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帝王綠啊!悅華,你要是真喜歡,問問蘇小姐能不能割愛,不管多少錢咱們都出。”
那被叫做悅華的女人身邊的那位身形微胖的男子,應該是她的老公,見她看着眼中的掛墜,目光復雜,包含着審視,驚訝,質疑,然後是欣喜,愛不釋手的模樣,不由得問出聲來。
只見那悅華女士聞言擡頭,目光期盼地看着沙發上的蘇青。
蘇青還沒說話,杜翰東率先開口了,“這位女士,你看那掛墜不同尋常的圖案,就知道這掛墜是爲蘇小姐精心設計打造的,蘊意深刻,是不可能轉手的,還望兩位體諒。”
開玩笑,若是當着他的面,孔二少送出去的東西被買走,他不死也會扒層皮。
二少發瘋,即使是自家兄弟也會怕好不好!
悅華女士聽杜翰東這麼說,神情難免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能將帝王綠掛墜隨便帶在身上的,自然不是缺錢的主兒,這種鮮少出現的極品翡翠怎麼可能會賣掉,當下便將翡翠還給了蘇青。
周圍一干衆人,聽說真是帝王綠翡翠,立馬不淡定了。
“帝王綠翡翠?這不是騙人的吧,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沒有機會見到,這小姑娘居然隨身攜帶?這……”
“以悅華女士的身份,難道還能說瞎話?不過,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這可是無價之寶啊,居然被人看做是玻璃。”
“也只有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把寶貝看成是垃圾,有眼無珠。”
“可不是,看她那樣子,就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孩子,靠男人養着的人,能有什麼見識,也就配認識些地攤貨。”
杏兒感受到周圍人的奚落和鄙視的眼神,連耳根都紅了起來,尷尬不已,同時,心裡也很憋屈,那顏色明明就像是玻璃嗎?看她那身普通的穿着,怎麼可能將其與百年不得一見的帝王綠聯繫在一起?帝王綠的翡翠即使有,估計也都是王公貴族佩戴,這小姑娘怎麼可能戴着如此貴重的東西到處晃悠?
徐浩感受周圍投來的輕視眼神,心裡是恨透了身邊這無知的女人,本來還以爲她見識過大場面識大體,這才帶出來炫耀,誰知道這拍賣會還沒開始,就讓他丟盡了面子,再看她那柔弱委屈的眼神,也沒有了以往憐惜,將手臂從她懷中抽了出來,衆人的異樣的眼光,讓他無所遁形,臉色灰暗地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悅華女士沒有將喜愛之物據爲己有,心中難免失望,不過,過一會兒也就釋然了,反而對蘇青的身份好奇起來,便拉着自己的丈夫也坐到了旁邊,與蘇青他們攀談起來。
她可不像徐浩沒眼力勁不說,還眼睛長在額頭上,在京市這塊魚龍混雜的地方,有權有勢有背景的人太多了,保不齊隨便一個貌不起眼的人,就有可能是背景不菲之人,多接觸是沒有壞處的,得罪那就有苦頭吃了。
見悅華女士拉着那小姑娘說話,周圍衆人看蘇青的眼光也有了異樣。
會場裡陸陸續續又進來了很多人,蘇青聽杜翰東在旁邊給她介紹,來的這些人不是有錢到燒手的程度,就是身居高位之人,這拍賣會竟然能吸引這些身份不簡單之人前來,想來等會拍賣的東西應該差不到哪去,心中也忍不住期待起來。
“蘇小姐,是第一次來嗎?”悅華沒話找話問道。
蘇青放下手中的酒杯,“是啊,不知道會上有什麼稀罕的寶貝沒有?”
“要說這稀罕的寶貝,這次會上還真有。”悅華往蘇青胸前掃了一眼,“比你這帝王綠的翡翠也不遑多讓,聽說有藍眼睛的翡翠要出現在會上,至於這翡翠的種水還不得而知,如果是冰種以上的,那就稀罕了,在場的這麼多人,若是我猜得不錯,估計有一半都是盯着這藍眼睛翡翠來的……”
藍色翡翠不常見,尤其是純色的出現率很低,多半帶有其他顏色,在珠寶市場,價格自然不會太高,但若是純粹藍色,那就屬於稀有之物,自然就貴重多了,種水稍微好點的就能賣到高檔翡翠之列。
所說的藍眼睛,那就是純粹的藍色,不含任何雜色,水種至少不會低於冰種,若能達到玻璃種,與蘇青那塊紅翡翠的價值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師傅,原來你們早來了,我在大廳裡晃悠了一圈子沒看到你們,還以爲你們還沒到呢。”
正談話的間隙,宋巖大大咧咧,一臉欣喜,扯着嗓門走了進來。
“你一個人來的?”蘇青看宋巖後面沒有跟着人,不由得訝異,這宋家居然放心讓他單獨參加這樣的拍賣會。
宋巖找了個離蘇青最近的位置坐下,“我爺爺聽說你今天也要來,就讓我一人來了,說讓我跟着你,有您看着是不會讓我吃虧的。”宋巖這話說的很溜,好像是理所當然再自然不過。
可附近的人就納了悶了,這宋家的小子居然喊那女孩爲師傅,聽着話音,這宋家老爺子居然像是託付孩子般的託付給了這女孩?越發地對蘇青好奇起來。
悅華夫婦也是一臉驚訝,不過,心裡卻是有幾分僥倖,眼前這一幕足以說明了她的眼光沒有錯,對蘇青跟是熱情敬重了幾分。
蘇青聞言,再看宋巖那一副樂呵呵,像是找到組織的表情,瞬時是滿腦門子的黑線,這宋老爺子當她是幼兒園的老師了,這麼放心地將帶孩子的任務交給了她?
