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特別又不那麼特別”的禮物可是難爲了雲錦好幾天,四阿哥他倒好,整個一甩手大爺,說完人家就不操這個心了,可是他要不操心就不操心到底也行,問題是這位四阿哥同志,主意他不管出,事兒卻還挺多,雲錦挖空心思、絞盡腦汁、辛辛苦苦的想了一個方案又一個方案,他是一個又一個的全給否決掉了,不是說這個太特別了,就是說那個太不特別了,倒後來把個雲錦弄得是頭大如鬥、氣衝斗牛,差點兒就想來個惡搞,給老爺子整個“蛋糕女郞”得了,但可想而知這個主意在四阿哥那裡必然是通不過的,說出來之後挨訓都是輕的,雲錦自然也不去真的去找那個沒趣,只是偷偷的在心裡YY着。
到了最後,雲錦實在沒有辦法了,決定還是採用自己的老本行,反正那天這些阿哥們也是要綵衣娛親的,四阿哥府里弄個歌舞當壽禮,也就不算是什麼特別的了,可是由自己選出來的歌舞又豈是一般的歌舞,那唱詞和曲調在個朝代都必然是特別的,這樣也應該算是達到四阿哥的要求了吧?如果他還要說不行,那就讓他自己整女子才淺,還不伺候了呢。
當然這次的歌舞也是不能由雲錦出面來演唱的,畢竟在這種場合,沒有哪一家的兒媳婦會出來拋頭露面的。可是要指望四阿哥也不太可能,他伴伴奏倒還是可以的,要讓他開口演唱,那卻是比登天還難,基本上就是個不可能實現的任務,要知道自穿到清朝以來,雲錦還沒聽過四阿哥一展歌喉呢,聽他說話的嗓音還不錯,應該不是和現在受過傷的雲錦一樣,走沙啞路線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就是走調太厲害,沒幾百個小二黑怕是拽不回來。
既然勉強不了四阿哥開口,再說,現在他已經是雲錦的男人了,也沒有讓他在人前丟臉的道理,所以雲錦想還是隻讓他伴奏就好了,至於負責演唱的人員嘛,父不唱,子來代,就讓元壽來出這個風頭好了。本來雲錦還想着肥水不落外人田,讓弘時也參與進來,至少會讓康熙注意到他,可是李氏就象雲錦想要害他似的,直說弘時現在要念書,不象元壽這般可以沒事兒唱曲兒玩兒。
雲錦很是不理解李氏的心態,真是的,不就是弘時夠歲數上學了嘛,有什麼必要在自己面前顯擺呢?又不是四阿哥只能有他這一個孩子去念書,等到了歲數元壽也會去的,這有什麼好在自己面前一再強調的呢?或者,她要強調的不是弘時念書了,而是強調弘時比元壽大,現在是四阿哥的長子,已經有上進心了,不是自己這個只會唱曲兒的兒子所能比的。
算了,不管她,弘時不願意來,.自己還不樂意教呢。真要是把他弄過來學這個,學得好不好的先不說,萬一在自己教他的時候出點亂子,那不是自己的錯也是自己的錯了。要不是怕四阿哥那個小氣鬼生氣,自己纔不會爲了這麼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上門去討這個沒趣呢。
另外,雖然可以藉此讓康熙注意.到弘時,但憑心而論,弘時那時候的風頭必然是趕不上元壽的,且不說他有沒有元壽機靈,單說康熙喜歡元壽在前,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想法,弘時就吃了不少虧,再加上他又比元壽大好幾歲,演的好是正常的,演的不好就是連元壽都不如。
所以說李氏不願意讓弘時來,.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但云錦找弘時來也不是存了壞心思的,要知道康熙的孫子那麼多,他能注意到的纔有幾個,管他演好演賴的,能借着這個事兒進入到康熙的眼中才是正經,李氏想不明白,耿氏想的可是明白的很,聽到這個風聲之後,趕着就把小名叫天申的弘晝送過來了,並且提出自己也可以幫着打打下手什麼的。
前期的準備做好之後,雲錦就把這個主意跟四阿.哥說了,這回他總算是點了頭,這也讓雲錦舒了一大口氣,總算是不用再推倒重來了。
