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欲跳水之時,卻被杜翰東給拉住了。
“你拉我幹嘛,趕緊救人啊,再晚了,人就沒了。”朱峰急紅着眼,瞪着杜翰東。
“小白的水性很好。”杜翰東突然來了句,意思是不用去救。
“水性再好,可他畢竟是一個三歲多點的孩子,能有多少力氣?”
朱峰反問了句,可回頭看到,人家的父母和所謂的乾爹們,一個兩個都沒動,雙手抱胸,神情安然,望着湖面,絲毫不擔心孩子的安全,心想,自己還真是瞎擔心了。
隨後也狐疑的望向湖面,卻發現湖面波光粼粼,山風拂過,蕩起層層漣漪。
這一望,眼看十分鐘就過去了,依舊不見那小傢伙露出水面,朱峰頓時又開始替那孩子着急起來。
別說是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大人也很難在水下閉氣十分鐘的,朱峰再次望向那幫人,可發現人家依舊是面無表情,心裡就琢磨開了,心想,這到底是不是親生孩子啊?
“這都十五分鐘了,孩子會不會被水流衝到下游去了,這河流可是一直延伸到到大海,還有,中間若是碰到石頭,暗礁什麼的,那可就危險了。”
一旁的高戰,不停地搓着雙手,神情很是緊張。
“再等等。”孔銘揚望着湖面發了話。
人家至親之人,都這樣說了,高戰,朱峰只能望着湖面心急如焚。
隨後趕來的趙氏兄妹和鄭喬見到這一幕,問清了緣由之後,也是一眼不眨地望着湖面。
不過,心思卻是各異。
鄭喬是見識過小白的身手,儘管驚訝過一個,似乎還是吃奶的三歲孩子,擁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可她深深知道,這孩子不凡,也可以說,這一家子都不凡。
雖然心裡有底,但終歸瞭解不深,更多的還是擔憂。
“這臭小子,平常在家裡的池塘裡,一下去摸魚,就是大半個小時不上來,這會見到比池塘大幾倍的河流,不玩夠了,肯定不會上來的,不用那麼緊張。”
杜翰東見鄭喬緊張滴望着河面,適時勸慰道。
“可這畢竟不比家裡,再說,現在雖然是春天了,可河流的水還是很涼的,這萬一感冒了可怎麼辦?”鄭喬是真心擔心小白。
一旁的趙影臉上卻是幸災樂禍和不贊同。
幸災樂禍的是,最好那叫小白的小傢伙,淹死在河裡,永遠不要再上來。
被雪貂咬傷的事情,剛開始她光顧着恐懼,疼痛,腦子沒想那麼多,可等人走後,稍一琢磨,就品出味來了。
爲什麼鄭喬去摸那隻貂的時候,它溫順至極,很乖的樣子,一點驚恐的跡象都沒有,偏偏她去觸摸的時候,就驚懼過度了?
這很明顯是受人指使嗎?看那小傢伙與雪貂的親密勁,一定是那他唆使的,看他那骨溜溜不停轉動的眼睛,就知,這孩子心眼頗多。
和他那個媽一樣,不知道用什麼妖法,迷惑了孔大哥這樣人中龍鳳的男子死心塌地。
另外,心裡還夾着複雜的情緒,那就是,那女人看見自己的孩子,掉進河裡,二十來分鐘過去沒見人影,卻一點着急擔心的跡象都沒有,這是做母親應有的反應嗎?
