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墳8回不去,愛情經不起等待
她不能嫁給陸希城,更不能讓時昌落入陸國彰的手裡,這樣她怎麼對得起父親!
在愛情和親情之間,她選擇了後者,放棄了愛情,也放棄了陸希城!
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陸希城能原諒自己,可是她想要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爲自己的愛情努力爭取一次。
只是時煙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縱使某天那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和傷害換取到陸希城的原諒,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她和時遇一樣能站在原地,寸步不離的等待着一份遙遙無期的愛情。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同江嶼心將自己的愛恨,所有的悲喜都交付在時遇的身上,除了他,別人誰也不行。
誠如江嶼心所說,陸希城是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人,所以註定時煙在選擇親情的那一刻,他們的愛情徹底枯萎,再也不可能有枯木逢春的機會。
………………
縱使陸希城知道陸國彰和溫子佩那些噁心見不得光的事,他也不相信父親會謀害時溯或時衍的命。
苟且和謀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前者只是觸碰道德觀,而後者已經觸碰到法律的底線,他相信父親不會這樣做。
時煙聽着他爲陸國彰辯解,沒有反駁,也沒有告訴他。
其實早在父親還沒有死之前,他們就已經苟且到一起,甚至可能父親已經知曉。
因爲她在父親的遺物中發現了一張離婚協議書,上面男方簽名是父親的筆跡,她不會不認識。
那張離婚協議書被她偷偷的藏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人知道。
陸希城沒有將時煙丟擲在荒郊野嶺,但送她回去的路上一直沒有說話,直至她下車。
兩個人的父母搞出這樣齷齪的事,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當年時煙迫不得已選擇了親情,他們那時就已經完了,現在知道真相不過是讓他在心裡不在怨恨,釋然了。
可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
江嶼心始終沒有回江氏,好像真的與江家斷絕了所有的關係,她安心在做時太太,相夫教子,歲月靜好。
偶爾與黎桐約出來喝茶,安然看着一下午的時間溜走。
黎桐沒有去大公司重新找工作,反而是去了家旅遊雜誌社,因爲之前她旅遊的時候寫了幾篇遊記在微博上,被雜誌社看中,錄用後,還特意邀約她成爲獨家作者,知道她回到青海城後,又聘請她作雜誌社的編輯,工資不高,工作不忙,她也沒有追求事業的企圖心。
她覺得可惜的江嶼心。
江嶼心本就該是領導公司的人走向未來的人,現在卻整日在家消磨度日,實在浪費她的才華和能力。
江嶼心不以爲然,“生活有一種很多種模樣,只是看你選擇了哪一種。”
目前的生活狀態,她很喜歡,並未有覺得不妥,也沒有覺得在家就一定需要男人養。
再者用時先生的話說:時太太真的不必每天辛苦上班,閒了可以擺弄花草,約朋友喝茶,看看書碟片,時間打發的很快;想要照顧孩子就接送他上下課,若覺得辛苦就讓保姆代勞,實在無聊歡迎隨時查時先生的崗。
黎桐聽這個話相信是時遇說的,他那個人看似老實木訥,實際腹黑霸道着,如今看到他們倆個人經過無數磨難終於走到一起,廝守過日,倍感羨慕。
至於她和顧長濬是絕無可能了。
顧長濬有找過她幾次,起初態度強勢,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後來幾次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試圖向黎桐道歉,但黎桐拒絕了。
她不需要顧長濬的道歉和愧疚,他們已經離婚了,再也回不去。
分手後,不能做朋友,因爲彼此傷害過。
分手後,不能做敵人,因爲彼此相愛過。
他們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
是夜,時煙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剛走進大廳就看到從二樓走下來的溫子佩。
雍容華貴,身披貂皮大衣,珠光寶氣,十足的闊太太的形象。
“你去哪裡?”時煙柳細的眉頭皺起。
“約了朋友通宵打麻將。”溫子佩經過她的身旁連步伐都沒停一下。
時煙轉身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道:“究竟是約了人打麻將,還是約了陸國彰上|*?”
溫子佩步伐倏然一頓,轉身眼神死死的瞪着時煙,“你胡說八道什麼?”
眼下大廳裡沒有傭人,但溫子佩的聲音還是壓抑很多。
“時煙,你發什麼瘋?再胡說八道這樣的話,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是我在胡說八道,還是你做賊心虛了?”時煙蒼白的脣瓣流轉出苦笑,“媽,你爲什麼就不能要點臉?陸國彰他是我男朋友的父親……你們在做這麼齷|齪的事情有沒有想過我和希城?”
“想你們做什麼?你們早就分手了,什麼你男朋友?當初要不是你……”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時煙冷清的聲音打斷她的話,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扯開她的衣領,一條紅色寶石的項鍊映入眼簾,“你每次去見陸國彰都要戴這條項鍊,因爲這是他送給你的。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以爲爸爸不知道嗎?”
