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新馬的李伊水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喜雀躍,便想解開繮繩試一試這匹小馬。
弘恩送來的這匹小馬上,連帶着馬鞍等物齊全,李伊水走到近前,那匹栗色小馬直接打了一個噴嚏,李伊水嚇了一跳。
身後的弘恩忍不住笑了起來,“它跟你還很生呢,當然不願意讓你碰它,你先試着餵它一些大豆草料,熟悉一下再說吧。”
李伊水一聽,撅起了嘴,“沒想到連匹小馬都知道接受賄賂!”說完,還是乖乖的捧起一把黑豆小心翼翼的遞到小馬的嘴邊。
哪知道那栗色小馬並沒有像李伊水想像的那樣愉快的接受李伊水的賄賂,然後乖乖地認她爲主,供她騎乘,而是將頭偏在了一邊。
後面的弘恩已經止不住的大笑了。
李伊水臉色難看的轉回頭,“這是怎麼回事?”
弘恩忍者笑,“我想,它大概是已經吃飽了吧!”
李伊水看着它渾圓的肚子,只好認同弘恩的話,將手中的黑豆放回馬槽裡,“看來只能晚上的時候餵它了,”說完心中起疑心,“你不會是早就知道這種情況,故意來看我的笑話的吧!”一說完,立刻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這匹小馬可是弘恩剛剛送過來的,它有沒有吃飽自然是最清楚的了。
看到李伊水不善的眼神,弘恩忙解釋:“確實在家裡就餵過來,畢竟趕到這裡來要有一個時辰,這小馬要是不餵飽的話,恐怕自己都跑不到這裡。”
李伊水原本以爲弘恩是一個老實人,現在才知道他的奸詐,“你分明是故意的,不過,我的笑話也不能白看吧,你既然將這匹馬送給了我。好事做到底,幫我把這匹馬徹底馴服,也順便教教我怎麼騎馬吧!”
李伊水地如意算盤打得精。這匹栗色小馬分明不親近李伊水。拿黑豆哄騙不了地話。騎在它背上肯定會被摔下馬地。還不如讓它地原主人來馴服它。
而且。自己學騎馬地時間也就是在莊子裡地這個月。回到京城後母親張氏肯定不同意讓自己學騎馬。雖然大哥李衛可以教自己。但是李衛也是差事忙。每到沐休才能來莊子裡。而且大部分時間要來陪嫂子。根本不可能認真地教。莊子上地人會騎馬地並不多。而且也各有各地事情要忙。想來想去。也只有找這個還算熟人地弘恩了。
“你不會騎馬?”弘恩問道。他好像選錯了禮物。
“當然不會!並不是所有地女孩子都會騎馬地。就算是滿族蒙古地女孩子想來也不是各個都會騎馬地。”
弘恩認同地點點頭。現在滿族地女孩子並不像是當年在關外地時候了。確實有不少人不會騎馬。但是蒙古地女孩還都是在馬背上長大地。他隨着皇祖父到塞外巡視地時候。見那些飄逸在馬背上地女孩子。確實是一道靚麗地風景線。
“我教你倒是沒有問題地。不過。我這個老師可是很嚴厲地。沒有學會是不能退出地!”弘恩也想看她騎在馬上神采飛揚地身影。
李伊水連連點頭,原本還擔心這個弘恩沒有時間的,弘恩教給了李伊水幾招喂小馬吃食的方法,並告訴她最好在小馬放下戒備心吃食的時候輕輕撫摸它的頭,有利於增進感情。
由於小馬進食還要等到晚上,弘恩說了幾句別地話,便告辭了,與李伊水約好了明天再過來。
那天弘恩走之後。李伊水再也不能平靜,一直在馬廄裡等到晚上五點鐘,看着栗色小馬的肚子癟下去,高興的捧起黑豆來餵它,那栗色小馬先審視李伊水一番,再嗅嗅李伊水捧過來的黑豆,才終於優雅的就着李伊水的手開始吃了起來,李伊水想到弘恩還叮囑自己趁它吃食的時候撫摸它的頭,可是現在自己雙手捧着黑豆。哪裡能夠做到?
