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見完禮就坐下吧。”烏喇那拉氏沖年氏揮揮手,然後對屋裡的所有四阿哥的‘女’人們說道,“大家都注意些了,今兒個找你們過來,是爺有話要說,你們好生聽着。”
“爺,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烏喇那拉氏見大家都把注意力提了起來,轉臉看向四阿哥。
“先把元壽送回稻香村吧,”四阿哥看了看倚在雲錦懷裡的元壽,對烏喇那拉氏說道。
“是,”烏喇那拉氏點點頭,叫過安心來,“派人把元壽先送到鈕祜祿的院子裡。”
“是。”安心答應一聲,上前跟元壽行禮說道,“小主子,請。”
“親額娘,”元壽擡頭帶着些擔心的看向雲錦。
“去吧,沒事兒的,”雲錦笑着跟元壽說道,“讓張嫂給你做點兒好吃的,親額娘一會兒就回去了。到時候給講一個新故事,你好久沒聽親額娘講故事了吧?”
“嗯,”元壽對雲錦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烏喇那拉氏說道,“元壽會叫張嫂多做一些好吃的,一會兒額娘也要和親額娘一起來啊。”
“元壽真乖,”烏喇那拉氏見元壽還想着自己,自然也是高興的很,“你先去吧,額娘和親額娘一會兒就過去了。”
“昨晚上發生的事兒,想來你們也都聽說了,”四阿哥面容平靜的坐在那兒,見元壽出去了,就用眼睛不經意在自己這些‘女’人身上掠過,到雲錦這兒略停了下,但也只是略停了下就過去了,他用他那招牌‘性’的淡淡的口氣說道,“鈕祜祿側福晉受了傷,這個事兒已經驚動了宮裡,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很是震怒,幸好太醫們看過之後,說只是皮‘肉’之傷,沒什麼大礙,有皇阿瑪親賜的復容霜,以後也不會留下疤痕。造成鈕祜祿側福晉受傷的以晴格格,雖然是無心之過,皇阿瑪還是做出了處罰。從今天開始,她被禁足三個月,皇太后祖母也派出自己宮裡的趙嬤嬤到咱們府裡來,專‘門’負責教導她。”
“爺,”烏喇那拉氏聽到這兒,趕緊問道,“皇太后祖母宮裡的嬤嬤要來,她什麼時候到,妾身好做下準備。”
“她今天就會到,”四阿哥對烏喇那拉氏說道,“會跟以晴一起過來,因爲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對以晴還有訓誡,所以會晚些來。”
“今天就會到,”烏喇那拉氏有些着急了,“那可得趕緊準備了,畢竟是皇太后祖母的人,可不能怠慢了。她既然是來教導以晴格格的,那是不是也住在稻香村裡啊?”
“不,她不住稻香村,以晴以後也不住在稻香村裡,”四阿哥搖了搖頭。把在宮裡做出的決定告訴烏喇那拉氏,“因爲雲錦現在懷了身子,皇太后祖母怕她累着,雖然派了趙嬤嬤來,但還是決定讓以晴另居他處。”
“皇太后祖母的意思是,”烏喇那拉氏一時沒‘弄’明白,“要換個人來撫養以晴?”
“不是,”四阿哥否認道,“以晴還是由雲錦撫養,只是不跟她住一個院子而已,她單獨住在一處,由趙嬤嬤照料着,雲錦也能省些事兒,你看着給安排個院子吧,離稻香村不要太近也不遠,方便雲錦沒事兒過去探望就行了。”
“爺,”烏喇那拉氏略想了想,問四阿哥道,“您覺得止風院如何?雲錦以前也住過的,對那裡也算熟悉。”
“止風院?”四阿哥沉‘吟’了一下,又看了雲錦一眼,“那個地方有些太靠裡了,還是換一處吧。”
雲錦眼觀鼻鼻心的坐在那裡,靜靜的聽四阿哥和烏喇那拉氏說話,不發表任何意見,止風院雖是自己住過的,但也是四阿哥的地方,他願意給誰不願意給誰都由他,雲錦纔不在意呢。別以爲留下這麼個院子來,就會讓自己有所感動什麼的。
“那,”烏喇那拉氏又再想了想,“聽濤院如何?”
