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雖然壓下了明面上的立儲之爭。但胤禛祭陵回來之後,就覺得他處理政事不是很順手,好在他精心謀劃多年,雖然號稱不黨直臣,但朝中埋下的人手也不見得少,比如那個李衛就是一個,他性格雖然稍顯活躍,但重情重義,處事手段也很靈活,同誰都能談到一起,爲官多年,很是結交了一批人,尤其不曉得是何緣由,裕親王雖然經常找他的彆扭,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保泰對李衛的欣賞。
而作爲李衛主子,生性多疑的胤禛,對此事卻讓人疑惑的聽之任之,一點都不懼怕李衛背叛。可是當聽聞裕親王送了李衛兩個丫頭時,胤禛心中惱火,巧遇保泰時不冷不熱的說了幾句,保泰尷尬的低頭聽訓。等到胤禛離去,楊康看好戲的拍拍保泰的肩頭,故作正經的低聲道“我也服了你了,膽子夠大的。”
“我這不是瞧着李衛不錯嘛,哪想到他如此小心眼?”保泰也是一臉的委屈,靠近楊康輕聲道“這也算給他提個醒,在九阿哥那這可是常用的。”楊康楞了一下,服氣的說道“你還真是有心。”
保泰隱去臉上的尷尬,嘴角上揚,隨即說道“和悅郡主可是要大婚了,也不曉得該送什麼添妝?話說回來,雍親王這女婿挑的不錯,軒尹我也見過,他的心思埋得夠深的。”
楊康眼裡透着笑意低聲說道“我勸你一句,莫要當着他的面提起挑女婿的事,若是被他訓斥,可不要找我來訴苦。”
“怎麼?這裡面還有緣由?”保泰一臉的好奇,催促道“說說,說說。”
“軒尹可是近衛軍裨將,而且很得齊珏那小子看重。”楊康回給保泰一個你應該懂的眼神,轉身離去,保泰臉上的笑意更濃,快步追了上去,剛剛被胤禛教訓的鬱悶,一掃而光,笑着同楊康說起給舞曦添妝的事。
用過晚膳之後,見到齊珞拿着賬本不停的嘟囔着。看那樣子是在給舞曦準備嫁妝,她的眉頭緊皺,臉上透着爲難,胤禛開口問道“舞曦的嫁妝還缺什麼?”
齊珞擡頭抓住胤禛眼裡的那分關切,揚起甜甜的笑意“不是缺什麼,是我在犯愁怎麼才能在規矩下,將嫁妝裝進去,我現在可是瞭解額娘當初給我備嫁的心情,總想多準備一些,可是真的是裝不下。”
“嫁妝只是個臉面,只要合規矩就好,也不是非要弄的太多。”胤禛輕挑着齊珞耳上帶的鑽石耳環,隨着他的把玩,耳環閃動着光亮,沉聲自信的說道“舞曦是爺的女兒,哪個也不敢虧待她,若是她受了委屈,哼,侯爵府...”
齊珞由於胤禛的動作,覺得耳朵傳來麻麻的感覺,側頭想要躲開。但卻察覺胤禛眯起眼睛,只能任由他了,輕嘆道“軒尹對舞曦有分情意,而且侯爵府人口簡單,我雖只是同董鄂大人見過一面,但也瞧出他也是嚴謹之人,董鄂夫人很是和善,更重要的是我的女兒怎麼會差?舞曦,她會幸福的。”
胤禛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李衛,你還記得?”齊珞一頭霧水,怎麼好好的提起他來?點頭應道“就是那個用銀子借馬的李衛?”
“就是他。”胤禛眼裡掀起一絲漣漪,想到莊子上的三日,心中也有幾分異動,慢慢的消散,眼神落在別處,帶着一絲的尷尬“爺打算在你身邊挑兩個丫頭,讓她們伺候李衛,他的家眷不在京城,怎麼也得有人服侍才行。”
這就是綁住李衛的手段?齊珞並不覺得高明,可是卻是古今通用,她雖然曉得改變不了,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爺看重哪個儘管挑去便是我覺得用美色拉攏人,始終不是...正途。”瞧見胤禛臉色並沒有太難看,壯着膽子極快的說道“李衛也是一個有能耐本事的,在他心裡一展抱負才是最主要的吧,當然爺顧慮的周全,李衛也得有人伺候才成。可那會不會讓他心生嫌疑?”
胤禛敲着桌子,盯了齊珞半晌,纔開口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李衛確實不會被美色所擾,但他身邊必須得有爺的人,也省得旁的人暗生心思,你挑兩個丫頭就是。”
“是,那琥珀和秋紋如何?”胤禛眼裡閃過笑意,點點頭“就依你。”
齊珞鬆了一口氣,這兩個丫頭應該是受過訓練的,暗自磨牙,什麼叫做就依我?明明你就是這麼想的,不過那兩個丫頭模樣清秀,一個性子穩重,另一個性子有些活躍,最重要的是她們兩人夠忠心,胤禛應該會放心。
隔了幾日,胤禛將李衛叫進雍親王府,不見外的訓斥李衛一頓,李衛摸着腦袋保證不會因女色而誤事,等見到福晉所贈的兩個丫頭時,李衛心中難免涌起一分的不滿。
胤禛眼裡透着精光淡淡的開口道“這兩個丫頭是福晉親自調教的,最是董事不過。若不是福晉見過你一面,還捨不得給呢。”
“多謝王爺賜美。”李衛跪在地上叩謝,耳邊彷彿響起馬車裡那名夫人輕靈的笑聲,她應該就是雍親王福晉吧,放開心事,有這兩個丫頭在身邊,那雍親王也會更相信自己。起身之後,李衛隱去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同胤禛談起了公事,胤禛時而插上兩句,心中對李衛很是滿意。
和悅郡主同別的郡主不同,她的封號是康熙親自下旨的所賜。尤其是她又是雍親王嫡女,禮部內務府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儘量做到盡善盡美,下聘納禮等等,都十分的正式嚴肅,可是面對着和悅郡主的的嫁妝,他們感覺的十分的爲難,只能偷瞧齊珞一眼,輕聲提醒道“四福晉,郡主出嫁都是有定例的,您看是不是能稍稍的...”
