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人來了,冷川不禁擡起頭來,卻見舒承站在牢房之外,看着她,一言不發。
冷川不禁冷笑,望着舒承:“你現在滿意了吧。”
舒承衝着冷川無奈而笑:“看來是終於本性暴露了,早知如此何須讓我這麼費勁。”
冷川低頭,不禁冷笑出聲:“真是辛苦了。”
舒承聳了聳肩,看着冷川笑的一臉溫柔的樣子:“沒事,所有事情終將是一個好的結局,這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後的一切即將步入正軌?”
冷川依舊低着頭,不出聲。
“我只是希望太子能夠順順利利的登上皇位,太子妃能順順利利的坐穩皇后寶座,不必要爲了一些莫須有的人和事,而葬送了自己。”看着冷川,嘴角勾起眼神卻沒有一絲笑意:“你說是不是。”
冷川苦笑,原來,自己只是一個莫須有的人。
“本想叫姑娘莫要辜負本將軍的一片苦心。”舒承嘆了口氣:“誰知道姑娘居然做了這麼一件讓人錯愕的事情。”
冷川還是冷笑:“對不住將軍了,讓將軍費心了。”
“本將軍來,就是想最後再見姑娘一次,覺得,認識即是緣分,所以,務必送姑娘最後一程。”
陰暗的牢房中,冷川突然覺得遍體生寒。
冷川低下頭,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我會死,是嗎?”
舒承忍不住笑了笑:“弒君之罪,那是謀逆,歷史上謀逆之人,除了真正上位成功的,有幾個是活着的?”
冷川似乎認命的苦笑了一聲:“也好。”
舒承微笑:“本將軍也不是一個固守城規的人,如果你覺得接下來的酷刑你受不了,可以跟獄卒討一杯毒酒。”
“不用了。”冷川低頭而笑。
舒承微笑:“那本將軍就告辭了。”說着一拱手,轉身離開了牢房。
冷川低頭,望了望地上的枯草,閉上了雙眼。
崇溪羽輾轉在了混亂不堪的夢中,夢裡崇溪羽看着冷川將短劍捅進了葉志遠的身體,冷川被葉志遠的人抓住,關進了死牢。冷川被人施以酷刑,最後被人在街頭鬧市處以五馬分屍。冷川的錦於閣被人圍剿,全部覆滅。崇溪羽去看望即將處以極刑的冷川,冷川滿臉是血,被綁在空無一人的牢中,擡起頭來,卻只是冷漠的看着自己,淡淡的說:“對不起,我也很想跟你繼續走在陽光下。”猛然間四肢軀幹全都噴出血來,噴了崇溪羽一臉。
崇溪羽尖叫着猛然睜開雙眼,恍惚的面前好像站着葉弘文,葉弘文身後好像站着老太醫,還有竇桐,眼前一陣恍惚,一切突然又模糊不清了,剛想睜開雙眼看清楚一些,腹間劇烈的疼痛突然如潮水般涌來,疼的她面前突然一黑,又失去了意識。
葉弘文嚇壞了,轉頭抓住了太醫的領子,大叫着:“你快看她怎麼了!”
太醫嚇得急忙跪倒在地上,顫顫巍巍道:“殿下莫慌,太子妃醒過來了就已經沒有大礙了,此時只是身上的傷口太痛了讓她失去了意識昏厥了,請殿下不要驚慌。”
葉弘文吐了口氣,轉頭對着身邊的所有人道:“你們都下去吧,竇桐留下來就好了。”
衆人稱是,紛紛走了出去,關好了東宮大門。
葉弘文眼睛酸澀,看着躺在牀上脆弱的崇溪羽,苦澀的皺着眉頭,崇溪羽額角的冷汗涔涔而落,嘴脣發白,葉弘文擰乾了手帕擦掉崇溪羽額上的冷汗,又端起碗,用勺子給崇溪羽喂水。
崇溪羽緊閉着嘴怎麼也張不開,葉弘文抿了抿嘴,將水含在嘴裡喂進了崇溪羽的嘴裡。
竇桐看的一臉紅霞,慌忙轉過臉去
葉弘文撫了撫崇溪羽的頭髮,喃喃着:“你放心好了溪羽,這一次斷然不會放過那個傷害你的人。”
崇溪羽依然在沉睡,卻突然不知爲何深深皺起眉頭。
葉弘文起身看向窗外,依舊是一片潮溼陰暗。
這一場災難,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冷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個瘦高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一臉冷漠的看着自己。
冷川吐了口氣,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全身又被水潑的溼淋淋的,在潮溼冰冷的牢房中忍不住的顫慄,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整個人都虛弱不堪。
“你是冷川,錦於閣的閣主。”瘦高男人說:“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麼樣的罪了吧?”
冷川低着頭,閉着眼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瘦高男人在冷川面前轉了兩圈,轉身坐到了冷川對面的桌子後面,拿起筆來:“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冷川低頭不語。
男人皺眉:“一開始就要這麼不愉快嗎?”
冷川擡頭看了男人一眼,冷笑:“有什麼好說的,所有罪責我都認。”
男人忍不住微笑:“那麼也就是說,只要是供詞,你都會簽字畫押了?”