終於等小栗色馬吃飽了。李伊水才空出手來撫摸它,可能是剛剛接受了李伊水的賄賂。小栗色馬沒有像下午那般抗拒李伊水,而是讓李伊水地手撫摸自己。等到李伊水和小栗色馬交流完感情,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夏雨和綠珠見李伊水進來,都捂着鼻子,笑嘻嘻的出去給李伊水預備洗澡水了。
李伊水這才嗅到自己身上沾滿了馬廄裡的味道。
在浴桶裡浸泡了半天,期間李伊水換了好幾次水,才洗淨身上的味道,擦乾身體上了牀。
早晨起來,李伊水又早早的跑到馬廄餵了小栗色馬一番後才洗漱自己吃飯,吃完飯,等到弘恩的時候,李伊水幫這匹小馬起了一個名字——疾風。
一個時辰後,李伊水就後悔給它起了這般拉風的名字了。
現在她正勉強的趴在疾風地背上,緊緊地抱着它的脖子,生恐被摔下馬來,雖然有繮繩在手,可是她已經根本不再用那玩意。
疾風被勒住了鼻子,更加發瘋似地奔跑起來。
“伊水,你快鬆手——勒住繮繩——”後面的弘恩見狀連忙大聲喊道。
可是此刻李伊水正在急馳的馬上,要是鬆開手立刻就會被顛簸下馬背,這一刻,李伊水才後悔自己要學什麼勞子的騎馬。
弘恩見狀匆忙解開旁邊的一匹馬,翻身上了馬背,去追趕李伊水去了。
疾風還是小馬,就算是急速奔馳,速度也快不過一個成年馬,況且騎在疾風背上的李伊水勒住它的脖子,使得它更本不可能發揮自己的速度,因此,弘恩一會兒就追上了。
看到李伊水臉色通紅,整個人被驚嚇的動彈不得,“你慢慢放鬆——深呼吸——”弘恩大聲的喊道。
李伊水畢竟擁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短暫的慌亂之後就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但已經是騎虎難下——不,是騎馬難下,現在聽到弘恩的指點。努力的深呼吸,緩慢地放鬆自己的一隻手,慢慢的摸到繮繩上,當然,另一隻手還是抱着疾風的脖子,保證自己不被摔下馬。
李伊水鬆開了一隻手使得疾風的壓力大減。也不像剛纔那樣狂暴了,李伊水平衡了一下身體,漸漸的適應了狂風奔跑地節奏,開始嘗試着放開另一隻手。
疾風的脖子擺脫了束縛,加上剛纔一陣奔跑,耗費了大量體力,漸漸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弘恩趁機在旁邊指點李伊水如何通過繮繩控制疾風,李伊水在弘恩的指導下,勒住繮繩。使得疾風慢慢停了下來。
李伊水從馬上一下來就走不動路了,勉強挪到一個高崗,靠着譚管事製作擺放的警示牌。再也不想動彈了。
剛纔的那一幕雖說不是生死一線,但也夠驚險的。相似的場景,李伊水只在美國大片中看到過,但是帶給李伊水的感受截然不同。
弘恩也跳下馬,並沒有栓馬,而是任由它們吃草地上地草,走到李伊水身邊坐了下來。
這一番急奔,跟隨兩人的人都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面,此刻兩個已經圍着池塘跑了多半圈。到了池塘地另一面了。
李伊水看到這裡遠離村莊的一面也有警示牌,不由得感慨譚管事的盡忠職守。
“騎馬最忌諱的就是勒住馬脖子,不過,也是我疏忽了,不該讓馬兒一開始就跑那麼快!”弘恩有些懊惱的說。
李伊水看着悠閒自在吃草的疾風,“我也沒有想到這麼小的馬就跑這麼快。”
弘恩看着周圍的環境,“歇一會兒吧,回去的時候慢一些,等你上馬之後握好繮繩。要是馬跑得速度適中,什麼都不用管,保持好平衡就行了,要是跑得太快,將繮繩輕輕往後一帶就行了,至於快馬加鞭,你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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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弘恩也坐在了李伊水旁邊,看着李伊水後面地高豎起的警示牌。問道。“這是你們莊子上做的?誰出的主意?倒是挺新穎的。”
李伊水因爲騎馬,被打擊了半天。現在看到弘恩談論起自己的勞動成果,立刻得意洋洋起來,“怎麼樣,這樣的警示牌不錯吧。想不想知道想出這個主意的是哪個高人?”