“不要和我提你爸。”提到時衍,溫子佩的聲音不由的尖銳起來,伸手就拍開她的手,義正言辭道:“就算我和陸國彰早就在一起又怎麼樣?你爸爸在乎嗎?他不在乎!你以爲你爸爸是什麼好人嗎?他比我更賤,他心裡最愛的女人是姜靜雅那個踐人,根本就不是我,他連*的對象都要找一個和姜靜雅相似的女人,最後他還要和姜靜雅偷|情死在一起!不是我對不起你爸爸,是你爸爸對不起我!”
“你說什麼?”時煙怔住了。
“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問你爺爺,你爸爸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要捨不得刺激老爺子,你就去問問那個野|種!問問姜靜雅的女兒,她媽媽到底是和誰死在一塊了!”
溫子佩吼完這一句,轉身就要走。
“媽……”時煙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腕,希城已經知道他們的事,她不想溫子佩還繼續和陸國彰搞在一起。
“滾開!”溫子佩轉身毫不猶豫的扯開時煙,順手就推了她一把。
時煙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頓時小腹就傳來陣陣刺痛,柳細的眉頭皺起,手指忍不住的捂在了小腹上。
再擡頭時,溫子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
初年剛剛睡着,江嶼心躡手躡腳離開房間,關上門。
門鈴響起,江嶼心與坐在沙發上的時遇對視一眼,眸底劃過一抹疑惑,這麼晚會是誰找上門。
江嶼心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就是臉色蒼白的時煙,看起來精神不是太好。
時煙坐在沙發上,江嶼心坐在她身邊,時遇去廚房端了兩杯熱茶過來,一杯給時煙,另外一杯是給江嶼心的。
“這麼晚你怎麼突然過來,也不打一個電話?”江嶼心先開了口,伸手去覆蓋她的手面時,才發現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手這麼涼,用杯子暖暖。”
江嶼心將熱茶塞進她的手心裡,讓她自己捧着杯子取暖。
時煙一直沉默,擡頭眸光看向坐在斜對面的時遇,聲音慘淡:“爸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時遇眸子一掠,沒有立刻回答,下意識的就去看江嶼心,眸底流轉着擔憂。
江嶼心的臉色不動聲色的變了,一時間客廳如死般寂靜。
他們的反應讓時煙的心不斷的下沉,往最深最冰冷的湖水裡跌,眼神順着時遇看向了江嶼心,“我爸爸和你母親……”
“他們什麼都沒有!”她的話還沒說完,江嶼心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我相信我的母親,相信她的品行。”
時煙轉頭看向時遇:“你相信爸爸?”
時遇眼神從江嶼心身上移開,看向時煙,聲音篤定:“我相信心兒。”
時煙低頭,薄脣逸出苦笑。
江嶼心那麼堅信姜靜雅,而時遇堅定不移的相信江嶼心,可自己呢?
自己能相信誰?
溫子佩和陸國彰搞在一起,而時衍和唐憶婚外情有了唐時遇……
她該相信誰,又能相信誰?
這種事,這個時候,江嶼心和時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時煙,因爲他們自己心裡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全憑着江嶼心對姜靜雅母女連心的那份血緣連繫。
片刻後,時煙放下水杯,一口熱茶都沒有喝,起身道:“很晚了,我不打擾你們休息。”
話音落地,她邁步就要走,只是還沒走到兩步,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時煙——”時遇連忙起身去抱她。
江嶼心的眼神從她的身上落在米色的真皮沙發上,眼眸倏地一緊,“阿遇……”
時遇將時煙抱在懷中,聽到江嶼心叫自己,眸光順着她的眼神看去,米白色的沙發上赫然一灘血跡,還未乾。
他懷中的時煙身下又流出新的血液……
冰冷窒息的房子裡瀰漫着濃郁的腥血味,不斷的徘徊遊蕩。
…………………
醫生從急症室走出來,還沒摘下口罩,時遇和江嶼心就立刻走上前去,“醫生,她怎麼樣?”
“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摘下口罩問。
“我是。”時遇低沉的嗓音開口:“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醫生皺眉,眼神掃了一圈,見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了,又問:“病人的男朋友或丈夫呢?”
“丈夫?”時遇挑眉,語氣有些冷:“她還沒有結婚!她有什麼事,你直接和我說!”
醫生沉思片刻道:“病人的孩子是保住了,但是胎位不穩,需要臥*休息兩週。”
醫生的話一出,時遇和江嶼心的臉色都變了。
時遇沉聲:“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醫生點頭:“對啊!她懷孕快三週了,你們不知道嗎?”
時遇劍眉瞬間擰起,眸光與江嶼心對視上,這一刻他們隱隱猜測到什麼了。
……
時煙被護士推進病房時還沒有醒,臉色煞白,脣瓣都沒有血色。
最近她消瘦了很多,手面的經絡都能一根根的數清楚。
“難怪她最近表現一直很反常,我竟然沒有注意到。”時遇低啞的嗓音開口,看到時煙這樣,心裡並不好受。
雖然他不喜歡時家的人,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時煙一個人扛着很多東西,其實她很可憐。
江嶼心無聲的握住他的手,他低頭與她對視,她聲音清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是你告訴我的。”
相信時煙也會懂,所以不會怪時遇的。
……
時煙醒來的時候是隔天的上午,時遇已經去公司了,江嶼心是回家送完初年上課,熬了湯帶過來的。
時煙什麼都不說,江嶼心也就什麼都不問,倒了一碗湯給她,要她好好休息,養好身子。
時煙看着手裡的魚湯,還冒着熱氣,眼睛被薰得有些乾澀,乾裂的脣瓣輕啓:“你不問問我,孩子是誰的?”
