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是頭次進雍親王府。但卻是齊珞成親後的首次駕臨,看着王府的佈置,康熙很是滿意,每一處都很別緻,雖然看着還難改嚴肅,但卻柔和上許多。齊珞同胤禛一左一右的扶着康熙,齊珞低頭將向凌柱投去詢問的眼神,凌柱微微搖頭,康熙發話道“老四福晉,不用看朕的致遠公了,朕今日就是想來瞧瞧老四,順便看看你收拾的王府,朕早就聽聞雍親王府的湖水會變顏色?”
齊珞擡頭看看樹梢上還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輕聲道“皇阿瑪,湖水還沒解凍了一下接着說道“那的景色還是不錯的,別有另一番情趣。”
“好,朕聽你的就去那。”康熙側頭眼裡透着慈愛,齊珞像是小女兒一般輕言淺語讓康熙開懷不已,尤其是瞧見凌柱臉上難掩的那分嫉妒。更是讓康熙得意不已,對齊珞更是疼愛。胤禛還是板着臉,但眼底卻劃過淡淡的笑意,他從來沒有見哪個皇子福晉敢如此同康熙說話。
一陣涼吹過,齊珞停住了話,身子打了一個寒顫,康熙停住腳步,齊珞此時還披着嵌着紫貂毛皮的斗篷,微微皺眉看了一眼低頭沉默不語的胤禛,並沒有多言,進了客廳,康熙坐在主位上,齊珞命丫頭將四扇的玻璃窗全部推開,外面的清雅的湖景盡收康熙眼底,雖然湖水結冰,但小胡周圍種的梅樹堆起的假山,讓康熙瞧着也有幾分心曠神怡。
日光灑在玻璃窗上,康熙眯着眼睛笑着說道“老四福晉,你的日子過的不錯嘛,朕看雍親王府可是都換上玻璃窗了。”
齊珞親自接過白瓷蓋碗的茶盞遞給康熙,淺笑着說道“回皇阿瑪,兒媳不喜歡奢侈,但也不是守財奴,讓自己過的舒服安樂就好,兒媳能有此悠閒的日子,還都要感謝王爺呢,若不是他的俸銀兒媳也不能過得如此舒坦。他纔是最辛苦的...”
胤禛在旁訓斥道“不許妄言。”看着康熙躬身道“皇阿瑪熙抿着一口茶水,眼裡透着幾分感慨的說道“老四,你福晉又沒說錯,不許訓她,朕喜歡聽她說話。”
“遵旨。”胤禛低頭領旨,齊珞在旁暗自搖頭,這是父子相處的情形?偷偷羞澀的瞄了胤禛一眼,粉嫩的臉頰上揚起甜美的笑意“皇阿瑪,王爺說的也對,是兒媳有些沒規矩。”
康熙垂下眼簾,心中更是五味俱全,齊珞見他大病出愈臉上,還透着幾分暗黃,這個年老的帝王也很不易,想到康熙對她的善意,齊珞升起了幾分真誠的親近之意,閒談間讓康熙感到了難得的兒女繞膝之感。
“皇阿瑪,您今日一定要留下用膳,這也是王爺和兒媳的孝心。”見康熙點頭,齊珞向外面走去。她真的要好好的準備。
康熙斂去臉上的笑意,沉聲問道“老四,你福晉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禛低頭半晌沒有答話,康熙拍了一下桌子,輕喝“朕問你話呢,莫要給朕裝糊塗,朕不信你瞧不出來?”凌柱聽見此時也有幾分緊張,難道真的出事了?死死的盯着胤禛,若不是在康熙面前,他恐怕會衝到胤禛面前。
“皇阿瑪,兒子...她從上次入宮給德..入宮恃疾,就畏寒易倦,太醫也曾診斷過,說是無礙,兒子也不曉得到底是爲何?”