“行,就是它吧,”四阿哥點點頭,“不過,這個名字要改改,就叫……‘養‘性’居’吧。”
“安心,”烏喇那拉氏叫過將元壽送走後又重新回來‘侍’候的安心,“爺說的話你聽到了吧,快吩咐人去辦,勿必在趙嬤嬤來之前辦好。”
“是。”安心答應一聲下去了。
“以晴格格的事兒就說到這兒,”四阿哥看了看年氏,接着往下說,“年氏,皇太后祖母對你也有旨意。”
“是,”年氏忙站起身來,垂首肅立,“奴婢恭聽太后旨意。”
“皇太后祖母說你身子不好,以後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好生養着吧,沒什麼事兒不要出來了。”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爺,”年氏猛的擡起頭來。睜大了眼睛,“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年妹妹,”李氏在一邊笑着說道,“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連太后的旨意都聽不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不就是說你也跟以晴格格一樣,被禁足了嘛,只是以晴格格只有三個月,你卻是沒有期限的。”
“爺,”年氏沒理李氏的冷嘲熱諷。眼中淚水盈盈滑落,可憐生生的看着四阿哥,“奴婢做錯了什麼,太后要這麼處罰奴婢?”
“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四阿哥對着年氏的淚水無動於衷,依舊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語氣。
“可是因爲大夫的事兒嗎?”年氏見四阿哥如此,更加委屈了,她咬了咬牙,扭身面向雲錦,“鈕祜祿姐姐,鈕祜祿側福晉,昨天我就跟你說過了,當時是因爲我動了胎氣,暈了過去,大夫忙於照顧我,纔沒馬上到你那兒去的,等我醒來之後,就馬上催着他過去了,爲此事兒,自小照顧我的嬤嬤已經送了‘性’命,這還不夠嗎?我知道太后寵你,可你就算是看我不順眼,我這兒還懷着爺的子嗣呢,你就不能高擡貴手嗎?”
“年妹妹,年側福晉,”雲錦學着年氏的稱呼,又學着四阿哥那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語氣,“你錯了,這事兒啊,你跟我還真說不着,你那個嬤嬤是因爲隨意對府中之事說三道四的,語出多有不敬,爺這才處罰她的,於我並不相干,這事兒我記得昨兒晚上你到我稻香村裡來的時候。爺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怎麼年妹妹今兒個就忘了?看來太后說的沒錯兒,你這身子確實是不大好,應該好生養養纔是。”
“這麼說,”年氏盯着雲錦問道,“你是承認,是你向太后告的狀了?”
“看來年妹妹不只是記‘性’不好,連聽力也有問題了,”雲錦也看着年氏的眼睛,平靜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向太后告狀了?”
“是啊,我聽得很清楚,鈕祜祿妹妹可從來沒這麼說過呢。”李氏又在一邊搭腔。
“你沒告狀,太后怎麼會處罰我的?”年氏還是沒理李氏,繼續盯着雲錦問道。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雲錦也懶得再跟年氏糾纏了,不耐煩的說道,“誰告的狀你找誰去。”
“不是你還有誰?”年氏根本不信雲錦的話。
“是我說的,”四阿哥淡淡的開了口,“怎麼?你有什麼不滿的?”
“爺,”年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四阿哥,“是您?”
“是我。”四阿哥沉聲說道。
“爺,”年氏滿臉受傷的表情,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流,“這是爲什麼?您爲什麼要這樣對奴婢,奴婢還懷着您的子嗣呢,您居然如此狠心?”
