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衝他搖了搖頭。
孔大人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腰間一涼,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破了衣服,抵在了他的腰上。
臉色瞬間煞白,腳步頓了頓,又退回了自己站着的位置。
崇溪羽已經快要窒息了,怎麼拍門卻根本沒有人來救她,屋中的熱度越來越高,崇溪羽感覺頭腦中陣陣恍惚,轉頭看了看身後,屋中的書架全都被燒了個精光。
屋外的人都不敢進去,因爲裡面的火勢越來越大,估計再過不久,這裡面都要坍塌了吧。
所有人都在焦頭爛額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突然見聽見頭頂一陣破空聲,衆人擡頭看時,卻只見一道黑影迅速破窗而入。
孔大人轉頭,看向身旁的黑衣人,卻見那黑衣人皺眉,一臉的疑惑。
崇溪羽無奈苦笑,掩着口鼻直咳嗽,頭暈目眩,此刻卻連站起來的能力也沒有了,早知道當初就直接砸門而不是敲門了……眼前恍惚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雙眼被濃煙薰得眼淚直流。
……我可能就這樣死在這裡了吧……
葉弘文,冷川,爹,娘。我說救你們……卻無能爲力了……
恍惚間,卻聽見有人在叫她。聲音好生熟悉。
“羽兒!羽兒!”聲音漸漸清晰。
崇溪羽強迫自己睜開了雙眼,卻根本看不清楚面前的場景,只能看見一個黑影,隱隱約約的晃動到了自己身邊。
“羽兒,你還好嗎!”有人拍着崇溪羽的臉。
崇溪羽看着眼前的人冷川?
無奈苦笑,冷川怎麼會在這裡,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裡……
突然感覺身體一輕,像是被人抱起來。
“冷川……”崇溪羽虛弱的喊。
“嗯,是我,別說話,我帶你出去!”冷川黑布蒙面,一襲黑衣,面色冷峻。她從身後抽出短劍,二話沒說朝着面前的木門就劈了下去。
崇溪羽吐了口氣,微微笑了笑,真的是冷川啊,這可能是我臨死前,做的最後一個夢了吧……眼前一黑,崇溪羽歪頭沒了知覺,書一個個從懷中掉了出來。
冷川劈了三四劍,眉頭緊皺,打不開?咳嗽了兩聲,感覺嗓子火辣辣的疼,四處看了看,也只有剛纔進來的那扇窗戶了……
想了想外面那麼多人,這樣出去的話,恐怕立刻會被抓住……
突然聽見房中又木頭劈裂的聲音,冷川額前滿是汗水,喘了口氣,再不快走,恐怕兩人都得死在這裡。
門外聚集了衆多官兵,去誰都不敢往裡創,雖然在大雨中,可是這火卻怎麼都不滅。
冷川抿嘴,突然腳尖點地就朝着窗戶飛躍而出。
窗外衆人一聲驚呼。
冷川帶着崇溪羽一下飛躍而出,沒有停頓,轉眼跳上了對面宮殿的屋頂,然後一轉眼便已經離了好遠。
孔大人身旁的黑衣人眉頭一皺,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轉身飛速跟上。
嚇得孔大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冷川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低頭看着崇溪羽,崇溪羽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狼狽不堪,索性沒有受什麼傷,冷川抿着嘴一臉嚴肅,轉頭看了看身後
,一個黑影不遠不近的跟着自己……
心中冷笑,恐怕是想等到無人的地方再下手吧……
飛身繞進了一個小巷,冷川減慢了速度,將崇溪羽輕輕放到了一個角落,然後轉過身來,將手中短劍握緊。
黑衣人轉角過來正在疑惑跑到哪裡去了,轉身卻見冷川一臉冰冷的站在他身後,黑布蒙臉,二話沒說,也將黑布蒙在了臉上,舉起匕首衝了過去。
冷川也不說話,擡劍抵擋住來人的攻擊,黑衣人一擡腿,朝着冷川小腹頂去,冷川飛速抽出腰後的匕首,朝着腹前一擋,那人躲閃不及,被匕首狠狠插進了膝蓋裡。
“啊!”黑衣人慘叫一聲急忙抽身,跪倒在冷川面前,冷汗涔涔。
冷川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黑衣人面前,將短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說,誰讓你來的?”
黑衣人咬了咬牙,突然擡手將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冷川挑眉,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擡起短劍刺入了黑衣人的手上。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捂着手,滿臉冷汗,卻惡狠狠的看着冷川:“不知道閣下屬於哪個組織?”
冷川冷笑:“現在由不得你問話。”依舊將短劍抵在黑衣人脖子上:“說吧,不說就死!”
黑衣人面無血色,卻依舊囂張:“你若殺了我,我們頭兒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冷川低頭,冷笑出聲:“你們頭兒是何許人也?我還真想會會他……”
黑衣人咬了咬牙:“來吧,要殺便殺!怎麼廢話如此多!”
