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紅的一席話讓黃雀感慨良多。
是啊,在當今這個社會,社會責任永永遠遠都是擺在最後一道的,人,自私自利,要不是有當初那句涅槃重生鬼斧盒,今天來到夕月樓的或許就沒有這麼多人了。
“黃雀,相信老婆子的話!”
黃雀沒有作聲,他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時候,他真的感覺很是迷茫,二叔不在十月楓的日子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一天比一天重了。
“圓圓,格格,我們走,黃雀,有什麼需要老婆子幫忙的,儘管說,沒有你和厲連城,就沒有現在的老婆子,我有些後怕,如果你跟厲連城沒有出現,在我臨死的那一刻,我還能沒有遺憾的閉上眼睛嗎?”
孫海紅蹣跚的由圓圓跟格格扶了出去,房間裡面,只留下了黃雀一個人。
日本人,該殺,二叔,要找,可了結了日本人以後呢,有些人一定會將矛頭對準十月楓,到了哪個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別說自己手中現在沒有鬼斧寶盒,即便是真的有,自己也不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拿出來。
當年八門聚義的熱血圖就是一個前車之鑑,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當年的一切已經引發了太多的血案,黃雀真的不想看到事情再一次的重現。
王炮說,傾城是一個宿命,七十年前如此,七十年後呢,也是一樣嗎?
黃雀突然感覺,這一次對付日本人,到底該不該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厲連城說過,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黃雀牢記了,可如果這一次真的會給十月楓帶來災難,會讓尋找二叔黃海林變的難上加難,說句心裡話,黃雀真的不想,也不願意。
門,再次被推開了,王炮歪着腦袋走了過來。
“黃雀兄弟,幹嘛呢?想什麼?”
黃雀搖搖頭,“沒什麼!”
“不可能,孫婆婆肯定對你講了什麼?”王炮不信。
黃雀猛的轉過頭,“王炮,你說,今天來這裡商議的人,有幾個是真正衝着日本人而來的?”
王炮似乎一下明白了黃雀的意思,他摟着黃雀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黃雀兄弟,別人做什麼,我們都管不着,也用不着去管,我只知道,我王炮是誠心要給那羣日本人顏色瞧瞧的,至於其他人,他們最好安分守己一點,要不然,誰敢打十月楓的主意,我王炮就跟他沒完,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反正啊,只要你黃雀不是我的敵人,我就不怕!怎麼樣?夠兄弟吧?”
黃雀笑了,王炮這個人,他始終會給人減壓,這是他最最強悍的優點,只不過對於十月楓只有一個假的魯班盒的事情,黃雀始終沒有跟王炮講,這個時候看見王炮誠心誠意的態度,他真的感覺有些心理過意不去。
雪,還在下,傾城市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幾條公路已經是有些癱瘓了。
趙道途回到玄門閣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他踏着雪,一步步的走到了玄門閣的門口,敲門。
趙正探出半個腦袋,將門打開,又瞬間關住了。
趙道途摘下了自己的狗皮帽,舒坦的靠在了椅子上,隨即點燃了一根菸,舒坦的抽了一口。
“事情順利嗎?”趙正問道。
趙道途呵呵一笑,“比我們想象中要順利,王布邵大軍這羣道上的不安分子都到了,另外萬通也已經正式加盟,不過,有一個人卻讓我很意外,看來,老王家的這小子還真不是蓋的。”
“誰?”
“孫海紅!”
“孫海紅?幻門孫海紅?她還沒死?”趙正吃了一驚。
“不但沒死,還活的好好的很,這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湊這熱鬧。”趙道途沒什麼好氣。
“或許她真想殺幾個日本人報當年之仇!”趙正看着趙道途。
“你真這樣認爲,今天來這裡的人,有幾個是真心來對付那幫倭寇的,不是當初我們散出去的那句話,我相信今天到這裡的人絕對沒這麼多。”
“你的意思是,孫海紅也可能是爲了鬼斧寶盒而來?”
“當然!”趙道途咬牙道,“人,不可能沒有私心。”
“那該怎麼辦?”趙正有些擔心,誰都知道,幻門孫海紅不好惹,這個七十多年前就跟張青陽周佛榮等人殺日本人的強悍高手,到了今天,更是不能用尋常的眼光去看待。
趙道途古怪的一笑,“還能怎麼辦?人來的越多越好,越混亂越好,萬通負責將消息帶出去,這個傢伙也不是個安生的主,大嘴巴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會讓消息擴散的更快,加上王炮跟孫海紅,傾城市這一次是真正的熱鬧了,到時候,十月楓必定會推向風口浪尖,我倒想看看,黃老二他這一次能夠躲到什麼時候,如果他不想看到自己辛苦經營的十月楓付之流水,如果他不想看到黃雀腹背受敵,那他就做縮頭烏龜一輩子吧,不過,我有種預感,黃老二這一次一定會被我們逼出來!”
