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顏餘光停滯,原來人家最不放心的是她,輕輕搖頭嘆息。
“皇上駕到一一”
衆妃聽聞,訝異不已,沒想到居然能見到皇上。皆大喜起身,整妝扶發,蘇瑾顏沒料到歐陽會突然來,訝異的看過去,“你怎麼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一一”衆妃??行禮,蘇瑾顏看了看,微微俯身,“臣妾見過皇上。”
歐陽宮澈笑了,淺色的薄脣輕輕彎起來,像是雪地裡盛開的雪花,耀眼奪目,光華四溢,吸引了所有目光。皇上,不是從不言笑麼?
“你是在嚇唬我嗎?快起來。”歐陽宮澈扶起她,寬大的手掌,緊緊包裹着她冰冷的手。體貼柔情的樣子,瞬間四下一片無聲,所有人看傻了眼,也妒紅了眼,皇上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她們。
“身爲皇后,不守宮規不像樣子。”蘇瑾顏看了看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柳若雨,伸出了手,遲疑在半空,始終還是將柳若雨的手放在了歐陽宮澈手中,揚起一片和善體諒的笑容,只是收回來的手默默的在廣袖中攥緊了。
歐陽宮澈怔住。皺起眉,墨色的眼靜靜的看着她,蘇瑾顏深吸一口氣,笑“今天是爲了小皇子的聚會,你來的真是時候。”
歐陽宮澈聞言,眼光移到柳若雨纖柔的腰上。微微遲疑,伸手撫上了柳若雨尚還平坦的小腹,輕聲問“他會動了嗎?”劍眉微微上揚,周身的王者氣息也稍稍收斂了,目光裡帶着遲疑的試探,還有……些許的希翼。
柳若雨羞紅了臉,滿臉嬌羞的笑了“哪有那麼快?”突如其來的帝王溫柔,風光皆在她一人之身。
蘇瑾顏突然又一陣的不舒服,噁心的感覺又來了,眉頭緊蹙,硬生生訝異喉頭的噁心感,還是忍不住捂着嘴,臉色蒼白,歐陽宮澈看到蘇瑾顏的反常,牽着柳若雨的手一鬆。匆匆扶着蘇瑾顏,關切的皺眉,看着蘇瑾顏蒼白的臉頰“怎麼了?不舒服?宣御醫。”
蘇瑾顏拉着他的手,十分讓人安心的溫暖,小口舒着氣,“沒事,小事情而已,不用麻煩了。”
歐陽宮澈皺眉,“沒事?你的手冰涼,我說了別出來,外面天寒,我送你回去。”說着一個俯身就抱起了她。
“呀,放我下來~我自己回去。”蘇瑾顏突然脫離地面,驚呼一聲,看看衆嬪妃,輕輕咬脣,彆扭的低下頭,好不尷尬。
“我怕你凍着腳。”歐陽宮澈不由分說的抱着她往出走,蘇瑾顏心裡暖暖的,埋首在他懷裡。
“皇上!”柳若雨拉住歐陽宮澈的衣角,眼裡寫着希翼和祈求,好不惹人憐愛。
“你快回去吧,外面冷。”歐陽宮澈沒回頭,徑直離開了。
留下柳若雨,黯然咬脣。
“柳姐姐真是好福氣,竟懷上了龍子,看皇上剛剛把姐姐緊張的。”一旁的晉妃忙上前來笑道。
“什麼啊,姐姐沒有看到,皇后娘娘臉色稍微差了點,皇上就緊張的不得了,皇后到底是下了什麼媚術!?”羽妃滿臉妒色。
“我原以爲,皇上性情涼薄,不戀兒女情長,才冷落了我們,現在才發現,皇上根本不若外界傳言,反倒溫情的很,又是溫柔體貼,又是百般關心,普通男子做到如此便是難得,女子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何況是九五之尊?皇后一個質子,到底什憑什麼?”柔妃呆坐在椅子上。
“難道註定我們要孤獨到老嗎?皇上是大家的夫君,皇后怎麼可以獨自佔有……”紀妃不甘心的說,側目打量着現在身份高貴的柳若雨,握緊了帕子,同是妃子,都不受寵便罷了,這柳若雨怎麼就抓住機會留下了龍種……
“唔~”蘇瑾顏剛喝進一口素粥,就一陣反胃吐了出來,“娘娘~您怎麼樣了?!”丫頭忙幫她順着氣,拍拍背。
蘇瑾顏臉色蒼白,虛弱的喘着氣。
“娘娘,都四個月了,您還是看看吧,這雖然沒什麼大毛病,拖久了,保不?是什麼問題呢。”丫頭緊張的說。
蘇瑾顏心裡暗暗揣測着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道真的是……心裡跳的厲害。
“太醫,怎麼樣?”蘇瑾顏嚴肅的看着太醫,心裡極度忐忑。
太醫把着她的脈,眉頭輕輕促起,又舒開,看的蘇瑾顏揪着衣角,心裡七上八下。
“皇后娘娘。”太醫終於開口,“恭喜娘娘,此乃滑脈,也就是俗稱的喜脈,娘娘您已有孕四月有孕了,可能是胎兒比普通胎兒較小,所有仍未有任何顯露。”太醫起身行禮道賀。
“四個月……天……”難怪她一直不敢證實自己有孕,肚子動靜小的可憐,喃喃着,驚喜的撫着自己的肚子,四個月,四個月正好是與歐陽醉酒的那一晚……
這樣子說,她有了孩子,歐陽的孩子……
不敢置信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肚子,這裡面……就有了一個小生命,她體內的第一個生命體,正在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這一定是老天送給她的驚喜,她太開心這個孩子的來到……
“歐陽知道也一定很開心……”他總說着想要一個她的孩子,蘇瑾顏抿脣笑起來,放在肚子上的手不願放下。
“皇后娘娘,需要微臣去稟報皇上喜訊嗎?”太醫弓腰行禮,看樣子,後宮是沒有易主的機會了。
“嗯……額,不,不用了,太醫還是暫時幫本宮保密吧。”蘇瑾顏猶豫的回絕的,笑意漸漸退去,現在宮裡宮外,風澈國上下都在爲柳若雨肚子裡即將降落的皇子普天同慶,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她現在告訴歐陽自己肚子裡的喜訊,不論歐陽宮澈還是舉國上下的注意,一定都會不留遺漏的全部在她身上,無人留意柳若雨,到時,怕是柳若雨接受不了這落差,加上孕婦本就敏感,悲傷鬱結,傷了胎氣,就不好了,還是先瞞着吧。