弘恩將那些漫畫瀏覽了一遍,點點頭,乾脆利落的說,“想!”
李伊水一指自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弘恩確實有些吃驚——以及不信,李伊水自動將後面地那重意思忽略掉。
“當然是聰明絕頂、蕙質蘭心、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本小姐我了!”李伊水大言不慚,不過也難怪她得意,對比與其他清穿女們剽竊別人的作品,這組漫畫可是她百分百的原創啊,可是弘恩的下一句話卻差點沒有讓她掉進旁邊的池塘裡。
弘恩脣邊浮着笑軟語道:“確實通俗易懂,回頭,我也讓我們莊子上做一個這樣的。”
李伊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想盜版自己的作品,原本想提着耳朵告訴他一通什麼叫做知識產權,什麼叫做版權,但是想到眼前這位還大小算是一個阿哥呢,還免費教給自己騎馬,自己也不應該太不通人情了,加上清朝可沒有侵權這種說法,李伊水終於將到嘴邊地話又咽了下去。
“不過這些畫畫地太粗糙了,要是稍微改一下,能夠好很多。”說完,弘恩在旁邊找了一塊白灰,到那漫畫上塗改起來了。
午後的陽光溫和地灑在李伊水身上,微風陣陣帶來不遠處池塘裡蓮花地清香,很快就將李伊水的不滿吹散了。李伊水開始欣賞起弘恩修改的畫來。
這些畫雖然原版是李伊水畫的,但是李伊水畢竟不能夠畫那麼多副,除了正對着莊子的那個警示牌上是李伊水畫的外,其他的都是丫鬟們按照李伊水的畫的,自然水平差上很多,弘恩的塗改倒是讓這些畫生動了很多,只是這個地方偏僻,縱然畫的再好,又有幾個人來看呢?
李伊水看到旁邊逍遙自在吃草的疾風,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便問弘恩:“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有疑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什麼事情?”弘恩還在專注自己手中地漫畫。
“你們怎麼想到來我家莊子上借馬來的?”李伊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弘恩的手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莊上很多馬都暴斃了!”
李伊水想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應該——應該不是瘟疫吧?”自己家的莊子距離十二阿哥家的這般進,要是瘟疫地話自己家肯定也會有症狀的。“陰謀”這兩個字跳到了李伊水的腦子裡。
“不是。是被人下毒!”弘恩還是告訴李伊水實話了,雖然他不知道李伊水能不能接受。
“那有沒有抓住兇手呢?”李伊水趕緊問。
“抓住了,我們用一些馬做誘餌,將那些幕後黑手都揪了出來。”弘恩的話裡帶着一些歡快,看來這件事情讓他很是得意。
關於皇家的事情,李伊水並不想多問,畢竟萬一攪合進去的話,憑自己的那點小聰明根本不夠這些從小在爾虞我詐中長大的人看得,到時候恐怕連脫身都很難。
雖然知道弘恩得意洋洋的樣子是想讓自己向下追問。以便他自己炫耀一下他地聰明才智,但是李伊水還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李伊水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唯一想要地就只有讓自己過得問心無愧、快樂而簡單。
看到李伊水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弘恩也覺得有些掃興,只好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畫上,專心致志的修改警示牌上的漫畫。
李伊水看着弘恩的背影,或許是福至心靈,或許是一點靈犀,李伊水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他還給自己家的那些健壯的馬匹,以及自己家借給他的那六匹馬,“你——你說的誘餌該不會是從我家借過去地那些馬吧?”李伊水艱難的說。
弘恩的笑容僵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不錯,就是那些馬。你要知道,用良馬做誘餌損失會很大的,而且,我不是賠償了好馬了嗎?”
