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市的雪,這幾天真的下的很大,而且一直沒停,或許這真的開始在預示着什麼。
“有什麼好消息嗎?”
劉金銀笑嘻嘻的看着王炮,老王家的後人,應該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吧?
王炮拍了拍黃雀的肩膀,又是呵呵一笑,“本大王親自出馬,那裡有搞不定的事情,我相信,這一次,傾城市會名動江湖的。”
“你找到人了?”
“當然,要說對付其他人嘛,或許還要費一番周折,不過當我告訴一些人要對付的是日本人的時候,你們猜怎麼着?”
面對王炮的吊胃口,劉金銀跟黃雀都是眼巴巴的盯着這個小子。
“怎麼着?”
“效果當然是好的,看來小日本是引起衆怒了。”
王炮十分的興奮,樂呵呵的一把坐在了椅子上,“黃雀兄弟,趕緊打電話,將老爺子叫過來,這一次,我們既然要玩,那就玩一場大的。”
黃雀看了看外面,雪下的很大,這種天氣,外面可不容易打車,想了想,一把抓起了途觀的鑰匙,“走,我們去玄門閣!”
“好叻!”
王炮也一下子來勁了。
距離新年只有兩天了,王炮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絕對不能讓日本人在中國享受除夕。
黃雀開車的技術很好,即便是在大雪紛飛的道路上,他開起來還是遊刃有餘,到達玄門閣的時候,玄門閣也是半閉着大門躲避風雪,不過貓兒口卻依舊是生意興隆,做古玩這一行,很多時候可是不受天氣的影響,反而有人爲了躲避風雪,刻意的進到店內。
臨近過年,許多商店鋪子急着開張撈一筆好錢,所以這段時間的趙道途是十分忙碌的,誰讓他是傾城市的第一神棍呢,不過話說回來,通過趙道途‘指點’過迷津的一些地方,倒還真比其他人生意好上不少,這樣一來,趙道途的生意就更加的跑火了。
進到玄門閣之後,撲面迎來的還是趙正,這個傢伙,一到了白天,立馬就成了一個標準無比的啞巴,而在貓兒口的人也都知道,在玄門閣有一個半張臉有着白癜風的啞巴,夜晚要是見到他,真能嚇出心臟病來。
“正伯!”
“正伯!”
兩人都是樂呵呵的叫了一句。
“大伯呢?”黃雀再次問道。
趙正指了指裡面,示意趙道途正在工作呢。
兩人只能是耐心的等待着,略摸過了半個小時,趙道途才從工作室的那個小房間裡面走了出來,跟他一起出來的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大胖子,看的出來,這傢伙,肯定又會被趙道途狠狠的給宰一頓了。
趙道途看見兩個小子到來,已經知道了兩人的來意,將胖子打發走之後,笑眯眯的坐在兩人的對面,說道:“王炮,道上的兄弟都召集好了?”
“放心吧,老爺子,我做事你放心。”
“叫了些什麼人?”趙道途看着他。
王炮看着趙道途,“老爺子,考我呢,我知道你的意思,日本人能夠第一時間知道涅槃重生這句話,還能從季峰老爺子的口中打聽到十月楓,這一切都表明,在我們道上,有一些出賣小道消息的小人,所以,這一次我請的人,雖然算不上個個有頭有臉,但是,出賣消息的這種小勾當,估計他們還是做不出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王炮!”王炮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趙道途的意思,這一點讓趙道途心中很是舒坦,這小子,果然不虧是老王家的後人,也沒白費當年王北城的一番栽培啊,看來,當年王北城將老王家的血案告訴給他,那是對的,這件事情的真相,或許也只有王炮才能一層層的揭開。
答案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炮以及老王家的所有人,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着的,他們都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正答案。
“老爺子,你呢?”
王炮反問。
“我?老了,不過,一些江湖道上的老朋友還是肯賞臉的!”
“人,在精不在多,老爺子,我相信你!”王炮臉上掛着笑容。
“行,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等了,今天晚上吧,找個安靜的好地方,大家慢慢的聊聊!”
“一切依老爺子!”
黃雀知道,這一次是玩真格的了,日本人既然有膽來中國玩,中國人又豈能不應戰?
“大伯,我看就去夕月樓吧!其他地方,也不合適!”
“就夕月樓!”
趙道途琢磨了一番,正式訂了下來,夕月樓,對於黃雀跟趙道途來說,都是一個安全無比的地方,至少陳玉這個老闆娘跟揚奇虎之間的關係是不俗的。
一切既然已經決定,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分頭行動了,王炮去通知他聯繫的人,趙道途卻是叫上了他的一些道上朋友,至於去夕月樓訂位置的事情,就全部交給黃雀來打理了,夕月樓離十月楓不遠,這對於黃雀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小事。
時間,定在了晚上的八點。
黃雀回到了十月楓,直接去到了夕月樓,夕月樓的老闆娘陳玉依舊是挺着傲人的兇器走上前,聽聞黃雀今天晚上的大手筆,那是由衷的高興。
黃雀也不囉嗦,說道:“玉姐,我希望你今天晚上推掉所有的客人,大伯說了,錢,不是問題。”
陳玉在外界傳言是揚奇虎的情婦,也正是因爲有這層關係的存在,她的夕月樓才能夠在這裡開的風生水起,傾城黑道大哥的女人,自然有着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的地方,陳玉看着黃雀,並沒有多問,只是多看了兩眼,笑道:“玉姐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那一切就交給玉姐了!”
“放心好了,對了,晚上幾點?”
“八點!”
