——青璃!?”雲漓天看着倚劍,挑眉訝異道。
倚劍微微側頭,沒有言語,招式毫不手軟。
夜煞微微吃力,猛的一個回檔,挑開來,看着面前的幾人,冷笑“嘖……所謂名門正派,竟如此圍攻,這可是你們說的俠腸道義?”
雲漓天揚眉看去,精緻的脣角微挑,“俠腸道義?哪是對人而言,你這樣濫殺無辜,和畜生別無兩樣。”
場面佔了上風,坐在下面的人,也忍不住羣情激奮,有人喊着“女魔頭,還不解開陣法,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解開陣法!”
“解開陣法!”
翁季更是氣的滿脖子的青筋,“你一個女人,殺這麼多人幹嘛!?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卓雪凌卻好像還沉浸在雲漓天的話裡,看着倚劍喃喃着,“我早知倚劍前輩是早已隱匿山谷的上劍青虞,卻不知……青虞竟然就是青璃……掌門爹爹……”
看着下面要撕碎自己活吞了的衆人,夜煞不驚返笑,下巴微楊,冷笑,“畜生?那就給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畜生。”
夜煞說着,衣袖一揚,袖裡的玉笛掉落出來,她揚起玉笛在脣邊,輕輕吹了起來。
倚劍,雲漓天,卓清寒三人對視了一下,雖然不知夜煞在幹什麼,卻危機感四伏,卓清寒低叱“快阻止她!”
說着,三人立刻上前阻止。
夜煞一面後退,一面冷笑,放下玉笛。
這時窗外傳來躁動的聲響。
雲漓天皺眉,傾聽。系丸投亡。
夜煞笑,“已經晚了。”
話音剛落,無數野狼如同洪水,從??打開的窗戶涌入,所有人立即慌亂,四下逃竄,或是抵擋野狼,奈何野獸就是野獸,不懼痛,不怕死,極強的爆發力和速度,以及鋒利堅硬的獠牙利爪下,養尊處優久了的人類,明顯不足以抵抗。
卓雪凌傻眼了,“操控異獸!?這不是!四十年前塵傾國先帝攻打凌月國時纔出現過的場面嗎!?夜煞居然……”
其實此刻最爲震驚的人,是蘇瑾顏。
蘇瑾顏不敢置信的搖頭,引獸曲!?這是隻有墨澤和她纔會的……
這些野獸,皆是她暗宮中的……
爲何!?此時居然爲夜煞所用,出現在此!?
蘇瑾顏腦袋瞬間亂了,卻容不得她繼續糾結思考。
狼羣就在人堆裡肆虐,倚劍,卓清寒,雲漓天也在顧不得其他,下來幫助衆人和狼羣對抗着。
“蘇衣!”卓清寒在人羣相隔的遠處急促的叫着蘇瑾顏。
蘇瑾顏茫然擡頭,才發現她就站在狼羣肆虐的正中心,身邊是不斷被撕開的人羣,而她,就靜靜置身在此,卻沒有一隻狼襲擊過她。
卓清寒看見了,讓人詫異的一幕,很顯然,其他人也看見了。
一隻體型較其他狼都更爲強壯沉穩的狼,歪了歪腦袋,靜靜的坐在蘇瑾顏面前,看着蘇瑾顏。
蘇瑾顏伸手,狼王微微側頭。
“蘇衣別動!”卓清寒緊張的看着蘇瑾顏,她一個動作都可能讓她在狼羣裡斃命的。
蘇瑾顏只是頓了頓,依然伸手,放在了狼王的頭頂。
狼王竟然也沒有動作,任蘇瑾顏摸着頭,一雙深邃沉靜的眼眸,和蘇瑾顏對視着。
蘇瑾顏微微笑了,輕輕搖了搖頭,動了動嘴型。
“嗷——”狼王猛的起身,一聲長嘯,穿透整個酒樓。
衆人大驚。
誰料竟然沒有其他動作,狼王率領着狼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夜煞愣在了原地,這纔看到蘇瑾顏。
蘇瑾顏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夜煞一把擄過,從窗口離開。
“蘇衣!”
蘇瑾顏聽見身後倚劍和卓清寒的聲音。
夜煞擄着她,耳邊狂風呼嘯,沒多久就停在了一棵樹下。
蘇瑾顏心跳的不停,手裡的藥粉已經就位,猛的擡頭,手卻被握住。
“啊……”蘇瑾顏手一酸藥粉掉在地上,錯愕的擡頭。
“是你……”
蘇瑾顏看着夜煞面紗下的臉,驚得睜大了眼,夜煞亦是稍帶錯愕的看着她。
蘇瑾顏完全沒想到,看着眼前的人,面容衰老,滿頭白髮……
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夜煞,弒世教的主導者,夜煞……
竟然是那麼熟悉的人……
“蔓嬈……”蘇瑾顏不敢相信的開口,四十年過去,蔓嬈如今雖已六十……
可一直保養得當,吸人功力……
依舊保持着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樣子,滿頭青絲夾雜着白髮,卻依舊帶着風情……
可現在……
蔓嬈看着她,握着她手腕的手無聲的握緊。
蘇瑾顏疼的快要出聲……
蔓嬈看着她,眼神裡全是不願她出現的樣子,蔓嬈低聲說,“你爲什麼在這兒!?”
蘇瑾顏咬脣,“我纔要問你爲什麼在這裡?爲什麼要出動暗宮裡的異獸?”
蔓嬈冷笑,“你憑什麼這麼問?以暗宮女主人自居嗎?”
蔓嬈眼神冰冷,逼近她,蘇瑾顏被逼的靠上了大樹,蔓嬈貼的很近,眼神微眯“我告訴你,這麼多年,只是讓你借住在暗宮罷了,如今塵埃落定,你愛去哪裡去哪裡,看在你守了主人四十年的情分,我不殺你,可是……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或者控制異獸……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主人……對了……墨澤!墨澤在哪裡?你知道對不對!?”蘇瑾顏猛的回神,能讓蔓嬈付出畢生功力的人,只有墨澤,如今說的弒世教教主迴歸……一定是墨澤!!
蔓嬈狠狠的掐住蘇瑾顏的脖子,“你最好離我,離主人,離弒世教都遠些,我好不容易盼到一切回到從前,你已經毀了這全部的全部一次了,我不會在讓你有第二次機會的!”
蘇瑾顏幾乎喘不過氣。
蔓嬈猛的撒手,威脅着“蘇瑾顏!不要在出現、否則、你會後悔的!”
蔓嬈說着後退,飛身,消失在夜色中……
“不……”蘇瑾顏咳得厲害,伸手想攔住蔓嬈,“不……墨澤……一定是墨澤……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