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杭一帶雖然沒到梅雨季節。但時不時還有小雨落下,淅淅瀝瀝的倒也有着幾許梅雨的感覺。齊珞將手臂伸向窗外,涼涼的雨滴落在她的手心,遠處的天際已然放晴,碧藍的天空彷彿被清洗過一般,藍的那麼清澈,這場下了一整夜的小雨也應該停了。
“啓奏娘娘,聖駕到。”齊珞楞了一瞬,那日在船艙中的事浮現眼前,眼中閃過一絲幽怨,抱怨道“他不是正召見李衛嗎?還有功夫到我這來?”胤禛一連召見李衛兩日,商討江南的事情。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齊珞也不敢真的使性子,起身迎上前去,見到胤禛穿着寶藍色的對襟馬褂,下穿灰色錦緞袍子,和田玉的玉佩掛在腰間,頭戴一頂中間鑲着翠玉的小帽,青色編織的辨繩垂在身後,骨感的手中拿了一把摺扇,暗紅色的扇墜晶瑩剔透。彷彿會轉動一樣,耀人眼球。
“皇上,您這是...”齊珞有幾分不敢相信,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帶着一絲好笑“還不去換衣服,遲了朕可就不等...”
沒等他說完,齊珞一溜煙的繞過繡着山水的屏風,吩咐紫英去取衣服,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屏風上透出來的剪影,眼神不由的深幽上兩分。
齊珞想着胤禛的打扮,挑揀着同他配色的衣服,透過屏風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輪廓,難道男人都是抗衰老的?還是自己給他保養的不錯?他由於常抿着嘴,嘴邊自然有着皺紋,可銳利的眼神,身上透出的上位者的氣勢,給他增添了些許的成熟魅力,看着也只是四十五歲的樣子,尤其是他黝黑的髮絲,更顯得他年輕上不少。
繫好蝴蝶盤扣,齊珞挽了一個江南婦人的髮髻,頭上插着幾根嵌着圓潤珍珠的精磨細制的銀簪子,上邊帶了一朵小巧花心爲紅寶石的絨花,手腕處金鑲玉十八扣的鐲子,另一邊戴着那串佛珠,康熙所留的。早就被胤禛親自取了下來,胤禛是不會讓她身上有別人帶過的東西,尤其是男子,哪怕是康熙的也不行。
胤禛看見齊珞漢家風韻的打扮,眼裡透着一絲驚豔,口中卻說“你這幅模樣還能看,時辰不早了,走吧。”隨即想要將帶着面紗的帽子扣到她頭上,齊珞忙閃開,扯住胤禛的袖子,哀求道“就容我這一次可好?戴那個看不清楚風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要瞧得清楚。”
見胤禛不言語,拿帽子的手僵硬在空中,齊珞再接再厲的說道“更何況就如同您說的,臣妾也只是能看罷了,怎麼也影響不到旁人?”
胤禛大步離去,輕哼“還不跟上。”齊珞低頭淺笑,眼裡透着得逞的笑意,竟然敢說自己精心裝扮只是能看?哪個女人不愛美?女爲悅己者容,他到底明不明白?
下了龍船。齊珞深吸一口氣,顧盼之間粉面上透着喜悅,黑漆漆的眼低彷彿靈動的泉水一樣流淌着,身上那分得意好奇,讓胤禛一時移不開目光,光看她心情就放鬆了許多,路上的行人,也有幾名膽大的偷偷打量着齊珞,被跟在不遠處的侍衛用眼神瞪了回去。
“咱們去西湖好不好?湖光山色,雷峰塔珞一臉的嚮往,當初在現代時就沒有到過西湖,這次怎麼也不能錯失機會。
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在齊珞說出斷橋之前,開口道“就依你,去西湖。”
漫步在西湖岸邊,看着眼前的景象,岸邊的楊柳樹,水天共一色,齊珞想了一下,見四周的遊人不多,挽住胤禛的胳膊,低聲道就想如此。”
胤禛彷彿不情願一樣,目光移向別處,扇子向遠處指點一下“你不是想去看雷峰塔嗎?”
“不去,我就要在這。”齊珞拽着胤禛停在了樹下,遠遠可見雷峰塔,不遠處就是斷橋,癡癡的望着西湖水。低聲重複“西湖水乾,雷鋒塔倒才能相見...”
“你在說什麼混話?”胤禛很是疑惑,卻本能的有幾分擔憂,緊抓住她的手,才心安。齊珞望進胤禛的眼裡,“人妖相戀本就難得,卻受分離之苦,那我...”
胤禛眉頭皺的更緊,輕聲喝道“人妖殊途,本違天道,連着都不懂?他能迷途知返,求取功名,這纔是正理。”
“您說的對,是我想差了。”齊珞目光移到斷橋之上,同古人講白蛇傳,那豈不是無趣的緊,佔據了這個身體,是不是也是鬼魂?那若真有個得道高僧,將她壓在塔底,胤禛會如何?迷途知返嗎?
