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玟昭被指婚給了莊親王府旁支奉恩輔國公善喜爲嫡妻的消息傳來時,張家闔家歡慶,等到張玟昭從京城回來,更是受到全家的熱烈歡迎。】
馬佳氏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有些得意忘形,想要大肆宣揚一下,受到丈夫的警告後,才稍稍收斂,但仍是藉着丈夫張雲淨的壽辰,向親朋好友廣撒請帖。
張氏接到請帖後,原是不想湊這個熱鬧的,轉念一想,就改變主意吩咐琉璃好生準備一份壽禮,打算那天親自回張家祝賀。
與長房的熱鬧不同,此刻的琦曉哭紅了眼睛。
“爲什麼?我也同樣努力了。爲什麼第一遍就將我刷下去,要是讓我通過的話,說不定我就能投了哪位娘娘的緣呢?也像大姐那樣風光的。”
碧映無言的看着傷心的妹妹,她也是落選了,心裡難受,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妹妹。
“姐姐,我落選也就算了,你通過了初選,爲什麼還會摞牌子?”
碧映無言,過了一會兒,才說:“也許是各花入各眼吧,我也沒有能投娘娘們的緣。”
琦曉搖搖頭,說:“其實應該讓皇上來選秀,而不是交給那些娘娘,女人善妒,如果是皇上來選的話,姐姐肯定不會落選的。”
碧映趕緊用手捂住琦曉的嘴:“妹妹,以後這樣的話千萬別隨便說起,知道麼?”
琦曉一愣,纔想起嬤嬤教導的,回過神來,點點頭。
十月初八這天,張府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張氏帶着李伊水和韓嬤嬤坐着一輛馬車,來到張府大門外。
看到張府外的車水馬龍,縱然早有心理準備的張氏也吃了一驚。低頭又將女兒李伊水叮囑了一番後,張氏整整衣衫,示意韓嬤嬤捧起禮物,擡起頭來,向張府的大門走去。
李伊水緊緊的跟着母親,好奇的往四處打量。
原來的院落被裝飾一新,屋檐到處都掛着各色的燈籠,還時不時的看見大紅的壽字,或者是松鶴圖之類的。
進入大門後,韓嬤嬤就到門房處將壽禮交給張家人,因此落後一步,等到李伊水跟母親來到正房時,才趕上了,見韓嬤嬤跟着張氏來,張家的管事早就派了一人招待韓嬤嬤。
韓嬤嬤是張氏的乳母,早年也在張府當差,也和張府的不少老人認識,見張氏走進正廳,知道用不着她跟着伺候,便也樂意的跟着張家的管事去吃茶。
張氏細細打量到場的客人,見今天來到的客人比往年多上四五成,而且大都是衣冠華麗的人,但是大多數都是她所不認識的,自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納喇家的人。
張雲淨今天特別高興,換了一身新的青色馬褂端坐在主座上,與各位來賓寒暄。
來人大多知道張雲淨腿腳不便,對他沒有起身沒有表示不滿,但是在祝賀時大多也祝賀他有一個好女兒。
張雲淨一聽來客提到女兒就特別高興,對於自己女兒被指婚給奉恩輔國公善喜爲嫡妻的消息,他心中也是得意的,畢竟自己的女兒將要成爲國公夫人了。但是臉上卻顯得謙虛,對女兒的事情稱爲僥倖和萬歲爺的恩賜,在場賓客大都心照不宣。
張氏拉着女兒李伊水來給堂兄拜壽,張雲淨見自己的妹妹來,臉上露出了一些真誠,與剛纔的客人之間的應酬不同,“你怎麼現在纔到?剛纔你嫂子還唸叨着你呢。”
“路上耽擱了,妹妹祝哥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邊說邊福上一福。李伊水跟着施禮。
張雲淨兩手虛扶一下,“趕緊起來吧。”又轉向李伊水:“是伊水吧,比過年時大多了,都快認不出來了。”
李伊水見舅舅指名給自己說話,之後又出來見禮:“伊水拜見舅舅,祝舅舅壽辰快樂!”
張雲淨聽李伊水說的新鮮,臉上露出笑容:“以後多來舅舅家玩啊。”轉向張氏說:“你嫂子已經在裡面等你了。”
張氏見在廳的都是男子,知道她留在這裡也有諸多不便,便向哥哥說了一聲,就向後院走去。
後院裡,馬佳氏被衆人衆星拱月般的圍在中間,見張氏進來,也只是點點頭,吩咐丫鬟給姑太太看座。
張氏打量了一下,發現嫂子尹氏並沒有過來,心中暗自詫異,按說東府離西府這麼近,應該早到纔是。
還沒有等張氏思量玩,馬佳氏已經和身旁的婦人說完話,開始招呼張氏和李伊水。
東府。
“我不去,我不去,憑什麼到他們面前去低聲下氣的討好他們?不就是被指了婚了嗎?有什麼了不起?”
尹氏看見自己的女兒琦曉哭鬧着不肯去西府給大伯祝壽,不忍心往女兒傷口撒鹽,但是在不過去也就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裡就說,“你既然不願意去就別去了,待會兒你大伯問起我就說你不舒服。”
琦曉聽了便不再哭鬧,尹氏回房間換衣服了,碧映見母親離開,也勸妹妹:“琦曉,你還記得嬤嬤曾經教導我們要喜怒不行於色嗎?今天你不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嫉妒堂姐,你何必授人以話柄呢?”