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內心和她的外表一樣冷情。
其實,有些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看上了人家的男人,在她的眼裡,那男人是百般的好,百般的順眼,而那女人,卻是百般的礙眼,無論做什麼,都是不對,都能用各種道德規範去譴責。
深山裡,隨着太陽落去,山風驟然生起,四周的灌木叢隨着不斷增大的風速,搖擺不停,樹葉之間發出簌簌的聲音。
給着急等待的人心裡,更增加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因爲半個小時已經過去,大家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做別的事情,紛紛都瞪着眼睛,望着湖面。
水下閉氣吉尼斯世界紀錄保持者,也才二十幾分鐘的樣子,已屬奇蹟,也是人體能接受的最大極限,長期不供氧氣,人的大腦和身體其他器官就會失去功能,受到損傷,最後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朱峰又將穿上的鞋子,脫掉,隨時準備下河救人。
而此時的趙影,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心裡的高興,連被抓傷的胳膊的傷痛,都被遺忘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讓趙影的幸災樂禍持續多久。
只見,離小白掉進河裡,四十分鐘後,平靜無波的湖面中央,像漩渦一般一陣晃動,然後突然爆出一股沖天浪花,大概有兩米之高,水花四濺。
一陣嘩啦啦的水珠落下之後,小白竟然抱着一條比他身體還大的魚,正興奮朝他老媽那裡游去。
“老媽,老爸,乾爹,看我逮上來一條大魚,這傢伙狡猾的很,在水下,居然跟我玩起了躲貓貓,所以,我就陪它玩了一會兒,終於被我抓到,遊戲完勝,獎勵大魚一隻,晚上可以有魚湯喝了吆。”
此時的朱峰,他們已經驚呆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樣的孩子?精怪?仙童?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那穿着一條小褲褲的小娃娃,抱着一條嘴巴不停張合掙扎的大魚,輕鬆地向岸邊劃去,嘴裡還不停滴說着話,輕鬆至極,彷彿如履平地。
無怪乎人家不但心,原來是有恃無恐,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對夫妻幾眼,想要看清到底有什麼樣的特質,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
當然了,再大家歡呼,誇讚,小白抓到一條大魚時,趙影正咬着後槽牙,雙手緊握成拳。
而這樣激動的舉止,又刺激到了胳膊上的傷口,疼的她忙蹲在了地上,心裡更是對那母子兩恨到了心坎裡。
蘇青變成怨恨的對象,純粹是無妄之災啊,躺着也中槍,說的就是她。
不過,相對於,杜翰東和周放,宋巖幾人的興奮,蘇青卻是黑着一張小臉,將小白拎到了不遠的灌木叢後。
孔銘揚有意阻止,卻被媳婦狠瞪了一眼,兀自識趣地裝作若無其事,忙對媳婦,狗腿地說,“你忙,這魚我先去處理,等你回來下鍋。”
而杜翰東周放,宋巖三人,見蘇青,臉色不善,趕緊溜之大吉,“那啥,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去將小白獵的野味處理下,生火準備燒烤。”
呼啦一下,人全散去了,開玩笑,連孔二少都不敢上前,他們自認沒有孔銘揚皮糙肉厚,自然不可能往槍口上撞,只能暗暗祈求小白只求多福,若是換作旁人,他們肯定上前護上了,可是蘇青?他們也愛莫能助。
蘇青拎着小傢伙直到走出了他們的視線,然後,心念一動,兩人一獸,或者確切的說,一人兩獸,霎時進了空間。
貂兒,猛然間被帶進了陌生的地方,四顧查看,邊蹦蹦跳跳,好奇地觀察新的環境。
蘇青將小白撲通一聲,丟到了靈泉裡,話也沒說一句,然後就走回了房間,拿了一條浴巾,和一套衣服。
小白人小心卻不小,見老媽這樣,自然知道,是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惹她生氣了,也不敢再放肆,乖乖滴洗着身上附帶的海草。
被周圍溫熱的暖流包圍,瞬間舒服滴直哼哼,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隻小銀狼,盯着頭頂一撮金色的毛髮,兩隻爪子和頭顱擱在岸邊,慵懶地享受起來。
而貂兒在空間裡蹦躂一陣後,也新奇完了,就循着味就找到了靈泉邊,似乎察覺到了,靈泉的妙處,嗚嗚叫了幾聲,似乎在跟小白交流着什麼。
然後就聽小白也嗷嗚一聲,緊接着,那巴掌大小的貂兒,就一個縱躍歡快地跳了進去。
玩耍一陣後,也學着小白的樣子,貼着小白的身邊,將兩隻爪子和小小的頭顱放在岸邊,身子飄在水裡,隨着水流不停擺動。
等蘇青拿着衣服浴巾,來到岸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一大一小都泛着肚子,仰頭,嘴巴一張一合,打着小呼嚕,顯然已經睡去。
