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國子監的書房,林子姜便想趁着楚界還沒回來,先弄清楚一件事。
她走到書案前坐下,將右手放在書案上撐着頭,說道:“小靈子我問你,太子他是不是經常做今天這樣的事?”
小靈子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不過像今天這樣爬樹上還是第一次。曾經有一次太子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池塘,導致發高燒昏迷了幾天,結果皇上就下令將太子身邊的奴才全都處死了。從那次以後,太子就經常用傷害自己來嚇唬咱們這些奴才,跟在他身邊的奴才每天都心驚膽戰的。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太子有什麼傷害,到時候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而一般像我們這些不在太子宮當差的奴才,平常都會避着這小祖宗……”
“那……皇上是不是有很長時間沒有來看太子了?”林子姜繼續問道。
“王妃您,怎麼知道的?”小靈子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隨即,他左右看了一眼,小心地湊近林子姜說道:“皇后娘娘在後宮不大受寵,所以連帶着太子也受了冷落。一般如果不是宮中有什麼重大的日子,皇上是不會主動來看皇后和太子的。”
聞言,林子姜明白地點了點頭。看來她猜的沒錯,楚界他不過是個被母后寵壞,卻又被父皇冷落的頑皮小孩。他經常做像今天這樣危險的事,不過是想以此來吸引他父皇的注意和關心而已。不過看他今天的反應,似乎並沒有昨天在壽宴上那樣的機靈與心機,所以林子姜懷疑是昨日他說的那些話是有人在背後教他。可是從昨日皇后的反應來看,她應該並不知情。那麼到底是誰呢?那人處心積慮讓自己進宮,又有着什麼樣的目的?
見林子姜的眉間寫滿了的苦惱,小靈子以爲她是聽了自己剛纔的話,而爲麗妃在宮中的處境擔憂,於是連忙安慰她道:“王妃你別擔憂,如今在宮中就數麗妃娘娘和卿妃娘娘最爲得寵,可是卿妃娘娘素不愛爭寵,對人也謙和有禮,所以不必擔心麗妃娘娘會在宮中受欺負。”
聽了小靈子的話,林子姜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她倒希望麗妃在宮中多受些欺負,這樣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欺負她了。
這時,林子姜突然想到了李總管早上說的話,於是問道:“聽說麗妃她派人去接了孃家的人入宮,不知是哪一位?”
“……”小靈子正想開口回答,楚界卻在這時帶着小石子進來
了。
“參見太子。”小靈子連忙跪下行禮道。
林子姜看了楚界一眼,隨即說道:“太子回來了?那咱們開始上課吧。”
說着,便走到書案前,從那上面放着的一大堆書中,翻出一本《論語》,說道:“就學這個吧。太子你昨天不是說喜歡聽姨母教你人生道理嗎?這裡面全都是人生道理。”
楚界卻嘟着嘴道:“不要。本太子纔不想聽你講什麼人生道理呢?”
林子姜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楚界面前,說道:“好吧,那你說,你想要學什麼?”
聞言,楚界的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他仰起頭問道:“是不是我想學什麼你都能教?”
“嗯。”林子姜點點頭道,“我儘量。”
聽到這話,楚界立刻對着門外喊道:“快進來吧。”
話剛落音,就有一個捧着青花罐子的太監走了進來,站在林子姜面前。那人面露懼色,額頭滲出幾滴黃豆大的汗珠,捧着罐子的手也一直不住地發抖。
“給本太子拿好了,要是不小心鬆了手,本太子一定讓人打得你屁股開花。”楚界喝斥他道。
隨即,他又轉而對林子姜說道:“六姨母剛纔不是教了界兒什麼自然嗎?界兒覺得甚是有趣,想要姨母您再教我認認這罐子裡的東西。”
看那個捧着罐子的小太監的反應,林子姜就猜道里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她卻沒有絲毫猶豫,而是徑直走過去打開了罐蓋。
林子姜湊近一看,只見罐子裡面是一條手腕粗細毒蛇。
“這條蛇身型短粗,頭呈三角,很明顯是一條毒蛇。再看它的顏色,越鮮豔的就毒性越大。這蛇黃綠相間,很明顯是劇毒無比,若是被它咬傷一口,恐怕不出七步必會喪命。”林子姜淡定地說道。
可是聽了她這話,那個捧着裝毒蛇罐子的太監卻淡定不下來。由於害怕,他拿着罐子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幾乎快要拿不住了。
見狀,林子姜連忙伸手幫他扶住,說道:“小心啊,要是罐子掉下來放出裡面的毒蛇,咬了太子就不好了。”
見林子姜沒有一點害怕,楚界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巴,問道:“怎麼?難道你……不害怕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這蛇雖毒,但只要你不招惹它,它也不會攻擊你。”
說罷,林子姜轉而
問道:“怎麼?太子你害怕嗎?”
“本……本太子纔不怕呢。”楚界故作鎮定地仰起頭道。
可是就在這時,那個捧着罐子的太監卻突然大叫起來。原來是罐子裡的毒蛇,突然伸出了頭,嚇得他手一滑,一下子將罐子摔在了地上。
那毒蛇極爲靈活,鑽出罐子以後就開始飛快地遊竄。
林子姜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小靈子和小石子已經被嚇得逃出了屋子。
隨即,那個原本捧着罐子的太監反應過來,也一溜煙兒地逃了出去。
“喂,你們別跑啊。”楚界想要叫住那人,但是此刻根本無人理會他。反而因爲他的這一舉動,吸引了那毒蛇,向着他所在的地方爬了過去。
可是這時,楚界偏偏被嚇得渾身僵硬,兩隻腳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花蛇靠近自己。
見狀,林子姜連忙飛身過去擋在他面前,看準那蛇的七寸猛地抓下,瞬間就將它制服在自己手中。
站在她身後的楚界已被這一幕嚇呆,他驚魂未定吞了吞口水,問道:“你……你怎麼都不害怕呀?”
“我不是早就說了沒什麼好怕的嗎?”林子姜一邊將那蛇的尾巴纏在自己手腕上,一邊說道。
隨即,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壞笑着轉過身對楚界道:“對了,太子你剛纔不是說你不怕嗎?要不要給你玩玩?”
說着,林子姜還將自己握着蛇的右手,向着楚界伸了過去。
“啊!你別過來啊!”楚界一邊說着,一邊後退。
“不是你讓我教你的嗎?怎麼現在自己反倒害怕了?”林子姜壞笑着逼近道。
“我,我現在不想學了。你……你別過來。”楚界已經被逼到角落,被嚇得瑟瑟發抖。
“那可不行,說過的話怎麼可以反悔呢?待會兒姨母還要教你將這條蛇的肚子從中間剖開,讓你看看它的內部構造呢?”林子姜繼續嚇唬他道。
“我……我求求你了……不……要過來了。”楚界到底是個小孩子,已經被林子姜這話嚇得帶着哭腔。
見他如此,林子姜收了嚇唬他的眼神,轉而說道:“你不想學也可以,但是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啊?”楚界依然面帶懼色。
“昨日在壽宴上的那些話,是誰教你說的?”林子姜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