冷川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許了。
男人滿意的看着冷川點頭笑道:“其實是這樣,我也不爲難你,我只要求你招供說,是太子妃僱傭你行刺陛下的,就可以。”
冷川全身猛地一顫,擡頭,看着男人眼神冰冷。
男人卻也不生氣,笑着低下頭在紙上寫着什麼:“你不會吃虧,最後你會離開死牢並且你的錦於閣也不會有事,你還可以獲得一大筆酬勞。”
冷川冷哼一聲,低下頭,一聲不吭。
男人嘆了口氣:“你只要做了,我們絕對放你走,你照樣做你的閣主,我們並不干涉,你殺你的人,繼續做你的殺手,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冷川低着頭,毫無反應。
“你只要在皇上面前說一句話,說你是被太子妃僱傭的,一切事情便都解決了,你還可以利用刺傷太子妃,以表自己不願意刺傷皇上的決心,畢竟……”男人眯着雙眼笑的詭異:“在殺手眼中,你們錦於閣只是的朝廷的一條狗。”
冷川的雙手猛然緊握,突然擡起頭來,看着男人,扯出一抹不羈的冷笑:“錦於閣不是朝廷的狗,朝廷纔是狗,是一條忘恩負義,吃完肉還得咬死主人的狗!”
男人面色陡然陰沉,咧了咧嘴角:“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給我打!”
身旁的兩個獄卒拿着兩個荊條上前來,二話沒說朝着冷川的身上就抽了下去。
身上火辣辣的疼,冷川攥緊拳頭,咬着牙,閉緊了雙眼。
“你可還敢說?”男人冷笑着問。
冷川低聲笑着:“有何不敢!朝廷是狗!”
獄卒陡然加重了力度,鞭子上的倒刺嵌入了冷川的身體,又拔出來,又嵌入,不一會兒,冷川已經全身是血了。
“停!”男人大喊一聲,兩個獄卒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冷川繃得僵硬的身體這是才放鬆下來,低垂着頭,身上的疼好像被火燒了一樣。
男人走上前來,伸手捏起了冷川的下巴,將她的頭擡起,看着她,微笑:“怎麼,現在想清楚了嗎?你罵不罵朝廷我不管,現在,我只要你,招供太子妃纔是始作俑者,你招是不招?”
冷川疼的雙眼發花,無力的看着男人,微微一笑,卻並不吭聲。
男人面色一冷,轉頭對着身邊的兩人道:“給我狠狠的打!”
冷川抿着嘴,一言不發,冷汗涔涔而落。
羽陽風拉着葉秀清幾乎是駕着快馬一路飛馳而來,下馬來不及休息,當天便衝到了皇宮中。
一進東宮便看見崇溪羽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葉弘文在身邊一刻不離的照顧着。
葉弘文見羽陽風走進來,便一臉的冷漠:“你以爲東宮是什麼地方你想進就進來?”
羽陽風卻拱手微笑:“當初救下陛下的時候陛下曾說過可以讓我自由出入宮中除了嬪妃的後宮的任何地方。”擡眼看向葉弘文變得難看的臉:“當然,東宮可不屬於後宮。”
葉弘文臉色極其難看,咬了咬牙,看着羽陽風:“那如果我今日就是不讓你進來呢?”
羽陽風無奈嘆息,撫了撫額頭:“殿下真是小氣,在下只是來探望一下病人,您何苦爲難在下。”
葉弘文冷哼一聲:“恐怕是別有用心,不光是來看看吧。”
羽陽風翻了個白眼,無奈苦笑:“殿下七尺男兒,怎麼一副女人的心腸。”
“你!”葉弘文指着羽陽風,一時氣結,羽陽風卻笑着衝他拱了拱手,繞過他走到了崇溪羽的牀邊,低頭看向崇溪羽,卻眉頭緊皺,伸手摸了摸崇溪羽的額頭,轉頭看向葉弘文;“太子妃燒的這麼厲害,你沒有發現嗎?”
葉弘文卻眉頭一皺,幾步走過來,伸手去摸,這才一怔,抿嘴沉聲道:“方纔還好,怎麼現在燒成這樣。”
羽陽風搖頭嘆息:“畢竟是一個女子,身子骨太弱,傷的這麼嚴重,低燒高燒是難免的,殿下還是好生看着纔是,以免再生事端。”四處看了看,周圍宮女都垂首靜立一旁,嘆氣凝聲:“太子妃現在仍在昏迷中,這宮中有多少人對太子妃虎視眈眈,想必殿下並不會知道,這幾日,還望殿下派人死守東宮,在下覺得,最近幾日東宮恐怕不安穩。”
葉弘文雙目中陡然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看着羽陽風,挑眉:“你如何會這麼覺得?”
羽陽風歪頭,看着葉弘文笑,卻不答他這個問題:“另外,宮女們送來的藥,還望殿下找人驗毒之後再餵給太子妃。”
不看葉弘文朝他投來的驚訝的目光,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葉弘文:“這是在下以前去東瀛買到的,對傷口有神奇的癒合效果,還望殿下相信在下的好意,拿去給太子妃用,讓她早些康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