“德妃嗎?”康熙深吸一口氣,在袖中將佛珠退下,緊緊的攥住,開口道“此事朕會查清楚,老四以後有事就要同朕明言,莫要悶在心裡。”
胤禛低頭眼裡極快的閃過亮光,輕聲道“皇阿瑪,是兒子無用,讓您爲兒子操心。”
“老四,朕不只是皇上,還是你的阿瑪,不同朕說,你還要同哪個說?”康熙拍拍胤禛的肩頭,這個兒子呀,倔強孤傲真是讓他心疼。好在有那丫頭,今日看來那丫頭真的是在意關心他,若不然老四的身子不會好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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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柱想要開口,去被康熙一把拉住,輕聲說道“你要相信朕,朕不會讓她有事,她是你的嫡女,也是朕最看重的兒媳。”
“謝皇上。”凌柱心很疼,自己努力的向上爬,到底是爲了什麼?不就是讓她平安富貴嗎?門簾撩開,齊珞臉色紅潤梨渦含笑的走了進來,未語先笑“皇阿瑪,兒媳都準備妥當了。”
“端上來。”見康熙點頭,齊珞發話,一會功夫八名青衣俏俾端着盤子走了進來,有序的擺放桌子,將熱騰騰的火鍋放好,將各色刷品擺放整齊,行禮後退到一旁,康熙指着鍋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就用這個?”
“皇阿瑪,這有何不妥?鍋底涮品是兒媳精心準備的,都是補身子的佳品。”齊珞面帶一分的委屈。喃喃的問道“難道皇阿瑪不喜歡?”
康熙見她盈盈的目光,帶着幾分寵溺的搖頭“既然是你精心準備的,那朕就嚐嚐。”落座後,齊珞將斟滿梅花釀的酒杯遞給康熙,乖巧的站在旁邊伺候着,康熙嚐了白色的丸子,覺得口味確實不錯,鮮滑爽嫩,點頭說道“你們也坐吧。”胤禛和凌柱互看一眼坐在康熙身邊,齊珞卻沒那待遇只能不停的爲這三人佈菜,對於胤禛和凌柱的喜好。自然曉得清楚,康熙體察入微,見她極少將羊肉放在胤禛吃碟中,暗自點頭。
等到用完了飯菜,康熙覺得身上冒着熱氣,腸胃也很火熱舒坦,暗黃的臉上帶入些許的紅潤,“你們兩個隨朕出去走走。”
齊珞繫好斗篷,任命的陪康熙遛彎,康熙一邊指點的景色,一邊問起了弘旻他們的事情,齊珞挑揀了兩個趣事講給他聽,康熙笑着感嘆“朕沒想到,弘旻還有這麼一面,對弘曆弘晝也沒法子吧,朕還真想見見他皺眉的樣子。”
遠處傳來舞劍的聲音,康熙停住腳步,看了胤禛一眼,擡手指了一下道“朕要去那瞧瞧。”
“皇阿瑪齊珞的神情有異,康熙沉下臉問道“難道朕還去不得?”擡腳向前走,齊珞湊近胤禛低聲道“王爺,應該是弘曆在舞劍,這是球球留給他的功課,每日這個時辰都會舞劍,皇阿瑪...”