趙正點點頭,趙道途的手段不可謂不狠,這種逼迫黃海林現身的招數,估計已經是到了極致了,如果這一次黃海林還沒有出現,他們恐怕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好辦法了。
“那日本人呢?”
“日本人,自然要殺,說到底我們還是中國人不是?”趙道途嘴角露出一絲的冷笑。
“都商量好了?”
趙道途點點頭,“我讓萬通放出話,除夕之夜,鬼斧寶盒必將現身,我就不相信日本人肯放過這次的好機會,除夕那一天,傾城市古城區將會非常的熱鬧,那也是那些日本人斃命之時,幻門千影步千影手,我真的很期待,孫海紅會給我怎樣的一個驚喜!”
“但願我們這一步棋沒有走錯。”
“你放心好了,這一次,絕對不會錯!”
趙道途信心滿滿,爲了這次的計劃,我絞盡腦汁的想了很多天,日本人的到來給了他千載難逢的一次好機會,他如何肯不把握?
局已擺,一切就緒,差的就是東風了。
雪,還在下,還沒有停,飄飄灑灑。
野田俊夫冷冷的望着窗外,越臨近新年,窗外的那棟古建築似乎越發的璀璨起來,可越是這樣,野田俊夫就越發的急不可耐,他這幾天一直在做夢,他夢見他已經找到了傳說中的四塊寶玉,他夢見天皇陛下親自接見他,他夢見野田家族站在了東京的最高領獎臺,將往日的屈辱全部都洗刷的一乾二淨。
可夢醒了,他依然是回到了現實。現實是殘酷的。
野田俊夫的雙手拽的緊緊的,他趴在落地窗前,身子起伏。
“大佐,別將自己逼的那樣急!”
遠藤希子緩緩的走了過來,語氣柔暖。
野田俊夫突然一把就轉過身子,將遠藤希子緊緊的抱住,隨即張嘴就吻上了這個眼前女人的嘴巴,他貪婪的吸.允着,這麼多天,在傾城市他一點成績都沒有做出來,放手一搏的夜探一次十月楓也以失敗而告終,這不得不讓他這個在日本高高在上的大佐感覺到恥辱,眼下,他也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來慰藉自己的心靈了。
遠藤希子任由這個男人吻着,她感覺不到一絲的快感,能夠感覺到的只是粗魯,只是發泄。
通往二樓的房門被敲響。
遠藤希子緩緩的推開了野田俊夫,她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
“什麼事!”
“遠藤少尉,你找的人,到了!”
遠藤希子對着野田俊夫點點頭,披上一件外衣下到了一樓。
一樓的沙發之上,坐着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瘦骨嶙峋,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長期得不到毒.品吸食的混蛋
“李小姐!”見到遠藤希子下樓,這個傢伙立馬舔着臉,笑的僵硬無比。
“牛三,打聽到了什麼?”這個傢伙,竟然有如此響亮的一個名字。
牛三呵呵兩聲,用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摩擦了兩下,要錢。
“錢,不會少給你的,不過,我不想得到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遠藤希子冷冷的說道。
牛三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棵搖錢樹,可他並不知道,她是一個日本人,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叫着李希,而非她的日本字遠藤希子。
“李小姐,今天的這個消息,絕對會是一個大價錢,所以,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別到時候……”牛三繼續笑着。
遠藤希子靠在沙發上,伸手在茶几下面的包裡面一掏,瞬間就從裡面拿出了一紮百元大鈔,紅閃閃的一片。
接着,又拿出了一紮。
牛三的眼睛直了。
遠藤希子繼續掏,一紮一紮的票子擺在了桌面上,整整八紮之多。
“夠嗎?”
“夠了,夠了!”牛三就待全部攬在懷中。
“哼!”遠藤希子冷冷的看着牛三,一字一句,“錢,隨時都有,就看你提供的東西值不值這個價了。”
“李小姐……”
“說!”
“我今天的這個消息,絕對值這個價,你放心好了!”牛三說着話,又準備開始攬鈔票了。
“說!”遠藤希子點燃了一根菸,眼神冷到了極點。
牛三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將自己的雙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兩下,輕聲說道:“你叫我打聽的東西我打聽到了,鬼斧寶盒,會在道上拍賣!”
遠藤希子整個人都愣住了,趕緊問道:“時間,地點!”
“除夕之夜,至於地點嘛!”牛三面露難色,“這個,還沒有打聽出來!”
“消息確切?”
“絕對可信,那可是我們道上的最新消息,百分百的可信。”牛三就差賭咒發誓了。
遠藤希子死死的盯着牛三,這個傢伙有些吃不準。
“李小姐,我牛三跟你合作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那次給你的消息是假的?”
遠藤希子用手拿起了一紮鈔票丟在了牛三的眼前,“今天,你只能拿走這些,除夕之前,給我地點,到時候,桌子上的,桌子下的,都是你的!”
牛三看了看手上的鈔票,思索了一番,終於狠狠的咬了咬牙,“李小姐,等我的好消息!”
說完,快步的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