“你剛纔說這次由元壽和天申來唱曲兒,就沒打算.叫上弘時嗎?”沒出雲錦所料,四阿哥果然問出這個問題。
“這是咱們府裡給皇上的壽禮,雲錦怎麼會不想.着弘時阿哥呢?”雲錦一邊給四阿哥佈菜一邊說道,“想到這個主意以後,雲錦可是第一個就去找李姐姐商量了,可是她說弘時阿哥現在念書了課很多,怕是沒時間來學唱曲兒。”
“哦,她是這麼說.的,”四阿哥停了停手裡的筷子,臉稍微沉了沉,“那就隨她”說完之後,他就繼續吃起飯來。
“爺,”雲錦看四阿哥這個樣子,知道他心裡不痛快,想到弘時畢竟也是他的兒子,雖然是李氏的意思,但自己就這麼把他排除在外終歸也還是不好,“這是咱們府裡送給皇上的禮物,自然最好是爺所有的兒子都參與進來,聽李姐姐的意思,只是不想弘時阿哥去唱曲兒,那不如這樣,雲錦給弘時阿哥準備些祝壽用的賀詞,讓他在那天說說如何?”
這也是最穩妥的方法,雲錦只要把壽詞寫好給李氏,讓弘時背下來也就行了,不用每天都過來排演,省得再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那就這樣吧。”四阿哥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爺既然同意,那雲錦就照着這個準備了,”雲錦笑了笑說道,“只是李姐姐那裡,雲錦怕再碰釘子,爺看是不是讓福晉出個面?”
“也好,等我跟烏喇那拉氏說一聲。”四阿哥說完之後,接着吃起飯來了。
這樣一來,李氏也就沒什麼道理再反對了,所以雲錦也不再說這個事兒,只專心照顧四阿哥吃飯。
康熙五十三年的三月十三日,在三阿哥的熙春園裡,各位皇子皇孫及福晉們聚集一堂,慶祝康熙的壽辰。
在輪到雍親王府獻禮的時候,等呈上常規禮物之後,弘時就站到了前面,衝康熙行了一禮,大聲說道。
“孫子弘時代表我們府裡,祝皇瑪法身似西方無量佛,壽比南嶽老人星,福如瑤母三千歲,壽比彭祖八百春。”
“這話一準是雲錦教的,”康熙搖頭對旁邊的人笑着說道,“別人沒她那麼多花樣,居然把朕比成了這麼多的神仙,連瑤母都說出來了。”
“鈕祜祿側福晉這不也是爲了逗皇阿瑪開心嗎?也是她對您的一片孝心。”三阿哥笑着說道,“皇阿瑪,您看,那元壽也站出來了,看來是還有後續呢。”
“三哥,你光看到元壽了,沒看到四哥嗎?”九阿哥笑着插了嘴,“他都已經坐到琴那裡去了,看來元壽是承襲了他額孃的長處,準備唱曲兒了。”
“是嗎?元壽小小年紀,居然也要綵衣娛親給朕祝壽了,”康熙笑着點頭,“那朕可是要好好的”
其實站出來的可不只是元壽一個人,還有天申呢。只是因爲康熙寵愛元壽的關係,所以大家也就相應的把天申給忽略掉了。
隨着四阿哥彈起的琴音,元壽和天申開始唱了起來。
巍巍中華,天下爲公,普天同慶,歌我康熙。
幼有所養,老有所終,鰥寡孤獨,有我康熙。
澤被蒼生,國運昌隆,四海歸心,頌我康熙。
仁慈寬大,恩威並用,捨我其誰,唯我康熙。
因爲元壽與天申的年紀所限,雲錦不可能給他們準備太過複雜的歌曲,所以她想來想去,就借用了《還珠格格》裡給乾隆賀壽時所用的歌曲,當然詞曲肯定是改過了的,至少那個乾隆得改成康熙吧。
這首歌雲錦教元壽和天申的時候,元壽很快就學會了,可是天申卻總是有些磕磕絆絆的,這倒不是說他比元壽笨多少,只是這個孩子他沒在這上面用心。其實要叫雲錦說,天申的性子倒是比較象自己,很有些憊懶的意思。四阿哥叫雲錦寫字,雲錦不喜歡,所以寫得也不用心,好幾年過去了,字的長進也不是很大,這天申也是如此,不喜歡的歌學起來也沒什麼興趣,雖然勉強學會了,但這時候唱起來,還是有很多地方,得靠元壽帶着。不過接下來那首有名的“祝壽歌”他卻是唱得很溜的,動作也是相當的豐富多彩,他和元壽兩個,一個聰明伶俐,一個調皮好動,倒也是相映成趣。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祝你生辰快樂,
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
恭喜你,恭喜你!
