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困成了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可盈被推醒了,睜眼一看,弘晝正笑眯眯盯着她瞧呢。
可盈撐着想起來,卻覺得身上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索性又躺了回去,朝弘晝橫了一眼,本來,可盈才醒來,睡眼濛濛的,再加上天氣熱,臉都紅了,這一眼橫過去,真是有了一點眉眼如水的感覺,看的弘晝驚豔的不行。
“老婆”丫的弘晝就跟饞嘴貓似的湊了過去,不管不顧的先親了一口。
弘晝也許是剛回來,身上還帶着外邊的燥氣,他一湊過來,熱的可盈不行,伸手把他推開就問:“吃飯了沒?現在什麼時辰了?”
弘晝指指地上的小圓桌,又湊到可盈耳邊小聲說道:“都過午時了,你睡的香,蘇嬤嬤他們也不敢叫你……”
可盈看看一邊桌子上放的自鳴鐘,確實,已經快一點多了,這下也不再躺着了,掙扎着坐了起來,整了整頭髮,把袍子上的皺褶撫了撫,這才和弘晝坐到桌邊吃飯。
幾樣清淡小菜,吃的可盈感覺精神了很多,吃完了,也不再困了,喝了一碗酸梅湯,這才問弘晝:“你這多半天都去哪了?”
弘晝笑笑:“沒去哪?不過是進宮和皇阿瑪商量事情去了,皇阿瑪已經答應我了,說等把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忙過去了,就放我們走。”
“真的?”可盈一喜,臉上都帶了出來。
“真的,你放心,這次絕對不再出錯了。”弘晝笑看着可盈,一臉的寵溺。
可盈滿心的喜悅,真的很想要大叫兩聲,想要歡呼出來,可惜的是,這是在大清朝的和親王府裡,一舉一動都有人看着,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真是太好了”可盈高興的說道:“穿着這麼累人的衣服幾十年,我真的想要換掉了,好想念襯衫西褲,好想念絲質連衣裙,還有,好想念短髮啊……”
可盈一番感慨,深得弘晝之心,他對那金錢鼠尾的頭型真是深惡痛絕啊,不光是弘晝,想必,任何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子都接受不了那種禿瓢頭型吧,再帥的一男子,都得給那頭型毀了。
還有那衣服,看着光鮮漂亮,穿着卻繁瑣沉重,也讓弘晝兩口子接受不了,這兩口子都是嚮往自由的人,穿衣服講究輕便簡單,能夠耐着性子穿這麼多年的旗人衣服,那還是爲了性命腦袋着想,要不然,怕早就沒耐心穿了吧。
弘晝想想,到了澳洲那邊,可以蓄髮,以弘晝這具身體的模樣,那留了發,得帥成什麼樣子?還有可盈,這要是換上現代的衣服,再剪個漂亮的髮型,那就是一典型的御姐啊,想想,弘晝都想要流口水了。
“喂”可盈伸手在弘晝眼前晃了晃:“流口水了……”
弘晝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一抹嘴,結果,卻看到自家老婆笑的花枝亂顫,這下子,弘晝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可盈在捉弄他了,一氣之下,伸手拽過可盈來,就要非禮。
“停,停”可盈一邊躲避弘晝那隻大手,嘴裡一邊說着:“今兒洛琳來了,是想要求情的,她說……”
過了一會兒,弘晝才停下來,把可盈放到他膝頭坐好,摟着可盈的腰,皺眉道:“這是哪個沒腦子的傳出來的,怎麼可能嗎?”
“就是”可盈趕緊點頭,表示支持弘晝的話。
“皇阿瑪絕對不會把西林覺羅家的女兒指給五阿哥的,西林覺羅勢大,指給五阿哥,皇阿瑪自己想不開,要給自己豎敵不成?再者說了,即使西林覺羅沒有別的心思,單憑五阿哥那個樣子,還有對小燕子的喜愛,也不可能,指給五阿哥,豈不是讓功臣寒心嗎?”弘晝極有條理的分析着。
可盈不住點頭:“我也知道啊,西林覺羅氏怕是關心則亂吧,否則,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哪是關心則亂呢,怕是想打咱家永璸的主意吧”弘晝哼了一聲,很不屑的說道。
“不會吧?”可盈睜大眼睛,有點不相信呢:“他們家女兒那般好,又不是嫁不出去。”
弘晝又哼了一聲:“以他們家愛女兒的程度,很有可能,你看看咱們家,自上到下,自大到小,哪個都不納妾,對待妻子那是好到不行,永璧對晴兒怎麼着,那大夥可都看着呢,哪家不眼饞。”
原來如此呢,可盈點了點頭,心裡總算是明白了,不過,倒也沒生洛琳的氣,就感覺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駕,駕”秀琦騎着一匹白馬,在京城西郊的一座山下縱馬而奔,不住的抽打着白馬,想讓它跑的更快一點。
似乎是想要發泄一樣,秀琦已經熱的汗水都要打透衣服了,卻還在加速。
一邊跑,秀琦控制着身體,隨着白馬的起伏而起伏,秀琦是個騎術高手,在京城閨秀裡邊那也是獨一份的,但凡騎術比賽,只要秀琦參加,那別人幾乎就別想贏。
秀琦現在腦子很亂,想着她昨天晚上偷聽到的丫頭們的談話,真的很鬱悶。
“怎麼可能?”秀琦嘴裡小聲說着:“我纔不要嫁給五阿哥呢,嫁給他,還不如死掉。”
五阿哥什麼樣的人,秀琦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怕是全京城的人,也沒有不知道的吧,就那小燕子的事情,都要傳到外地去了,那樣沒腦子的人,秀琦想想就覺得噁心。