齊珞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啪的一聲,讓衆人心心不由得一跳,見她雖然臉上透着淡笑,但眼中去露出冷意,驚若寒蟬,齊珞心中滿意爲難的嘆道“我就是知曉有定例,纔會只裝這麼一點,我怎麼能讓郡主受委屈?你們都是禮部的大臣,自然有法子,這事就交給你們了,總之這些嫁妝一分都不能少。”
衆人面面相視,覺察到雍親王福晉身上透着逼人的氣勢,也只能勉強答應,抓着腦袋去苦思良策。舞曦在屏風後閃了出來,近前輕聲說道“額娘,舞曦不用如此多的嫁妝,您這又何必爲難他們?女兒怕沒眼色的說道您。”
齊珞拉着舞曦坐在身邊,笑着開口“這些人圓滑的很,一定會想出妥善的法子,至於旁人,額娘又何曾在意過?以勢壓人又如何?舞曦你要記得你是我和王爺最疼愛的女兒,一輩子也只有一次大婚,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婚禮呀,對女子來說還是很值得懷念的。”
“額娘也是如此?”舞曦靠近齊珞懷裡,齊珞眼中溢滿了笑意。當初自己出嫁時的情形在眼前浮現,輕聲嘆道“當然,額娘有那麼一場盛世婚禮,身穿大紅皇子福晉禮服嫁給你阿瑪,覺得值了。”
見舞曦懵懵懂懂,齊珞手輕撫她的臉頰,有着幾分不捨有帶有幾分欣慰“額孃的女兒,也長大要嫁人了,舞曦,我對你有些疏忽,又常將你留在府中,你可曾...”
“額娘,您對女兒的疼愛,女兒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女兒好,舞曦能是您的女兒,很驕傲很開心。”齊珞抱緊舞曦,在她耳邊輕言一些洞房之事,隨後又找出了一個楠木盒子遞給臉已經羞得通紅的舞曦“這是額娘和你阿瑪給你準備的,舞曦,你要記得婚後生活最重要的是磨合,不可處處爭強,也莫要一退再退,雖然退一步海闊天空,但謀劃好了,退一步未嘗不是進兩步。”
舞曦點頭,抱着盒子離去。果然如齊珞所想,禮部的官員真的很有辦法,硬是將這份厚厚的嫁妝全都裝了進去,讓齊珞覺得自己還是放少了。等到舞曦大婚之日,福晉貴婦紛紛的登門,見到雍親王處處披紅掛綵,甚至在嚴肅的雍親王臉上都察覺到笑意欣慰,又見到舞曦那份極爲豐厚的嫁妝,也都明瞭和悅郡主是多麼得寵。
舞曦身穿郡主禮服,在嬤嬤的攙扶之下來到齊珞和胤禛近前拜謝養育之恩,齊珞眼裡含淚,真的是捨不得她,胤禛疼惜的情緒也有幾分外露,開口說道“嫁爲人婦,當孝敬公婆,不可端着郡主身份,夫妻和睦方是正途。”
“是,舞曦謹遵阿瑪教誨。”胤禛還想再說兩句,齊珞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胤禛止住了話,親自將蓋頭該在舞曦頭上,齊珞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落,旁邊的福晉們,心中也不是滋味,想到了遠撫蒙古的女兒,和悅郡主不止沒有遠嫁,而且嫁得還是侯爵府,這讓她們更是多了幾分的嫉妒酸澀。
胤禛最見不得齊珞流淚,上前兩步,眼裡劃過疼惜,輕聲喝止“今日舞曦出嫁,不許哭。”
見到軒尹,胤禛板着臉道“本王將舞曦就交給你了,你要記得她是本王最疼愛的女兒。”
“請岳父放心,軒尹永遠不會委屈郡主。”軒尹跪地磕頭之後,才騎着馬離開,坐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彩轎,他怎麼讓舞曦受委屈,不是爲了她所代表的權勢,而僅僅是爲了她是自己驀然回首之人。
和悅郡主的婚禮自然是盛大到極致,侯爵府同樣也是賓客迎門,此時衆人才知曉,已過世的費揚古給子孫留下了多少的人脈,好些佐領都統紛紛親臨,再加上近衛軍的軍官幾乎全員到齊,作爲新郎官的軒尹自然逃脫不了,齊珏舉起酒杯向他敬酒,雖然沒有言語,但是軒尹明白他的警告,想到英武侯的手段,軒尹也額頭冒汗,衆人一擁上前,一副不把軒尹灌醉,不肯罷休的樣子。
齊珏放下酒杯,平靜的說道“你們哪個想要灌醉軒尹?”話音剛落,圍在軒尹身邊的近衛軍立刻散去,各自端坐在椅子上,直挺挺的看着面前的酒菜。旁人瞧見也不由的暗生感嘆,偷偷看看近衛軍統領莊親王世子,見他面色如常,眼裡透着笑意和欣慰,更是疑惑不已。
由於齊珏發話,軒尹清醒的回到洞房,溫柔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和碩和悅郡主,在她耳邊輕喚着“舞曦,舞曦。”感嘆這名字取得真好,吾珍惜之人。
ps還是寫把舞曦的大婚寫了,不寫也挺難受的,雖然球球出場不多,但是他氣場比較大,還是大愛球球,呵呵,求粉紅票。。.。