坐在臥室裡,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遍又一遍,爲什麼孩子還是不顯形呢,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呢,她是不是應該補補身子?……沒人告訴她……沒人教她……突然就想起雪衣了,雪衣在……就好了,雪衣不會讓她這麼辛苦的,雪衣就是那樣會永遠沉默,但總在危難時一聲不語的爲她抗下一切的人,會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拔下頭上的玉梔子,“雪衣,那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一聲不響就走掉了呢……我有了寶寶,我會保護好他,可是……我要怎麼做呢……”
“在發什麼呆?”一聲驚起蘇瑾顏,歐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蘇瑾顏嚇得手上的玉梔子險些掉在地上,“怎麼回來都不說話啊?”
“我說了,只是你太投入,沒聽到。”歐陽宮澈坐下,伸手摟過她。
蘇瑾顏順從的靠在他的胸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覆張了張脣,開口問“歐陽,你說,柳若雨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
“怎麼突然問這個?不要亂想,不管是男孩是女孩,我都不會離開笙然殿。”歐陽摟緊了她,像要用行動告訴她,不必擔憂。
“你說嘛,我想要知道,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蘇瑾顏認真的問。
“睡覺吧。”歐陽宮澈搖搖頭,拉起她,躺上了牀,蓋好錦被,以保護的姿態擁着她。
“你說,如果寶寶出來的話,取個什麼名字給寶寶呢?”蘇瑾顏仰着頭問他,眼睛裡的執着認真讓人無法忽視。
“怎麼這麼積極?好像生孩子的不是柳若雨,反倒像是你。”歐陽宮澈見她異常的關注,忍不住好笑的問,蘇瑾顏皺眉,擰了他一下,縮進他懷裡,不說話了。只是透過烏黑的發間,看到的耳尖卻是紅透了。
“歐陽,明天我們去纖雨宮看雨妃吧。”蘇瑾顏輕輕推了推歐陽宮澈問。
歐陽宮澈可能也是白天處理政事,累極了,擁着愛人躺在牀上,很快安心的倦怠,點頭,攬着蘇瑾顏閉上了眼睛。
蘇瑾顏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想東想西,不對啊,怎麼就那麼一次,就那麼一次,就,就懷上了?她肚子裡的是,柳若雨肚子裡也是,一次意外就……擡頭在黑暗中看着歐陽宮澈好看的輪廓,要不要精準度這麼高啊,抿抿脣,推了推睡夢裡的歐陽宮澈。
“怎麼了?”歐陽宮澈睜開眼,模糊的問。
蘇瑾顏一臉嚴肅,“歐陽宮澈,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像小說裡說的一樣,一出生就開始吃些補藥了!!?”
“補藥!?”歐陽宮澈睡意去了一半,搖頭笑嘆,“你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沒有嘛?那怎麼……柳若雨……就那麼一次……就、就懷上了啊……專業種馬也沒這麼快的好嗎!?”蘇瑾顏挑眉,野蠻勁又上來了。斤尤每才。
“塵綺嫣,你腦袋裡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到底是誰教的?”歐陽宮澈坐起身,完敗了的看着她。
“難道不是麼……咦~對了,突然還有個問題!”蘇瑾顏突然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歐陽宮澈被看的毛毛的。
蘇瑾顏長嘆幾口氣,小心的問“歐陽,你有沒有揹着我去……找些女人什麼的……”
見蘇瑾顏認真的樣子,歐陽宮澈看着她的眼睛,“塵綺嫣,自從我們在一起,我就再未碰過任何女人,柳若雨……只是意外,你不能還不懂我的心意,我希望你,不要在猜疑,讓自己難過的事。”
蘇瑾顏被突如其來的告白,愣了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說……你又沒去找嬪妃……那……那你的身體需求是怎麼解決的!?”蘇瑾顏獵奇的看着已經僵硬的歐陽宮澈,完全沒有意識到歐陽宮澈已經滿臉沉默,尷尬到極點……
歐陽宮澈盯着她,半天說不出話,臉色差到不行,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要我怎麼辦?”
蘇瑾顏低着頭,半天不說話,,,歐陽宮澈的臉色才漸漸軟化下來,蘇大小姐突然擡起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火上澆酒精的冒出一句“這事很正常,千萬不能憋着,憋壞了就出大事了!你潔身自好我很感動,我也很理解,如果你自行解決,我是不會笑你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