琦曉嘴一撇:“姐姐,我平素都是聽嬤嬤教導的,可是結果怎麼樣,還不是沒有通過選秀?嬤嬤教導的有什麼用呢?”
“怎麼沒有用?嬤嬤教導我們的不只是爲了選秀,還有爲人處事,持家之道,這些我們以後都用得着的。”
琦曉想了想,“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這就換衣服,和你們一起給大伯堂姐道喜。”
碧映將琦曉臉上的淚痕擦去:“這纔是我的好妹妹。”
馬佳氏和張氏說了幾句話後,又有一位婦人進門祝賀,馬佳氏連忙招呼。
張氏見馬佳氏應酬繁忙,便自己找了一處人不多的桌子坐下,和旁邊一位圓臉盤的面帶福相的婦人攀談起來。
這位婦人丈夫姓黃,是漢軍旗的人,也有個女兒今年參加選秀,可惜一無背景二無才貌,初選時就被刷了下來。
張氏向黃太太打聽納喇素琴的消息,黃太太聽了說聽過女兒說起過這位納喇小姐,她們從徐州城到京城的路上同行,很是溫柔善良的女孩,還爲她落選可惜了。
張氏見無法打聽出進一步的消息感到可惜,正在這時,有婆子進來稟報:東府太太和兩位小姐到了。
張氏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三個侄女身上,她們也和納喇小姐一起上京,也許她們之間認識,可以幫她聯繫到納喇素琴呢。
尹氏帶着兩個女兒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碧映和琦曉也換上豔麗的服裝,光彩照人。
馬佳氏看見妯娌和兩個侄女滿面春風的樣子,想到婆子向她稟報過的東府的事情,暗暗稱奇。
張佳氏熱情的招待妯娌,碧映和琦曉拜見了伯母后就到堂姐房間裡向她道賀並說話去了。
待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衆人分桌而坐,期間各種八卦在這些婦女之間流傳。
不一會兒,便說到了今年的秀女身上,也有人替納喇素琴可惜。
那個人的話更說完,旁邊的一個健壯的婦女說:“納喇素琴未必就是沒有福氣的人,現在到納喇家求親的人可多了,也不乏青年才俊,像順天府伊黃大人,就親自到納喇府爲自己的兒子求親,還有綠營軍的一位副將也到納喇府求親,聽說還有京城裡的大家公子親自來納喇府求親的,怎麼着納喇家也能挑一個好的。”
“真的假的?”同桌的人問。
“哪裡還能有假?你找徐州城裡的媒婆打聽打聽,就知道了,看看徐州城的媒婆那個沒有踏過納喇家的大門。聽說還有個媒婆被納喇家趕了出來呢。”
原本張氏豎着耳朵認真聽這些八卦,當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忍不住低下了頭,認真挑選盤子中的菜。
“還有這種事?知道爲啥將那媒婆趕出來嗎?”
“還不是人家納喇家見媒婆來的太多太頻繁,麻煩了唄。”說這話的人明顯含着酸。
張氏嘴角輕輕往上一翹,擡起頭來。
不一會兒,婦女們的話題就改變了。
李伊水一心三用,一邊對着盤子奮戰,一邊聽着大人們的八卦,將關於納喇素琴的八卦記在心裡,一邊還注意這母親的動向,看到母親神色的細微變化。
飯後,就有人陸續告辭。
張氏等大多數人都走後,向嫂子說了一聲,便到侄女張玟昭的房間裡去了。
張玟昭和碧映、琦曉見姑姑和表妹進了房間,連忙起身向姑姑問安。
張氏拉住玟昭和琦曉:“快起來吧!”
等衆人坐下後,李伊水上前向張玟昭施禮:“恭喜大表姐!”
張玟昭臉上一紅,趕緊拉起李伊水:“表妹快坐下吧。”
張氏笑道:“確實該向你道喜了。”
張玟昭含笑問侯了姑父和大表弟。
張氏和她們扯了一會兒閒話,就將話題向納喇素琴身上引,打聽她們和納喇素琴的關係如何。
碧映看了玟昭一眼,說:“我和妹妹跟那個納喇素琴不熟,不過姐姐跟她的關係極好,去年納喇小姐在天然居做壽,就請了姐姐過去的。”
琦曉很好奇姑姑打聽那個納喇素琴幹什麼?
張氏想到彼此是至親,還要找她們幫忙,便不隱瞞,將李衛和素琴之間的事情說了。
琦曉聽了忍不住眼圈都紅了,碧映和玟昭也咽唔不止,說不清表情是同情、佩服還是嚮往。
張氏見時機成熟,就說:“你那表弟是一個死心眼的孩子,我也沒有辦法,只好想找人給那個納喇素琴帶個信。”
張玟昭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張玟昭站起來,說:“姑姑,我正好過兩天要去拜訪納喇素琴,也許我可以……”
張氏千恩萬謝的將李衛寫好的信交給張玟昭,張玟昭一再表示會親手交給納喇素琴的,張氏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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