冷川眉間一冷:“殺你豈不是便宜了你……”突然大喝:“來人!”
身旁立刻竄出四個黑衣人,朝着冷川單膝跪下。
“將他帶回閣中,好生伺候!”兩個黑衣人將那個人綁縛起來,火速撤離。
另外兩個人抱起了崇溪羽,緊接着撤離。
冷川嘆了口氣,將短劍上的血跡小心擦掉,飛身躍上了房屋,消失不見。
崇溪羽醒來的時候,差一點就覺得自己又要轉世輪迴了,咳嗽了兩聲,覺得嗓子辣辣的,頭疼的像是要炸開,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活着。
艱難的睜開雙眼,卻見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精緻的木頭桌椅,桌上精緻的香爐和茶杯茶壺,帶着暗紋的淡黃色窗簾,地上還放着一盆蘭花,看看窗外,卻發現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現在的時刻。牆上掛着一幅畫,是一個穿着黑色披風的男人,背後揹着短劍,黑髮黑眸,一臉淡然。
這是誰?這樣子……倒是有幾分像冷川吶。
從牀上坐起來,崇溪羽揉了揉額頭:“這是在哪兒啊……”四處瞅了瞅,也沒有見到有服侍的下人。
疑惑之下走下了牀,朝着屋外走去。
屋外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上掛着淡淡的小燈。昏昏暗暗的,一個人都沒有,可是崇溪羽的心裡卻知道,這裡對她並不危險。
朝前走,一直走到了甬道的盡頭,卻發現向右轉還有一個甬道,於是朝着前面走去,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大門。
崇溪羽跑過去,將那扇大門使勁兒的推開。
入眼,是冷川趴在桌子上,閉着
雙眼,屋子的正前方,是無數只長劍短劍,被恭敬的擺放在臺子上。
崇溪羽眨了眨眼,原來真是冷川吶,蹦跳着走了過去,輕輕的在冷川身邊坐下,趴在冷川的臉龐看着冷川。
可是冷川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伸手掐住了崇溪羽的脖子將她按在了桌子上,腰後的匕首已經被她拔出來抵在了崇溪羽的脖子上。
崇溪羽那一剎那臉色煞白,驚恐的盯着冷川,一言不發。
待看清來人的樣子,冷川這才吐了口氣,鬆開了抓住崇溪羽脖子的手,將匕首插回了腰後:“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崇溪羽急忙搖了搖頭,笑着:“冷川你這麼多天都去哪裡了?”
冷川看着崇溪羽半晌,才低下頭來,嘆了口氣,微微笑道:“沒什麼,就是有太多事要忙,無暇去找你了。”
崇溪羽突然面色一黯,笑容陡然消失:“你騙我。”
“呃……”冷川撓了撓頭:“沒有,怎麼會騙你……”
“你綁架了舒承和他喜歡的女人。”崇溪羽目光炯炯,一臉的認真:“而且你被通緝了。”
冷川突然垂下眼來,小聲道:“對不起……”
崇溪羽急的伸手抓住了冷川的肩膀:“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想的!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冷川嘆了口氣,伸手拉下了崇溪羽的手:“沒事了……對不起。”
崇溪羽也微微一笑:“不過看見你沒事就好了,我擔心了好久呢……”突然好奇的四處瞅着,轉頭問冷川:“這裡是哪裡啊?你房間裡掛的是誰啊?你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唄?我好像還從來沒有聽到你提起你自己的身世呢。”
冷川神色一黯,抿嘴,好久才擡起頭來:“這裡是錦於閣的本部。”看着崇溪羽驚訝的張大了嘴,忍不住一笑:“我房間掛着的,是我爹……”
崇溪羽驚訝的看着冷川:“哇,你爹真的好帥啊!”崇溪羽想着他一身黑衣一臉淡然的樣子:“跟你真的很像誒,你也是那種冷冷冰冰的,你爹也是,你們兩個人不光長得像,連神情都很像!”
崇溪羽又突然撇了撇嘴,嘆了口氣:“可是,你爹是怎麼去世的呢?”
冷川吐了口氣,擡眼看向崇溪羽笑着說:“是被人殺死的。”
崇溪羽目光有些複雜,嘆了口氣,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問的。”
冷川卻笑着搖了搖頭:“沒關係的,我爹離開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嘆了口氣,突然起身朝着自己的屋裡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宮。”
崇溪羽卻坐在凳子上怎麼也不動:“那你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
冷川抿嘴,轉頭看向崇溪羽,眯了眯眼,又轉身走了過來,站在了崇溪羽的面前:“羽兒,聽話。”
崇溪羽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你還當不當我是好朋友了,爲什麼你這麼多秘密都沒有告訴我,你一個人要承受多少,你不覺得累嗎?”
冷川看着崇溪羽揹着自己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不起……”
崇溪羽詫異的轉頭,剛想說話,卻只覺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冷川低下頭,抱起崇溪羽,朝着屋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