黃雀回到了十月楓,他在等待,七十年前,張青陽帶着手中的穿心斷喉讓日本人聞風喪膽,七十年後的今天呢?作爲現任斷喉匕的主人,黃雀自然也是不會丟臉的。
王炮跟趙道途在晚上七點半的時間來到了十月楓,詢問了一番黃雀之後,衆人直接去到了夕月樓,此時的雪還在下,飄飄灑灑似乎根本不想停,夕月樓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因爲陳玉已經對外放出了話,今天晚上,有人包場。
見到趙道途之後,陳玉依舊是十分客氣,將衆人迎上了夕月樓的二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
衆人坐定。
“老爺子,你的客人什麼時候到?”
“說好的八點,自然是八點!你的呢?”
“我想,應該就快到了!”
衆人喝着茶,說了一會話,這個時候,陳玉敲門了,“趙老,你有客人到了!”
門被推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個子不高,雙眼卻是格外的有神,身穿一件普通的羽絨服,見到王炮,呵呵一笑,“王老弟!”
“陳哥,你到了!”
王炮將此人迎了過來,隨即來到了趙道途跟黃雀的面前,說道:“梅城陳禮,老爺子,聽說過麼?”
黃雀對於江湖道上的事情根本是一竅不通,可趙道途不一樣,一見到此人出現,頓時站了起來,“梅城陳家,一手梅花鏢出神入化,指哪打那,老朽好生佩服啊,陳江英老爺子最近可好?”
名叫陳禮的中年人呵呵一笑,對着趙道途抱拳,“老爺子身體不錯,就是最近脾氣爆的很!”
“哦?”
王炮笑了,“我跟老爺子打過電話,我說,有一批東洋人藉着他的幌子竟然用梅花鏢行偷雞摸狗之事,你說,陳江英老爺子能不生氣嗎?”
“你你你……你這個小子……哈哈……”趙道途笑了起來。
陳禮坐了下來,“老陳家的梅花鏢雖然上不來臺面,但畢竟也是老陳家的一種標誌,小日本敢打着我們的旗號行不義之事,我老陳家要是還不出來幾個人,那就太讓他們蹬鼻子上臉了。”
“是這個理!”王炮有些興奮。
梅城陳家,明清時期起來的一個古老家族,對於暗器的研究根深蒂固,尤其是梅花鏢,那更是有着極深的造詣,王炮這個人也損,竟然用這個當做理由將老陳家的後人找了過來,試問,人活一輩子,最在乎的是什麼?那就是聲譽,是面子。
正說話之際,門,再次開了,一個身材消瘦跟趙道途年齡相仿的老頭子走了進來,對着衆人一作揖,“老朽來遲了!”
“老兄弟,來來來!”趙道途趕忙迎了上去,對着衆人介紹,“鐵砂現,陰陽生,大家還記得麼?”
“鐵砂掌?”陳禮看着眼前的老人,其貌不揚,卻是精神飽滿,黃雀也一下子瞧不清門道,不過當他的眼神放在了老人的手掌上時,卻是一驚,老人的右手手掌一片血紅,看上去駭人無比。
八門聚義期間,除了外八行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中國傳統武學加盟其中,其中就有鐵砂掌的傳人,鐵砂掌一出現,立馬傷人性命,陰陽立分,當年日本一高級軍官就是在妓院逍遙之時被鐵砂掌擊斃,在他的前胸,有一個駭人無比的血手印,從此,鐵砂掌在日本人的心中也不再是一種傳說,而是一種實打實的心驚肉跳。
“老朽複姓上官單名一個振字,各位,多多關照。”上官振十分的客氣。
在陳禮跟上官振坐下之後,門又一次被開了,一個偉岸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皮膚黝黑,紮實無比,尤其是雙手的肌肉,似乎要被爆炸出來,在這麼冷的下着雪花的冬天晚上,他竟然只穿着一件單衣外套,而且一進入房間就將外套掛在了椅子上,裡面,只穿着短袖。
“各位,董悍,機關門高手!”
機關門?黃雀猛的一愣,機關門機關門,他無數次的想見到傳說中的機關門,不爲別的,就因爲趙道途說過,世界上,只有機關門的後人能夠打開傳說中的鬼斧寶盒,可以說,找到機關門的傳人,那就是找到黃海林的關鍵。
趙道途看着黃雀,看出了這個小子臉上的一番震驚,他正想說話,董悍卻是站了起來,“讓我重新的介紹一番自己,我叫董悍,我是火門中人!”
火門,不是早就被同行看成是機關門了麼?
“董大哥!”王炮有些尷尬的看着董悍。
董悍擺擺手,“王炮兄弟,火門就是火門,機關門就是機關門,有些人背祖叛宗那是他們的事情,我董悍,永遠都是火門中人,各位,我董悍不懂別的,我只會打鐵!”
趙道途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董兄弟好謙虛,如果說能夠打造出‘纏枝刀’的高手只配稱爲鐵匠的話,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連草芥都不如了。”
纏枝刀,當趙道途提及這個字眼的時候,所有人都動容。
火門中人,最擅長的就是打造曠古絕倫的冷兵器,刀,槍,劍,匕首,暗器,各式各樣,但是要講到其中最爲複雜的還數纏枝刀,纏枝刀是多種金屬的混合體,打造纏枝刀之前需要將各種金屬打成條,然後截成很小很小的一段,然後再將它們一點點的打入鐵的裡面,最後還要不斷的用扭,纏,拽的方式讓這些金屬混合在一起,從而讓兵器刀達到硬,韌,無堅不摧的地步。
纏枝刀的打造方法是火門不傳之秘,這也是董悍引以爲傲的資本。
黃雀見到趙道途的一番解釋之後,這才明白了一切,他心中有些失落,因爲董悍實打實的是一個研究兵器的人,他,並不是什麼機關高手,可同時,黃雀心中又有許多的震撼,中華文明五千年,江湖道,實在有着太多讓人想象不到的手段,更有太多讓人想象不到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