尼瑪,她也是第一次來好不好,新的不能再新了,還什麼不會讓他孫子吃虧?她自己都還自身難保呢?
不過,看宋巖一臉的信任,實在是說不出過分的話來,再說她還是人家師傅呢,只得咬牙切齒地囑咐說:“那你等會要拍什麼東西給我說一聲,我幫你看看。”
宋巖乖乖地應了聲,就聽旁邊的杜翰東戲謔道:“石頭,還沒斷奶呢?這酒快別喝了,趕快讓服務員幫你泡瓶奶粉。”
“滾犢子,你纔沒斷奶呢,連小爺一拳頭都接不了,我都替你害羞,趕快回爐再重造一遍。”宋巖朝杜翰東晃了晃拳頭。
杜翰東誇張地倒向沙發後背,“土匪,就知道耍拳頭,腦子都鏽掉了,出門還要你師傅看着你。”
宋巖也不示弱,出言反駁:“你有本事,別拉着我師傅一塊來啊。”
這正戳中杜翰東的死穴,臉上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緋色,裝腔作勢道:“我是想帶蘇青過來見識見識……”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宋巖雖然性格直爽些,可不是傻子,兩人在那鬥嘴斗的不亦樂乎。
徐浩見到這一幕,心裡就禁不住忐忑不安起來,這被他當做身份低賤的女孩,竟然被宋家的人如此看重,這宋巖居然還喊她師傅?心裡頓時沉了下去,手心裡都出了一層的汗,心裡立馬預感到他今天是將天鵝看成烏鴉了,還當着衆人的面嘲諷了一通。
正在徐浩懊悔不已的時候,就看到蔡家的小姐,蔡億娜也來了,這位擁有天生異能的小姐自從回國之後,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成了圈子裡的人人奉承巴結炙手可熱的名人,有蔡家和唐家做靠山,沒人敢不買賬。
“你扒上的不是孔二少嗎?怎麼?孔二少已經厭倦了?被甩了?我就說靠男人是不會長久的。”蔡億娜走進會場,眼角餘光掃到蘇青,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三兩步地走上前來,不無嘲諷道,“也是,我都低估你的勾人本事了,居然已經找好了下家,不得不說一句,好手段。”
宋巖見這不知道從那嘎嘰角里冒出來的自以爲是的女人,張口就詆譭他師傅,這還能淡定的了,作爲習武之人,師傅猶如再生父母,詆譭他師傅跟詆譭他有什麼區別,當下怒不可擋地站起身來,怒視着眼前這囂張的女人,“會不會講話啊,出口就侮辱人,別以爲小爺不打女人,當面侮辱我師傅,我一樣照打不誤。”
蔡億娜嗤笑一聲,“就怕你打不過女人。”眼中的嘲弄毫不掩飾。
宋巖氣憤難當,就要動手之際,被蘇青給叫住了,“回來,瘋狗咬你一口,難不成你還咬回去不成?也不怕得傳染病。”
附近的人聞言,都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宋巖不敢不聽他師傅的話,只得忿然地坐了回來。
蔡億娜氣得滿臉通紅,但無奈嘴上功夫上不去,羞憤難當之際,就要對蘇青動手,卻被會場中巡邏的工作人員給制止,“這位小姐,拍賣會場禁止鬥毆,若有什麼矛盾還請出了這個門後再解決,要不然,無論你們是什麼身份都會被視爲黑市拍賣會的拒絕往來戶。”
這名男工作人員,一臉的嚴肅與不容拒絕,語氣也比較生硬,似乎並不把在外面人人都奉承巴結的蔡家小姐,放在眼裡,彷彿只要聽到一句反對之語,下一刻就要將人給轟出去。
蔡億娜臉上紅白交替了好一陣子,這纔不甘心狠狠地瞪了蘇青一眼,意思是咱們走着瞧,便扭頭走了,來之前家裡人可一再警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會場上鬧事。
蘇青看着蔡億娜遠去的背影,心下並不像表面那般大度不與人計較,要想給人教訓,就要迎頭痛擊,這種當面不痛不癢的爭一時之氣,根本無多大損害,讓人體會不到痛的感覺。
不管蘇青身份如何,徐浩情知已經是得罪了她,這會兒見蔡億娜一上來就噼裡啪啦對人奚落一番,想當然地認爲,是技高一籌,也不管帶來的杏兒小姐,連忙起身追在了蔡億娜的屁股後,“蔡小姐,你剛來,趁着還沒開始,我領你到處看看……”
看到他這副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嘴臉,周圍等人紛紛搖頭嘆息,看那被拋下的杏兒小姐,反而多了幾分同情,只能怪遇人不淑。
“蘇小姐,你怎麼與她接上仇的?這蔡億娜因爲天生擁有異能,不管在蔡家還是唐家,都極受寵愛,聽說這次回國,就是爲了明年的緬甸之行做準備的。”一旁的悅華也不由得替蘇青擔心,提點了幾句。
緬甸之行?蘇青聽到這個詞語疑惑了一下,不等她深問,就被門口的來人打斷了。
“孔二少來了,那後面的不是歐陽理事嗎?居然是他。”有人驚訝地叫出聲來。