“好,這個詞寫的好,”三阿哥讚道,“把皇阿瑪的德基本上都說出來了。”
“說的也太過了些,”康熙笑着搖搖頭,然後問四阿哥,“那個總是動來動去的小子,是你家的老五吧?”
“回皇阿瑪,”四阿哥從琴後站起身來,上前稟報道,“是兒臣的第五子,小名叫天申,皇阿瑪賜名爲弘晝。”
“不錯,”康熙笑着點頭,“總說你老四子嗣不旺,現在卻已經有三個兒子了,看起來也都是機靈的很嘛。”
“謝皇阿瑪誇獎,”四阿哥聽了康熙的誇獎,面色卻還是很平靜。
“皇瑪法,”元壽這時卻已經跑到了康熙身邊,拽着他的衣襟仰着臉問道,“元壽剛纔唱的好不好啊?”
“好好,元壽唱的哪能不好啊。”康熙笑着彎腰將元壽抱入懷中。
可是在康熙抱住元壽直起身之時,卻覺得腰間一墜,低頭原來天申不知什麼時候也跑了過來,正用手拽着康熙腰上的荷包呢。
“天申,”四阿哥也看到了,喝斥他,“怎麼那麼放肆,還不趕緊放開手。”
“你別嚇唬他,”康熙對四阿哥搖搖頭,又看着天申笑着問道,“弘晝,你有什麼事兒嗎?”
“皇瑪法,你記錯了,”天申聽到四阿哥的訓斥聲,有些害怕的縮縮肩,但手裡還是攥着荷包不撒手,再聽到康熙的問話,就擡起了頭,倒也沒見他有什麼緊張之情,“我不叫弘晝,我叫天申。”
“小五,”元壽搖着頭糾正天申,“不是皇瑪法記錯了,是你弄錯了。天申是你的小名,弘晝纔是你的大名。就象元壽是我的小名,弘曆是我的大名一樣,咱們的大名都是皇瑪法起的啊,等到了六歲以後,就不能叫小名了。”說完之後,元壽又看着康熙問道,“皇瑪法,元壽說的對不對?”
“元壽說的對,也說的很明白。”康熙點頭笑着,然後他又看看天申,尤其是他緊攥着的荷包,“既然弘晝你這麼喜歡這個荷包,那朕就把它賞你了。”
康熙一解開荷包,天申也不謝恩,馬上就將它拽到自己的懷裡把玩着,康熙看着他笑了笑,又把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
“弘曆,皇瑪法既是賞了弘晝,自然也不能缺了你,”康熙笑着將玉佩遞給元壽,“這個玉佩朕也帶了多年了,今兒個就給了你了。”
“皇阿瑪,”四阿哥忙上前勸阻,“這個太貴重了。”
“你別管,這是朕賜給弘曆的。”康熙衝四阿哥擺擺手,然後笑着對元壽說道,“來,弘曆,拿着。”
“弘曆謝皇瑪法賞。”元壽先是恭敬的向康熙行了個禮之後,才雙手將玉佩接了過來。
“好,是個懂規矩的。”康熙讚許的看着元壽。
這時站在一旁的弘時,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對兩個弟弟能得到康熙的賞賜他是既羨慕又嫉妒,有心想到康熙面前也討個賞,可是看看四阿哥那張冷臉又沒那個膽子,而他的額娘李氏的面色這時也是難看的緊。
他們母女倆的這個樣子,雲錦在一邊也看到了,想想也是應該爲弘時爭取一下,這三個孩子一起表演,結果只有兩個得了賞,讓剩下的那個情何以堪,再怎麼說他也是四阿哥的兒子嘛。而且這樣也會讓李氏對自己這個編排節目的人產生不滿情緒,自己雖不見得怕她什麼,但多一事總比少一事強。
只是這個賞不管是四阿哥還是福晉還是自己都是不方便出面來討的,雲錦想來想好的方法就是讓元壽出面了。於是她就暗暗的盯着元壽,等元壽看向自己的時候,就衝他使個眼色他手裡的玉佩,又看看弘時。元壽隨着雲錦的眼光心裡應該也是明白了雲錦的意思,面上顯出不願意的神情。