再者,秀琦和小索卓羅氏是閨蜜,通過小索卓羅氏,秀琦可是知道索卓羅氏在榮親王府是怎麼一個狀況,堂堂的一個側福晉,被逼的心如死灰,這光景……
秀琦可不覺得她比索卓羅氏有手段,索卓羅氏當年,那在京城裡邊也是頂了天的好模樣,好性情,好心計,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逼成那樣,若不是有個孩子,怕早就死了吧。
想到榮親王府的情形,還有五阿哥遭皇上所忌,已經完全失寵的現狀,秀琦就是一陣惡寒。
該怎麼辦?秀琦不住的在問自己,馬上就要選秀了,一旦入宮,可就沒有機會了啊
很快,秀琦騎着馬來到一條小河邊,腦子裡亂糟糟的秀琦,惡向膽邊生,一咬牙,心道,皇家找媳婦都是找最好的,但凡有點毛病的都不會要,選秀的關卡嚴的很,那麼,即是這樣,不如讓自己受傷,哪怕跛腳,一輩子嫁不出去,也比嫁給五阿哥要好上許多。
想到這裡,秀琦也不管別的了,一揮馬鞭,就讓白馬回頭向城門方向奔去,她想着,在快到城門的時候,再摔下馬,那裡人來人往,也有個救治的人。
秀琦今天其實是偷跑出來的,丫頭什麼的都沒有帶,獨獨一個人,她有心思,肯定不會讓自己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出事的。
當秀琦看到那條通向城門口的大道時,一鬆手,身子一歪,就要跌下馬。
閉着眼睛,嘴裡尖叫一聲,秀琦心道,阿瑪,額娘,女兒不孝了,就直直的朝馬下摔去。
就當秀琦以爲要摔到馬下,肯定會受傷的時候,卻不想,也不知道哪裡伸過來的一隻手,直接就把她給拎了起來,然後,整個人落到一個溫暖的懷裡。
秀琦心咚咚直跳,睜眼一瞧,就見一個長的很清秀的男子,滿臉關心的看着她,嘴裡直問:“格格有沒有受傷?在下爲救人,一時冒犯,還請格格見諒……”
秀琦有點蒙了,好好的計劃,就被這麼一個傢伙給破壞了,再一看,她竟然和這個人同騎在一匹馬上,而且,還是處在這麼人來人往的官道上,旁邊好些人都看到了,正指指點點呢。
“你”秀琦氣的咬牙切齒,心道,誰讓你救了,你這哪是救人,你這明明就是害人嗎。
“格格,對不住……”那個男的還不住的道歉,看起來,很是手忙腳亂,本來白淨的臉也紅了,想必,沒有怎麼接觸過女人吧。
秀琦悄悄的翻了翻白眼,又瞪了那個人一眼:“還說什麼,沒看這裡這麼多人嗎,趕緊放我下來。”
那個男的這才醒過神來,想要伸手抱秀琦下馬,可伸出手來,再看看秀琦,又縮回去了,似乎很不好意思呢。
就他那個表現,秀琦就是再有火氣,也快消完了,直瞪了一眼,心想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呆呢:“那你先下,我再下馬……”
很快,那個男子答應了一聲,又是一陣忙亂,下馬的時候,差點被馬蹬子給絆倒,惹的周圍的人鬨笑出聲,他也不惱,就直勾勾看着秀琦,準備在秀琦下馬的時候,能搭上一把手。
八過,他的如意算盤完全打錯了,秀琦極利落的下馬,那身姿,那模樣,比他要好上許多倍呢。
秀琦找到自己的白馬,又看了那個男子一眼,看他的模樣裝扮,知道是旗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秀琦想着,怎麼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總要知道是誰纔好呢,還有,萬一因爲自己沒有受傷,進宮選秀被指給五阿哥的話,自己後半輩子一定要縫個小人,寫上這人的名字,每天拿針扎他。
“喂”秀琦牽着馬,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想什麼的男子,大聲問:“你是哪家的,叫什麼?”
“啊”那人擡頭,一臉驚訝,沒想到秀琦會問這些,而且還這麼不含蓄,這樣的閨閣女子,他可是很少見到的,這模樣,脾氣,倒還真像是杜小月呢。
到了這裡,大家該知道這人是哪個了吧,八錯,就是和坤家的阿德,阿德今天被和坤煩着,說是要求皇上給他指門好親事,若不是宮裡的格格年歲都不夠的話,和坤大概都想讓阿德尚主吧,反正聽的阿德很心煩,這麼些年了,他唯一有好感的女子就是杜小月,不過,杜小月卻不喜歡他,而是喜歡……
阿德越想越心煩,一個人騎了馬,出城散心,哪想到,會碰上英雄救美這檔子事,現在看到秀琦那爽朗大方的樣子,感覺還真有點迷人呢。
“我,我,在下……”阿德被迷了,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在下是鈕祜祿家的,名叫豐紳殷德。”
豐紳殷德,秀琦沒想到是這一位,豐紳殷德的大名,可是很響的,一般人家沒有不知道的,更知道和坤對這個兒子有多好,那簡直就是有求必應,爲了兒子不受委屈,連媳婦都不娶,這在京城可是獨一份的。
秀琦笑了笑,想着豐紳殷德和和坤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呢,比和坤要好看許多,上了馬,秀琦又回頭一笑:“好,我知道你了……”
說着話,秀琦打馬而去,就留下阿德傻傻的站在那裡,也不動,就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喂,我說大兄弟,人早走了,你也趕緊醒醒吧”一位路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過去把阿德拍醒,搖着頭去了,心裡琢磨着,莫不是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