“年妹妹,”李氏又涼涼的開口說道,“你別總子嗣子嗣的,現在孩子還沒生呢,你又知道是兒子了?再說,爲爺生子嗣的人還少了,福晉、我、鈕祜祿妹妹,還有耿妹妹,不都是嗎?而且,鈕祜祿妹妹現在也是懷着身子呢,不只你一個人身子金貴。”
“你住口,”年氏惱了,回身衝李氏喊道,“我跟爺說話呢,幾時輪到你來‘插’言?”
“喲,這是怎麼話說的?怎麼說着說着就惱了?”李氏也是不讓勁兒,“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跟爺說話,我爲什麼不能‘插’言?你是側福晉,我也是側福晉,按排位,我還在你之前,若是你說話我都不能‘插’言,那你把福晉置於何地?”
“行了,”烏喇那拉氏開口了,“李氏,你就少說兩句。”
“既是福晉有話,奴婢自當遵命。”李氏得了便宜,自然欣然從命。
“年氏,”烏喇那拉氏又對年氏說道,“皇太后祖母讓你養身子也是爲你好,你這般問了這個問那個,連爺都指責起來,可是對她老人家有所不滿嗎?”
“福晉,”年氏對烏喇那拉氏委屈的說道,“奴婢怎麼敢對太后不滿?只是她老人家聽信小人的挑撥,如此處罰奴婢,奴婢實在是冤枉。”
“年氏,你說話也該注意些,誰又是小人了?”烏喇那拉氏很不高興的說道,“剛纔爺也說了,你的事兒是他跟太后說的,難不成你說爺是小人?”
“福晉,您可不能也來冤枉奴婢,奴婢說的當然不是爺了,”年氏看四阿哥的面‘色’沉了下來,着急的解釋,然後又恨恨的看向雲錦,“奴婢說的是那趁奴婢兄長不在京城,無人爲奴婢做主,仗勢欺人的。”
“年側福晉,”雲錦被年氏的胡攪蠻纏和顛倒事非‘弄’得啼笑皆非,真是服了她了,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你這是在說誰啊?”
“我又沒指名道姓,”年氏看着雲錦的眼睛充滿了憤怒,用譏諷的語氣說道,“鈕祜祿側福晉接我的話茬兒,莫不是心裡有鬼?”
“你是沒指名道姓,”雲錦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是你爲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着我看啊?難不成你不光是記‘性’不好,聽力不行,這眼睛也有問題了不成?”
“你,”年氏氣極,乾脆也不管不顧了,瞪着雲錦說道,“我說的就是你,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當然是不對了,”與年氏的氣極敗壞相比,雲錦更顯得從容不迫,“你說我仗勢欺人,那麼我來問你,我欺負你什麼了?我沒讓我的嬤嬤跑到你院子裡胡說八道吧?我沒大晚上的在爺跟你要就寢的時候,跑過去打擾吧?還有,我仗的是誰的勢?是我孃家嗎?這可是奇怪了,我怎麼記得又派嬤嬤又派大夫過來的,不是我孃家啊?”
“你裝什麼糊塗?”年氏更生氣了,“你明知道我說的宮裡對你的寵愛。”
“宮裡?”雲錦睨着年氏,面上帶着好笑的神情,“是了,剛纔你說過太后寵我,可是我又不明白了,如果我要仗着太后的勢來欺負你的話,需要趁你那哥哥不在的時候嗎?還是你覺得你哥哥現在了不起了,連太后都要看他的臉‘色’了?”
“你,你含血噴人,”年氏氣結,轉身走向四阿哥,“爺,您就由着她這麼誣陷我哥哥,他可是您旗下的人啊,說他不敬太后,豈不是連您也說進去了?”
“你不先去說她,她就來說你了?”四阿哥淡淡的說道,“再者,說你哥哥爲什麼會帶到我身上,你也說了,你哥哥是我旗下之人,不是我主子,只聽說過奴才與主子同罪,沒聽說過主子與奴才同罪的。”
“爺,”年氏愣愣站在四阿哥面前看着他,“你怎麼會這麼對我?”