李伊水垂下了頭,從經濟學的角度,她也知道弘恩的做法是對的。換成自己也會選擇這樣的方法的,可是那畢竟是自己家地馬,是駕着車將自己和嫂子帶到莊子的那些馬,自己還親手餵過它們,哥哥是那麼愛馬的人,想當初李衛痛快的將那些馬兒借給了十二阿哥府,原是抱着幫鄰居的忙,睦鄰友好的心願的,卻是將這些馬送上了死路。一時間。李伊水也說不出話來了。
弘恩拋掉手中的白灰塊,看向李伊水。“我向你哥哥借馬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了,我是隻借最普通地馬,還問過他,要是這些馬損失了有沒有關係,他說沒事地時候我才這般做的。”
李伊水搖搖頭,這個弘恩並不知道自己哥哥行俠仗義助人爲樂地脾氣,所以也不能全怪他。
雖然這般勸說自己,李伊水還是失去了學習騎馬的興致,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向那小栗色馬疾風。
弘恩緊緊跟了過來,李伊水回頭看向弘恩:“你那樣做沒有錯,也沒有人會怪你的。”
兩人一路靜靜的騎馬回去,李伊水按照弘恩說的方法輕輕握着繮繩,保持自己身體平衡,任由疾風一路小跑回去。
等到了莊子口附近的時候,弘恩見李伊水並沒有邀請他到莊子裡坐坐,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動過去,見自己帶來的護衛也都在外面等自己,也省得進去這一道程序了,便直接向李伊水告辭。
李伊水點點頭,並沒有說任何挽留他的話。
弘恩猶豫了一下,“其實你的騎術還是差了一些,要是你不願意讓我教你的話,也可以找一個擅長騎術的師傅來。”
經過這一路李伊水的心思已經不像剛得到消息那般了,見弘恩這般小心翼翼,不由笑道:“有你這麼好的師傅在,哪裡還用我另外尋找騎術師傅呢?”
弘恩一聽,立刻喜笑顏開:“你是說還讓我來教你?”
“是啊,你的騎術那麼好,我不物盡其用豈不是太可惜了?”李伊水看出弘恩的緊張,忍不住開了一個小玩笑。
看到弘恩高高興興離開的背影,李伊水嘆了一口氣,後悔剛纔自己不該打破那溫馨的氣氛,但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只有在以後說話的時候小心一些了。
以後的日子,弘恩還是每天來莊子上教李伊水騎馬,兩人默契的不在提起那一天的事情,很快李伊水的騎馬技術越來越純熟。
跟弘恩在一起的日子,李伊水每天的快樂都與日俱增,不知不覺間,李伊水的騎術越來越純熟。
這天,李伊水照常在莊子路口等待弘恩,卻等到了十二阿哥府上的一個護衛,李伊水這些日子經常見他,倒也是認識,他說弘恩身邊的人,叫蘇六傳蘇護衛帶給了李伊水一封信,是弘恩親手寫的,上面說京城有急事召他回去,自己只好爽約了。
看到弘恩的信,李伊水有一些淡淡的惆悵,自己這段日子跟着弘恩學習騎術,雖然有過爭執,但是大多數都是相處的不錯,突然得知弘恩不能來,李伊水有些不適應。
蘇六傳等李伊水看完信後,問她是不是要回信,李伊水告訴蘇六傳自己和嫂子也馬上要回京城了,已經用不着捎信了。
等蘇護衛走後,李伊水將疾風重新綁回馬廄,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現在已經是七月下旬,嫂子的身體更加臃腫了,距離生產也不過一個月了,張氏早就派人來到莊子上準備姑嫂兩人回京的事情了。
待到李衛沐休的時候,親自過來接妻子和妹妹,這一次,由於拉馬車的都是駿馬,馬車非常平穩,納喇素琴在路上少受了不少罪,李伊水乘坐馬車厭倦了,倒也能夠騎着疾風跑上一段路,速度比剛剛出京的時候快多了,不到中午的時候,一行人就已經回到了京城的李宅……(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