原本蘇青是準備狠狠教育一番小傢伙,簡直太任意妄行了,所謂槍打出頭鳥,這個世界上,誰知道還有什麼未知強大的東西存在,萬一被有心人關注,麻煩不說,還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見到這溫馨安詳的一幕,頓時泄了氣,剩下的只是疼惜,罷了罷了,反正有她和孔銘揚,再不濟還有爺爺保護,總拘着他也不好。
晚餐是蘇青做的,他們這幫人,除了孔銘揚會做些菜外,其他都是飯來張口的主兒,都是家裡的公子哥,一大幫的家人和傭人,那用的着他們去做飯。
小白抓上來的那條魚,一部分燒烤,剩下一部分做成了滿滿一大鍋魚湯。
野外吃飯,就要盡興,鍋裡,蘇青還放了些野人蔘,靈芝十幾種藥材,還有,剛纔採過來的新鮮野菜,和蘑菇。
這還沒出鍋呢,光聞着那味,就知那叫一個鮮,饞的那幫正燒烤的人,恨不得丟下手中的東西,先盛一碗嚐嚐鮮。
不過,這湯裡,蘇青放了十幾種的中藥草,這些中草藥,煮不到一定的時間,藥性和味道是出不來的,只能等着。
朱峰這邊,掌勺的是,趙影的哥哥,趙斌,據說專門學過廚師,將他們釣的那些魚,做了些生魚片,又將從酒店裡打包的食物,加工一些,並煮了一個湯。
有菜有湯,在野外,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很會享受了,可與對方一比,頓時覺得太委屈自己了。
看看人家,光自帶的菜都擺了好幾盤,還有新鮮欲滴的飯後水果,不遠處,燒烤架上,一溜兒的肥嘟嘟的兔子和野雞,上面刷着一層層的蜂蜜,光看就食慾大動。
最氣人的是,旁邊還有一大鍋的精心烹製的美美魚湯,那種美味就更不用說了,光見蘇青朝裡面,放了不少的好料,就知差不到哪去。
頓時,朱峰等人都猛嚥着口水。
等開飯時,叫鄭喬的時候,順便也把朱峰他們一起喊了過來。
雖然大家立場不同,但這朱峰和高戰在小白掉水的時候,人家是真心着急,準備救人呢,可見人品那是沒的說。
至於趙影和趙斌,雖然與他們產生了一些不愉快,畢竟一起的,不管暗地裡怎麼樣,表現上還是要過的去的。
“我算是心服口服了,這那是野外生存體驗啊,這樣的待遇,即使五星級酒店的也沒有啊,這湯真是絕了,我從來就沒喝過如此鮮美的湯。”
朱峰喝了一碗,有些意猶未盡,蘇青見了,又給他添了一碗,反正一大鍋,也不怕不夠喝。
朱峰邊喝邊詢問蘇青做湯的秘訣,蘇青也不怕他們知道,就說加了十幾種的藥材,以及藥材的名字。
衆人一聽,頓時吃驚半天,怪不得,喝完湯後,身上暖轟轟的,跑了一天,本應該疲憊至極,可卻發現,現在渾身輕鬆。
頓時知道,人家並沒有騙他們,可出門還帶着這麼多名貴中藥材,外面市面都很少見的,該是什麼樣的人家?看蘇青他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異樣。
趙斌趁次機會,還與蘇青交流了煮飯心得,而趙影喝着手裡鮮美的湯,彷彿是在捧着一碗毒藥,極難下嚥。
見大家爭相稱讚蘇青的廚藝,她在旁邊,卻在心裡拼命地安慰自己,不就是名貴的中藥材砸出來的嗎?沒有這些,還不是索然無味的一碗湯。
看着孔大哥,自己沒吃多少,反而處處照顧那個女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手中的湯,澆到那女人一頭,看她還嘚瑟什麼。
若不是有個好出身,她能嫁給像孔大哥這樣的男人?
鄭喬看到趙影的眼神,無奈地搖搖頭,去了小白那邊。
小白現在滿嘴滿手的油,吃得那叫一個樂乎,看到鄭喬,還不忘稱讚自己的乾爹,居然大方地從手上撕下一個雞腿,遞到她的手裡。
“阿姨,給你吃雞腿,這是小杜乾爹,給我烤的,可好吃了。”
鄭喬心裡一暖,暗歎真是懂事的孩子,像他這麼的小孩,拿到手裡的東西,那有拿出去的道理,她也不嫌棄,小白滿手的油污,忙接了過來,撕下一塊肉,吃了起來,中間還看了正忙活着的杜翰東幾眼。
看的杜翰東,臉有些微紅,隱隱雀躍,難不成,因爲自己的燒烤技術,愛上了自己?
恩,有這可能,他拷出來的野味確實香飄四溢,饞涎三尺,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早把蘇青配置的蜂蜜調料的功能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一旁的蘇青和孔銘揚看的吃驚不小,能從小白牙裡摳出食物,那絕壁是不簡單。
難道這孩子,終於長大了,沒再那麼護食了?這還真是個好現象。
可他們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見吃貨小白,晃悠悠地蹲在了杜翰東的面前,看着杜翰東手裡焦黃的流油的兔子腿,說道:“乾爹,我把你給我烤的雞給了鄭喬阿姨,阿姨說,你的手藝真不錯,烤的真好吃。”
杜翰東一聽,那叫一個心花怒放,“那可不,乾爹是誰啊,雖然第一次燒烤,可咱聰明悟性好,烤的東西,那絕對能趕上五星級酒店的,這不服都不行,咱這天分,那是沒得說,給,拿着這條兔腿先吃着,乾爹接着給你烤。”
得償所願的小白,抱着兔腿,蹲在人羣不遠處,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而被忽悠的老杜,還無所查,正賣力地烤着世上最好吃的美味。
這熊孩子就不該對他期於過高,夫妻兩人頓時滿頭地黑線。
夜間,由於蘇青的驅蟲草,最忌諱的蚊蟲沒有來,本以爲能睡個好覺,可被半夜趙影的痛苦的尖叫聲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