“我應該怎麼對你?”四阿哥看着年氏,淡淡的說道,“我之前就是覺得你身子不好,所以有些事情不想太追究,結果倒‘弄’得你恃寵而驕了,太后這個旨意正合我意,你是應該好生的靜養,既養養身子,也養養‘性’子。”
“爺,”年氏的眼淚說來就來,“奴婢什麼時候恃寵而驕了?您不能聽信讒言冤枉了奴婢啊?”
年氏哭着哭着,就有些上不來氣的樣子,身子也搖搖‘欲’墜的往四阿哥那個方向倒去。
“你過來,”四阿哥伸手扶住了年氏,又對着年氏的丫環可心說道,“來扶你主子回去,告訴大夫好生的給她調理身子,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們哪一個爺也不會輕饒了。”
“爺,”年氏推開來扶自己的可心,倚在四阿哥的懷裡問道,“您是說,奴婢的禁足從現在就開始了嗎?”
“皇太后祖母的旨意都下了嘛,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四阿哥淡淡的跟年氏說道,又對可心喝斥着,“還不趕緊來扶你家主子,站那兒做什麼?”
“爺,”年氏再一次推開可心,“奴婢聽說,您也罰鈕祜祿側福晉禁足了,她爲什麼不從現在開始?”
“罰她只是一個誤會,現在查清楚了,我已經取消了。”四阿哥皺了皺眉,看向烏喇那拉氏,“我前面還有些事兒,這邊就‘交’給你了。”
“爺放心,您去忙吧。”烏喇那拉氏走到四阿哥身邊去扶年氏,年氏當然不能去推她了,四阿哥順勢將年氏送了過去,自己則擡‘腿’向外面走去。
“爺慢走。”其他的‘女’人們一起行禮送四阿哥。
“爺。”年氏卻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悲聲叫道。
四阿哥站是站下來了,但他卻沒有看年氏,而是看向了雲錦。
“我晚上到你那兒去,給我準備些吃的。”
“不知爺想吃什麼?”雲錦說話的語氣好似服務員對顧客一般,還是那種沒怎麼經過訓練的。
“爺的口味你知道,你看着‘弄’吧。”四阿哥很隨意的說道,說完也不等雲錦答覆就走出去了。
“年妹妹,”烏喇那拉氏示意可心過來接過年氏,自己則對她柔聲勸慰,“皇太后祖母的旨意已下,你現在多說無宜,還是回院子裡養身子吧,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早晚會解除禁令的。”
“就是,”李氏又開了口,“說起這禁足來,最近我們府裡可是常事兒,鈕祜祿妹妹自不必說了,我也是沒幾天就解除了,只是年妹妹的禁足,是太后的旨意,要解除也得太后發話呢,不過年妹妹你也不要着急,太后歷來都是心善的,相信很快就會放你出來的。”
“你放心,”年氏的臉‘色’難看之極,她恨極的看了看雲錦,然後對李氏說道,“我一定會很快出來的。”
“年妹妹,你身子不好,且先坐下來歇歇,”烏喇那拉氏對年氏說道,然後又叫來安心,“你去年側福晉那兒叫來幾個人,讓他們帶着轎子過來,把年側福晉接回去。對了,把大夫也叫過來。”
“福晉,不用了,”年氏硬着聲音說道,“我自己能走。”
“可心,扶你家主子坐下,”烏喇那拉氏沉聲吩咐可心,然後又對年氏說道,“你現在懷着爺的孩子,可不是鬧意氣的時候,如果真要是傷了爺的骨‘肉’,怕是年家也不好對爺‘交’待。聽話,好生在這裡等着。”
年氏聽了烏喇那拉氏這話,再不情願也只好坐下了。但她坐下之後,眼睛還是恨恨的看着雲錦。
雲錦自然不會去理她,舒適的坐在那裡,跟烏喇那拉氏、李氏、耿氏她們聊着天,間或喝幾口四阿哥一回來就讓人準備的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