江嶼心坐在病*旁邊的椅子上,聲音平靜:“你想說就說,不想說沒人逼你,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你我都一樣。”
時煙波光黯淡的眼眸看向她,聲音低喃:“謝謝你!”
江嶼心沒有多說什麼,讓她快點把湯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公司那邊有時遇,讓她不用擔心,專心休息就好。
許是身體太過虛弱,時煙喝完湯躺下沒多久又睡着了。
江嶼心看了下時間,現在回家可以再燉點其他的湯,接初年放學後再過來送一趟。
她提着保溫桶離開病房,並不知道有人在她走後立刻進了病房。
………………
時煙是下午三點醒來的,映入眼簾的俊顏讓她幾乎倒抽了一口冷氣。
陸希城坐在*邊,俊顏蒙着一層薄冰,隨時會支離破碎,陰翳的眼眸盯着她,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兩個人對視許久,時煙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自己的小腹,許是母性的使然,她知道孩子還在自己的身體裡。
可她又不得不防着陸希城。
陸希城陰鷲的眼眸隨着她的手臂往下移動,落在她的小腹上,眉眸縈繞着寒意,“你懷孕了!”
“和你,沒關係!”時煙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似乎很排斥陸希城。
陸希城身子往她身上湊近,眼底的光芒越發的幽暗,“你確定和我,沒有關係?”
“陸希城!”時煙咬牙,伸手推他健碩的胸膛,示意他離自己遠點。
“在孩子沒出生之前,想要做一個dna測試,對我而言不是難事,時煙!”
陸希城沉冷的聲音裡含着警告。
時煙一怔,片刻反應過來,聲音艱澀的問他:“希城哥,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陸希城俊顏上除了漠然還是漠然,沒有絲毫的動容,“小煙兒,我對你,已經沒有愛了。”
雖然知道當年她決絕的背叛是迫不得已,他能理解,或者說是原諒,可是至於他們的感情,真的回不去了。
關於這一點,他很清楚,不想騙她,更不想她犯傻。
時煙深呼吸,眸底有着潮溼,“我知道了。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至於我的孩子……”
話語稍稍一頓,篤定的聲音響起:“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更不會拿這個孩子去要求你做什麼!”
陸希城鳳眸眯了,聲音冰冷無比:“小煙兒,這個孩子....不能留!”
“爲什麼?”時煙一驚,防備的眼眸看着他,“我已經說了,我不會拿這個孩子去……”
“你不要再犯傻了,我們之間不可能回去了。你一個女人未婚先孕,你以後還怎麼嫁人,怎麼生活?”陸希城剋制不住情緒的吼起來。
他是不希望她爲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毀了自己的一生。
她還年輕,拿掉孩子,以後還能遇到一個青年才俊,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擁有新的生活。
時煙怔住許久,反應過來時,眼淚毫無預防的往下掉,“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我也不在乎以後的生活怎麼樣!我甚至可以一輩子不嫁人,我只想要這個孩子!”
“別傻了,不值得。”陸希城伸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會很長,以後想要多少孩子,都會有,這一個別要了。”
“不,不,不……”時煙不住的搖頭,眼淚被他越擦越多,泣不成聲。
她想要這個孩子,非常渴望這個孩子。
天知道,當她知道自己懷孕了,有了和他的孩子時,心裡有多高興!
“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我會安排醫生給你做人流手術。”
這家醫院是在陸氏集團投資的,江嶼心是他的未婚妻,醫院裡的高層都知道,而時煙又是他的前未婚妻,這是衆所皆知的事。
所以時煙懷孕的事,即便沒有人告訴他,他也會知道。
放在之前他會相信時煙的話,那個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可在知道那麼多的事,在看到家裡被刻意洗過塊皺巴巴的*單時,他心裡很清楚……
這多年時煙的心裡一直是愛着自己的,甚至那*恐怕也是她的第一次。
心裡百轉千回,如同倒了五味瓶,不知滋味。
這些年他不好過,時煙更不好過,揹負秘密看似無情的人,往往承受更多的痛苦。
他給不了時煙一個未來,所以他更不能讓時煙生下這個*錯誤而來的孩子,耽擱她美好的年華。
儘管那個孩子是自己的。
……………
青海城又下雨了,陸希城渾身溼透的坐進車子裡,神色漠然的吩咐moll開車。
moll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從後視鏡掃了一眼後座的老闆。
不知道爲什麼,陸希城明明是一臉的漠然,在她看來卻是那麼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