齊珞拍拍臉頰,感受到胤禛溫暖的手心,暗歎自己總是想些有的沒有的,低頭看着交握的手掌。這纔是真實的,抓在手中的纔是幸福。
再看向斷橋時,雨後陽光的照耀下,彷彿海市蜃樓一般,齊珞竟然瞧見白娘子同許仙斷橋相逢,幸福的相擁,甚至在向她招手,齊珞舉起同胤禛交握的手,顯示一下,他們也一直在一起。
慢慢的畫面模糊彷彿水紋一樣消失不見,正在齊珞感嘆之時。一名少女上身穿藕色繡着荷花斜襟半長旗袍,下襯一條百褶裙,白玉般的玉手撐着一把上畫着雨後荷花的油傘,在兩名青衣俏伴下,緩緩的走下斷橋,沿着湖岸向他們走來,裙襬下露出的精巧繡花鞋,雖然不是三寸金蓮,卻也顯得小巧別緻。
在往臉上一瞧,齊珞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比起當初裕親王保泰那個絕色側福晉也不落絲毫下風,甚至身上透着傳自水鄉的柔美,在西湖的映襯下,更是美的如瑤池仙子,不似人間凡人。
“真是太美了。”齊珞喃喃的感嘆,那名絕色少女,停在了不遠處,將傘柄放在肩頭,左手輕輕的轉動,傘面上的荷花彷彿活過來一樣,慢慢的盛開,微風拂過玉容,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方雪白的絹帕,邊角處彷彿繡着一朵紅蓮,絹帕輕撫面容,一陣風吹過,那名少女大意了,絹帕飄落在西湖水面,慢慢的沉去,少女眼裡閃過一絲的懊惱,隨即恢復如水般的平靜,輕啓朱脣,吟誦了一首詩詞。
齊珞側耳儘量的聽着,很是敬佩的說道“真是好才華,您覺得呢?”胤禛緊閉着口,雖然眯着眼睛,但眼中卻露出銳利和一抹的沉思。
“眉如黛。眼如星,口如櫻,回眸一笑百媚生,端是生的好容貌,神妃仙子恐怕也沒有她這般的風韻才情。”
胤禛看着齊珞,將她的身子扭了過去,瞧不見那賣弄風情的女子,側着身子,在她耳邊輕言“在朕眼中,她就是一堆美人骨而已,即使正在花期也透着一分污穢,礙着朕的眼。”
“皇上?”齊珞雙手按在胤禛的胸膛上,想要回頭在看看那個美女,胤禛用眼神喝止,歪着頭想了半晌,眼中才有了一絲明悟,這場偶遇恐怕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輕展笑顏,低聲問道“那在您眼中,我是不是美人骨?”
“你是陪朕坐擁天下的人,哪怕你容顏逝去,朕也不會嫌棄你,更何況朕恐怕會比你...”先老去,胤禛並沒有把話說完,心中感嘆不已,年過三十的齊珞,卻仿若二十四五歲,這讓胤禛欣喜自得之時,也有幾許的擔憂,真的捨不得將她單單的留在世上。
“那還真謝謝皇上寬宏大量。”齊珞輕哼,喃喃的說道“誇我一句容貌出衆,又能如何?從您口中,就從來沒聽見過稱讚的話。”
“朕今晚誇你可好?”齊珞暗自磨牙,牀上的好話能信嗎?她的那點對容貌的自信,都被胤禛給打擊沒了,抓住胤禛的手,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上一下,這彷彿也成了習慣。
由於有低垂着柳梢的柳樹阻擋,再加上又有侍衛保護,路人並沒有瞧得清楚,只是見到一個挺拔內斂,威嚴的男子陪着自己的嬌妻觀賞遊玩。能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纏繞着淡淡的情意,遊玩之人,往往眼裡羨慕,露出會心的笑容。
少女是也是出身書香官宦之家,自幼聰慧自視甚高,天下的男子全都入不了她的眼,聽從家中的安排,練習琴棋書畫,通讀經史子集,甚至有些飽學之士都辯她不過,上門提親之人幾乎踏破他們家府門,在衆人的追捧中,更是多了些許的傲氣。
她的父親最近總是長吁短嘆,詢問之下,才知曉雍正皇帝南巡杭州,少女雖然不願,但拗不過父親的懇求,纔有了此次的相遇。當見到身上透着威嚴的胤禛之時,少女的心就挑動異常。他身邊婦人的讚歎羨慕,更是給少女增添了底氣,可是胤禛卻彷彿看不見一般,只顧着同那婦人輕言耳語,那分愉悅疼寵,真是讓她嫉妒不已。
望見他們二人想要離去,少女快走幾步,上前伏身,柔柔癢癢的聲音傳入齊珞的耳朵“您二位可是來自京城,到西湖賞玩?”
“是,這位姑娘也是京城人士?”齊珞反倒很感興趣,看看古代美女如何搭訕,少女水目含情的瞥了一眼縱容齊珞發話的胤禛,輕啓香脣“我生長在西湖岸邊,自然知曉一些獨特別緻的景色,看夫人面善,風韻猶存,相逢即是有緣,不妨去那一處景觀遊玩,也不會白來一趟。”
“不用了,朕看有一個地方更適合你。”胤禛本就心中惱火,又見到齊珞的躍躍欲試,自然如火上澆油,吩咐道“你們將她給朕送去南京教坊,好生調教一番,她這幅風韻神情,興許...不,一定會成爲江南名ji。”
說完之後,胤禛拉着齊珞離開,少女煞白着臉,侍衛涌了上來,顫抖着嘴脣,搖頭想要跑開,但腳下無力,高喊衛堵住她的嘴,聞到她身上處子的幽香,柔軟的嬌軀,舔了舔嘴脣,低笑道“聖命難爲,興許爺還會捧你的場。”架着她離去,暗自感嘆,皇上還真是捨得如此天仙般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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