孔二少依舊一副霸氣張狂的紈絝子弟樣,驚豔出衆的外表立馬吸引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心神,後面跟着一位戴着金絲眼鏡,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恭謹地走在孔二少的後面。
“歐陽理事是誰啊?”有人問道。
“歐陽理事,黑市拍賣會上的事務都是他在打理,也是鮮少出面,沒想到這次居然親臨現場,可想而知今天的場面不一般。”
“二少,要不領你到前排入座?”一行人走到會場的中央,歐陽理事恭敬地詢問着。
孔銘揚擺了擺手,目光向四周掃去,當轉到蘇青這邊時,眼睛頓時亮堂起來,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屁顛屁顛地挪到了蘇青的跟前,就聽他家蘇青質問:“你不是說不來嗎?”
孔銘揚囂張霸氣的氣勢一掃而光,眨眼間化成低眉順眼的二十四孝老公的模樣,“我那有說不來,只是有事要處理,讓你們先來。”
後面站着的歐陽理事見狀,心靈通透的他,要是不知道眼前這女孩子是誰,那就是白混了,立馬加了幾分恭敬,“蘇小姐,你看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要不到前排入座。”
前排都是給有身份的人留的,歐陽理事極富眼色,一分鐘不到,立馬就拎清楚了,這幫人中,誰纔是做主的人,要不怎麼說人家能坐上黑市拍賣會的理事呢。
蘇青知道,這人出言邀請完全是看在孔二的面子上,不過,剛纔聽悅華女士說,一樓拍賣的只是些普通的物件,這裡說的普通只是相對二樓而言的,據說,稀罕貴重的寶貝都在二樓,她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二樓,一樓坐在那裡都無所謂。
“不用了,坐在這就挺好。”
歐陽理事爲難地看了孔二少一眼,見他點頭,這纔去忙別的事情。
這一幕,會場上的人都盡收眼底,看蘇青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和古怪。
當然,這裡面有知曉蘇青底細的,但他們自不會多嘴解釋。
悅華女士本來坐在蘇青的旁邊,看到孔二少盯着她,立馬站了起來,移到了旁邊的位子。
二爺毫無心理負擔地坐在了蘇青的身邊,將手中提的揹包放在茶几上,拉開拉鍊,拿出二爺自制的果汁,遞給蘇青,“這紅酒不比家裡的,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製作的過程中,不知道參和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少喝點,口渴了就喝點果汁。”
孔二爺這副老媽子的形象,幾位兄弟包括蘇青,都習以爲常,可外人可不這樣想?頓時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乖個隆冬,這是孔二少嗎?莫不是被鬼魂附體了吧?這一臉溫柔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的不真實?
要說場中最震驚的,那就屬徐浩了,他來京市時間不長,連徐家的親戚有些都還認不全,但孔二少的大名卻早已如雷貫耳,種種事蹟聽了都讓他膽寒不已,想着無論如何也不能撞到那位爺頭上。
可誰知轉眼間他居然昏了頭,將人家一看就知是捧在心肝上的人,給得罪了,還污衊人家是那種女人,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被家裡人知道,估計趕他出家門的可能都有。
衆人的心思先不論,拍買會已經如期開始,歐陽理事站在展臺前,親自主持拍賣。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就陸續將要拍賣的物件放到了展臺上,每拍賣一件,歐陽理事就將物品的來歷出處講解一遍,大多是古董字畫之類。
不過,在場的也有不少人對這些頗感興趣的,像悅華女士就以五百萬的價格競拍到了一幅名人真跡字畫,蘇青不懂這些,看她一臉喜氣的樣子,覺得自己理解不了。
會上也有些藥材,翡翠之類,不過,藥材對於蘇青來說更是不感興趣,空間裡都快成草了,連帶着宋巖也提不起興趣,蘇青送給他的最次的,也比這好。
倒是杜翰東競拍了幾件冰種的翡翠,還有一件玻璃種的,花了大約上億。
場上只有兩件玻璃種的,蔡億娜也拍到了一件,完了還對蘇青投來挑釁的目光,蘇青反而對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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