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遺落了東西,我準備回去取。”擡眸,雲舒直視男人的眼眸,漆黑的眸子分外清澈,沒有絲毫避讓。坦坦蕩蕩!
她眼眸之中先前那幾分忐忑不安,此刻盡數消失,沒有絲毫痕跡。要說僞裝情緒,她雲舒從來不會落在人後。
唐古源並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從懷中掏出蕭太后的懿旨扔到雲舒手裡:“北牧出事了,蕭太后讓你迅速回去,她要見你。”
展開,懿旨之上只有兩個字,“速歸”,的確是蕭太后的親筆。
雲舒揚了揚眉,看向唐古源,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這樣焦急地召喚她回去,甚至能夠讓唐古源來送達消息,絕對不會是小問題。
“不好說,等你回去就知道了。”唐古源眯了眯眼,沒有仔細說。但從他的口吻中,雲舒聽出了這件事絕對是大事。
咬咬牙,雲舒微微仰頭,漆黑的眸子直視男人,語氣平淡:“給我半天的時間,我要回城。”此刻她就在城樓之下,距離城內不過幾裡的距離。
“丟了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你去找,但是情況緊急,你現在必須回北牧。”男人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他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他很少這麼直接,只是這一次,情況非比尋常,雲舒必須立刻回去,半天也耽誤不得。
“罷了,回去吧。”咬牙,雲舒不再堅持,轉身朝着草原的方向急馳而去。馬蹄之下,塵土飛揚。
司馬聖翼,請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忙完了北牧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唐古源眯着眼打量着雲舒的背影,這個女人殺伐果斷,火紅色的衣裳和她罕見地相配,美得驚人。他低頭吩咐了高子寧幾句,而後駕馬追着雲舒而去。
城牆之內,幾裡之處。
“王爺,飛鴿傳書!”趙風拎着鴿子,攔在司馬聖翼面前,焦急開口,“國內出事了,八皇子中毒了,生死攸關。”
“歸。”沉了眸子,司馬聖翼遙遙看着天際,轉身往天華國飛掠而去。生
死攸關,不得不歸,舒兒,等我,等我回來找你。
捏着拳頭,司馬聖翼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一紅一紫兩道身影,只隔了一道城牆的距離,卻擦肩而過。
三日後,雲舒好不容易趕到北牧,甚至來不及停留,她便焦急地直奔北牧營帳。她要親口問問蕭太后,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必須立刻返回。
蕭太后的營帳之外,圍着大大小小的官員,人頭攢動,水泄不通。雲舒眯了眯眼,大腦飛速地運轉。
回來路上,唐古源什麼都不說,而現在百官全部在場,難道是蕭太后出事了?
忽然,幕簾被緩緩掀開,一個婢女緩步走了出來,是蕭太后的貼身婢女。見她出來,衆人立刻圍了上去。
那婢女對着衆人拜了拜,而後走到站在門口的雲舒面前,微微屈膝道:“奴婢參見耶律將軍,太后娘娘說要單獨見你,有要事相商,請跟我來。”
“好。”雲舒點頭,跟着婢女走進營帳之中。
“耶律將軍,太后娘娘在裡面,您一個人進去就是了,太后娘娘說只見您一個人。”將雲舒帶入內室之中,婢女便退了出去。
雲舒眯了眯眼,大步邁了進去。內室之中,她見到了重傷的蕭太后,臉色蒼白,奄奄一息。
“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微微揚眉,雲舒漆黑的眸子裡劃過了幾分慍怒。
一旁,耶律槐小心翼翼地躲在牀沿後面,見到雲舒,立刻跑了出來抱住她的小腿,小臉委屈至極:“姐姐!”
“你回來了。”見到來人,蕭太后掙扎着撐着身子,臉色蒼白至極。
雲舒見狀立刻一手將耶律槐抱在手裡,快步走過來,另一隻手扶住蕭太后。
“你別說話,先、先聽我說。”蕭太后撐着身子,雖然虛弱,語氣裡卻透露出幾分堅決:“從今日起,你、你便是北牧的攝政王,輔佐槐、槐兒,掌管北牧的大小事務。”
雲舒心裡一怔,漆黑的眸子裡隱隱閃動着幾分思索的光芒。她纔剛回來,不清楚國內的事情,如
此貿然就將攝政王給她,是不是太快了點?
蕭太后看出了雲舒的猶豫,捏着她的手,苦笑道:“這北牧,我能夠相信的,也只有你一個了。”語氣裡滿是無奈。
剛剛走進房門的時候她便聞到了濃厚的藥味,這些救命的藥材裡都已經被放了奪命的慢性藥物,北牧的確不是想象之中的那麼太平。
“你先別動,我給你看看。”放下耶律槐,雲舒拉過蕭太后的手腕,把脈。
“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該請的醫生也都在這裡,該吃的藥也都吃過了,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槐兒,舒兒,請你看在我們都是同命人的份上,好好照顧他吧。”蕭太后嘴角的笑容越加悽慘,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槐兒了。
眉頭微皺,雲舒鬆開了蕭太后的手,緩緩道:“你的傷不是沒有痊癒的可能,只要不感染,就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頭暈乏力?”
情況的確如蕭太后所說,該吃的藥都吃了,該處理的傷口也處理了,只是這樣的傷勢,如果不是蕭太后一直撐着要見自己一面,恐怕早就昏迷過去了。
“舒兒,求你,其他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我的槐兒還太小,請你幫幫他。”蕭太后的語氣裡滿是懇切。
雲舒微微揚眉,冷靜地開口道:“我一個新人,在北牧無根無據,做攝政王不會不服衆嗎?”
她不過初來乍到,就憑着蕭太后的臨危受命,她也站不穩腳步,即便是真的靠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腳步,恐怕等蕭太后恢復了,也可能會被反咬一口是叛國。
不穩妥的事情,她從來都會慎之又慎。
“這些我都想過了,聖旨和懿旨都擬定好了,虎符也在這裡,不過我需要你承諾,這些東西,在槐兒十八歲的時候,你需要還給他。”蕭太后緩緩將被褥掀開,裡頭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令牌躺在其中。
門外的那些人找虎符找了很久,只可惜,她早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提前藏在了自己的被褥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