胤禛楞了一下,輕聲道“弘曆,這也是趕巧,皇阿瑪不會多想。”齊珞撇撇嘴,誰怕康熙多想?是擔心因子繼位好不好?眼裡劃過堅決,不能讓雍正登基有這個名聲,那對他不公平。
此時日頭已然偏西,落日的餘暉灑在梅樹相見的空地上,弘曆穿着緊身的暗紅色鑲着明黃底邊的袍褂,黝黑的辯子盤在脖子上,右手執着康熙所賜的寶劍,舞動的如同蛟龍出水。擡腿展臂之間,自然透出一分的灑脫英氣。
康熙瞧着,眼裡透着感懷,他也曾偏愛舞劍,也曾是翩翩少年,他的身影彷彿同弘曆合成一個,胤禛和齊珞在旁邊靜靜的陪着,弘曆雙腳離地,凌空飛起,手中的長劍協調的橫掃,明亮的眼中透着奪人的光芒,真真是氣勢逼人。
康熙再也忍不住撫掌叫好,突然的叫好聲,讓弘曆好懸沒有閃到腰,聽着彷彿像皇瑪法的聲音,弘曆還是收好劍勢纔回神,眼裡透着一分驚訝的看着站在梅樹下的康熙,帥氣的一擺袍袖,右手挽了一個劍花,單膝跪地“孫兒給皇瑪法請安。”
“弘曆,弘曆。”康熙快步上前,親自扶起他,攬着他的肩頭,欣慰的說道“剛剛的劍勢走的很好,朕瞧得出來你下了苦功,不愧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朕高興。”
“皇瑪法過獎了。”弘曆雖然嘴中謙虛,但臉上得意之情還是能瞧得出來的,康熙笑着說道“不,弘曆,朕如你這般大的時候,在舞劍上可及不上你。”
“皇瑪法,額娘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是爲長輩的榮光,總比...”感覺到齊珞的瞪眼,弘曆低頭不敢再言語。康熙側身擋住齊珞的視線,輕聲問道“總比什麼?朕給你做主,放心大膽的說。”
弘曆擡頭,雙眸裡透着一分的狡黠和驕傲,朗聲道“總比一代更比一代差要好,只有孫兒們越強,皇瑪法才能安心,大清江山才能穩定。”
康熙一下子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回頭看看胤禛,拍着弘曆的肩頭,朗聲大笑,擦擦眼中笑出的淚水,開口道“朕許久都沒有如此開心了,老四,弘曆聰慧懂事,朕欲招他在身邊陪朕,你看如何?”
“皇阿瑪,那是弘曆的福分。”胤禛心中也很高興,齊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在場衆人全都楞柱了,康熙問“老四福晉,你這是做什麼?捨不得弘曆?”
“回皇阿瑪,兒媳確實捨不得弘曆,但兒媳更不想讓王爺受委屈。”齊珞擡頭,烏黑的眼裡透着執着的亮光,讓康熙幾乎移不開眼睛,詫異的問道“朕何時給老四委屈了?”
凌柱後退一步暗自嘆氣,自己女兒的性子呀,在她心裡的人會很幸福。齊珞清脆的說道“皇阿瑪喜歡弘曆是兒媳的福分,只是弘曆是雍親王之子,若是養在宮中必有閒言傳出,王爺處事幹練謹慎,得皇阿瑪看重委以重任,兒媳不願他白白擔着以子邀寵的名聲。”
“住嘴,你在胡說什麼。”胤禛跪在康熙面前,開口請罪“皇阿瑪,請恕兒子治家不嚴,她只是一時糊塗,皇阿瑪恕罪。”擡手按住齊珞還仰着的腦袋,輕喝“低頭,低頭請罪。”
康熙長嘆一口氣,仰頭看看天邊的落日“不是她糊塗,是朕...”鬆開弘曆的肩頭,康熙緩步來到齊珞近前,低聲問“雍親王福晉,弘曆是你親生之子,以你的聰慧自然知曉,他進宮陪朕,會得何種榮耀,難道你就不後悔。”
齊珞再次擡頭堅定的說道“兒媳不悔。”
“老四,扶你福晉起身,等朕的恩旨。”康熙留下這句話,帶着凌柱離去,弘曆看看自己的額娘眼裡透着一分的迷茫,齊珞攬住他的肩頭輕聲道“兒子,額娘不是不疼你,額娘是...”
“額娘,兒子明白。”弘曆眼裡疑惑盡去,悄聲說道“子敬父,子敬父。”向胤禛行禮之後,弘曆收好寶劍,帶着約綻離去,額娘,將來弘曆會讓你爲兒子驕傲欣慰的。
胤禛看着低頭站在原地的齊珞,慢慢的閉上眼睛將她摟在懷裡,喃喃的說道“蠢陽灑在相擁的二人身上,清風拂過,梅樹上的積雪混着乾枯以失光澤的梅花瓣飄落,構成一幅有幾分悽美,但卻透着濃濃情意的畫卷。
ps因子繼位我覺得對雍正公平,也是我對清穿文的怨念之意,所以纔會如此安排,康熙看重胤禛才傳位,同弘曆無關。呵呵,我的怨念呀,揮動小手求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