其實也難怪元壽,他並不是一個小氣的孩子,如果弘時平時對他有一個哥哥的樣子,他會很高興將這個玉佩送給他的,只是這弘時雖然因爲怕受到四阿哥的責罰,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元壽,但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對元壽在言語上的惡聲惡氣也還是有的,象元壽這麼敏感的孩子,又怎麼會跟他有親近之情呢。
雲錦自然明白弘時對元壽的態度是受了李氏的影響,但卻覺得李氏的此種行爲愚蠢之極,既然是想讓弘時得到四阿哥的疼愛和重視,最好的方法就是教育好弘時,讓他能有個上好的表現。可是現在,她卻放任弘時這麼對自己的親兄弟,難道真的以爲四阿哥會不知道嗎?這樣不把他推得越來越遠纔怪呢。要知道四阿哥自己兄弟之間就是一直這麼烏眼雞似的鬥來鬥去的,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們也是如此的。
有鑑於此,雲錦對弘時的這些小動作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吩咐跟着元壽的人,只要弘時的舉動不太過分,也沒對元壽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就由他去,儘量的能忍就忍,不能忍就躲,但如果元壽的安全真要受到了威脅,那就不惜一切也要護他周全,惹出什麼漏子都由自己來兜着。幸好,這種情況現在還沒出現過,否則雲錦可是不怕鬧他個天翻地覆的,哪怕官司打到宮裡,她也是不懼的。
但就現在弘時所做的這些小來小去的舉動,卻是正好可是用來做爲對元壽進行挫折教育,不過,雲錦也是一直留心着不要給他造成心理陰影,所以每次元壽在弘時那裡受了委屈,她就會找機會去陪陪他,給他講爲什麼自己要他忍,當然以元壽現在的年齡,雲錦只會告訴他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類的道理,至於說人性問題,還是要等到他大一些了再說。
除了講道理以外,雲錦還會給元壽講些寓教於樂的故事,做爲對他的補賞。沒想到這小傢伙聽故事上了癮,以致於在弘時欺負他時,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一些喜不自勝的樣子,弄得弘時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元壽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毛病。
雖然受了弘時的欺負可以有故事聽,但元壽心裡當然也明白這個哥哥對自己並不好,現在雲錦讓他把皇瑪法賞給他的玉佩給弘時,元壽是滿心的不願意,可是看親額娘對自己板起了臉,他再不甘心也只好認了,誰讓自己一直都是聽話的乖寶寶呢。
“皇瑪法,”元壽倚在康熙的懷裡,擡頭問道,“這個玉佩,元壽可不可以送人?”
“哦,你想送給誰啊?”康熙笑着問元壽。
“元壽想送給三哥。”元壽大聲的說道,他也有他的小心眼兒,覺得這個玉佩要給弘時,那就讓大家都知道是自己送給他的。
“你爲什麼要送給他啊?”康熙先是看了看雲錦,然後又看着元壽問道,“你不喜歡這個玉佩嗎?”
“元壽很喜歡,也很捨不得,”元壽一副很明理的樣子,“但是元壽和天申都得了皇瑪法的賞了,就哥哥沒有,這樣他會很難過的。”
“好孩子,難爲你小小年紀就知道友愛兄弟上,”康熙點頭笑笑,“行了,這個玉佩你既然喜歡,就還是你自己留着吧,魏珠,等再拿個荷包賞給胤禛的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