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子皇孫們都已經過來了,雲錦自然是不能陪着太后一起進入正殿,所以她請貴妃娘娘先陪太后稍歇片刻,讓自己先行進去,太后和貴妃娘娘不放心,現派了一個丫環送她過去。這時正殿裡的人沒有子女或是子女沒成年的嬪妃們湊在一起,而有成年兒子的則是以家庭爲單位坐在一起,大家各說各話,氣氛很是熱烈。
雲錦閃目瞧去,只見德妃摟着十四阿哥的小兒子弘暟坐在那裡,與十四阿哥還有他的嫡福晉完顏氏和側福晉舒舒覺羅氏、伊爾根覺羅氏談笑風生的,倒真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而四阿哥則是帶着烏喇那拉氏和李氏坐在一邊,面容平靜的喝着茶,李氏自然是帶着弘時,烏喇那拉氏則是帶着天申,至於元壽,還在老康那兒呢,另外在四阿哥的身後、李氏的旁邊還有一個空座,不用說,就是給自己留的了。
“果然四哥家的鈕祜祿側福晉是個受寵的,”雲錦打發掉送自己過來的那個丫環,本想着悄悄的溜過去,結果偏九阿哥是個眼尖的,一句話叫的大家都看向她這邊,“我們只能在這裡等着,只有你能在裡面陪着皇太后祖母。”
“九爺這話說差了,”雲錦衝九阿哥笑笑說道,“雲錦不過是遵太后之命,侍候她梳妝而已,要是您沒別的吩咐,請容雲錦回坐了。”
“你!”九阿哥一瞪眼,還想繼續說什麼,讓五阿哥一把給拽了回去。
“雲錦給娘娘請安。”雲錦走到四阿哥這邊,自然要先給德妃娘娘請安。
“起來。”德妃看看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這邊,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並沒有象在永和宮裡那般刁難她。
“鈕祜祿額娘。”雲錦剛走到自己的坐位那兒坐下,天申就走了過來,倚進她的懷裡。
“沒規矩。”四阿哥回首瞪了天申一眼。
“沒關係,”烏喇那拉氏擺了擺手說道,“難得天申與雲錦投緣,就讓他在那兒。”
“天申,”雲錦只好伸手摟住天申,“這次的曲兒你可喜歡嗎?”
“沒有原來那首好聽。”天申撇了撇嘴說道,結果又招來四阿哥的冷眼一枚。
“好聽不好聽沒什麼關係,”雲錦笑着對天申說道,“主要的是你能和你阿瑪在一起表演,這纔是你最應該珍惜的,知道嗎?”
“知道了。”天申點了點頭。
“去,跟你阿瑪認個錯。”雲錦將天申向前推到四阿哥那兒,並趁四阿哥回身之際,藉着天申身子的掩護,暗暗的握了他的手一下。
“阿瑪,天申錯了。”天申有些勉強的說道。
“你錯哪兒了?”四阿哥看了雲錦一眼,然後淡淡的問天申。
“能和阿瑪一起唱曲兒就是好的,”天申抓了抓腦門,想了一想之後說道,“就算是不好聽也不應該說出來。”
“你!”四阿哥瞪了天申一眼。
“爺,”雲錦見四阿哥有擡手要打的意思,趕緊把天申拽了回來,“童言無忌,過了今兒個再慢慢教。”
“看回府怎麼收拾你。”四阿哥恨恨的對天申說道。
“胤禛,”這時德妃娘娘回過身來叫了四阿哥一聲。
雲錦擡眼看向四周,原來這時大家又在各說各的了,德妃選了這個時候說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不由得替四阿哥擔起心來。
“額娘有何吩咐?”四阿哥忙把對着天申的冷臉收了起來,擺出一副恭敬的神情問道。
“你現在也是個親王了,府裡的人和事兒該管也得管管了,”德妃淡淡的說道,“象那些個仗着有人寵愛,就隨意妄爲的人,可不能再姑息了。”
阿哥應了一聲。
“還有,”德妃娘娘接着說道,“我聽說前陣子你把年羹堯一家給處置了?”
“是,額娘,”四阿哥平靜的說道,“因爲他居然對元壽下毒手。”
“怎麼我聽說是他下人做的,與他無干呢,”德妃娘娘看了四阿哥一眼,“再說了,要不是有人太過張狂,以勢壓人,人家也不會出此下策,凡事總要找找自身的原因纔好。”
四阿哥這回卻不出聲了,只是一臉平靜的聽着。
“怎麼不說話了?你是不是不服氣?”德妃娘娘瞅着四阿哥,不高興的說道,“我也就是你的額娘,纔會跟你說這種話,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哪邊輕哪邊重都分不清嗎?那年羹堯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是封彊大吏,又甚得你皇阿瑪的喜愛,將來無論是於你還是於你兄弟都會是一大助力,你就這麼隨便把他處置了,豈不是太草率了嗎?胤禎現在雖然年輕,也沒說做出這一怒爲紅顏的事兒,沒想到你倒傳出此等佳話來了。”
雲錦並不在意德妃娘娘話裡話外對自己的輕視,反正她對德妃娘娘也只是面子的應付,可是她沒想到德妃娘娘居然會這麼說四阿哥,真是,見到偏心的,沒見過這麼缺心眼兒的,你這是想讓四阿哥爲十四阿哥搭橋鋪路啊,還是給這兄弟倆結仇來了,怪不得歷史這親兄弟最後會鬧到那種地步呢,德妃的做法絕對是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不過現在雲錦顧不得考慮以後歷史會如何發展,她現在擔心的是四阿哥的心裡會受到什麼樣的打擊,雖然德妃娘娘不是第一回訓斥他了,但總歸這是他親生的額娘,是不可能會象自己一樣不在乎的,現在他雖然面容平靜,但云錦卻覺得自己能感應出從他內心傳出來的憤怒與悲涼。
雲錦心裡擔心,手難免就使了些勁兒,在她懷裡的天申頭一個就覺得有些疼了,不禁咧了咧嘴。
“鈕祜祿氏,”德妃眼睛也很尖,馬就注意到了,冷冷的看着雲錦說道,“你也多少注意些,這孩子雖不是你生的,但總也是胤禛的骨肉,哪裡容得了你隨意作踐?更何況還是當着我的面,你也太張狂了?就算是你懷了身子,也不能這麼任性妄爲,胤禛容得了你,我的眼裡卻是不揉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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